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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裡,往來勞動的人員依舊乾勁十足。
他們或許會奇怪怎麽這麽久孫濤仍不回來,但畢竟眼前的工作才最要緊。
直到樹林裡走來徐勝的隊伍,帶著兩個面色愁苦的陌生人。
“到了。”
徐勝指著營地裡的大家,對兩人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其中的哥哥看了眼徐勝,緩緩說道:“你可以叫我大喜,叫我弟弟二喜。”
這名字,還挺樸實。
徐勝沒說什麽,吩咐手下們歸隊,回到警衛大隊中去。
然後領著大喜二喜找到張洋,張洋很是吃驚:
“你沒有攔住孫濤,就放任他去冒險?”
啊?
“我盡力了啊。”徐勝滿臉的無辜,“孫學長器宇不凡,身憑龍虎之氣,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張洋當然知道,他對孫濤這個總是創造奇跡的家夥早就產生這種錯覺,仿佛任何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被擺平。
但理智告訴他,他們現在正該如履薄冰,半點玩笑都開不得。
“可惡啊!你就不應該縱容他,就該要堅持讓他回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出了個三長兩短......”
徐勝這下撇了撇嘴,“婆婆媽媽的,真麻煩。”
“你要是我女朋友,我估計早就要被逼瘋了。”
張洋無言以對。
徐勝又把甘蔗拿出來,丟到張洋跟前,說:“這是孫濤強調要種植的甘蔗,聽說用途很廣,既可以吃,又可以造紙,還可以製糖,釀酒。是很理想的經濟作物。”
說完,便啥也不說,領著大喜二喜要走,張洋收起甘蔗,叫住了兩人。
“你們兩個是誰?”
“為何我沒有見過?”
徐勝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來龍去脈,張洋將信將疑,先安排兩人進入警衛大隊,接受徐勝的指揮。
不多時,從樹林裡又出現一個人,這次張洋等候多時了,看到不是孫濤,臉上露出些許失望。
不過秉持著責任心和包容心,他還是禮貌地詢問來者姓名。
那人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沈鬱。”
“有人說,這裡有個營地,我就來投奔了。”
張洋看他頭戴黃色皮革帽子,心想也是個能人,於是便把他請到平原裡細聊。
走到一半,剛巧徐勝帶大喜二喜參觀平原,大喜二喜與沈鬱撞了個照面,雙方為之一頓。
緊接著,場面立馬失控。
二喜紅著眼睛,一把撲到沈鬱跟前,拚盡全力,隻恨拳頭太鈍,不能打死沈鬱。
兩秒十七拳,慘叫聲不絕於耳。
如果不是武器先前被徐勝所收,估計二喜一劍就要沈鬱腦袋開瓢。
突然挨揍,沈鬱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只聽二喜一邊打,一邊嘴裡飽含怒氣地說著些什麽“殺人償命”“還我若曦”之類的話,大喜在旁邊也想參與,但二喜攔住哥哥,要自己解決。
這裡的鬥毆立馬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吃瓜是人的天性,很多路過的男女生都為之駐足。
張洋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叫徐勝去拉開兩人,不料徐勝卻搖搖頭。
“這瘦皮猴子活該。”
“若曦和二喜本是人間鴛鴦,結果生生被這混蛋害死,要是我,我不僅要打,還要換著花樣打。”
“他嗎的,真解氣。”
徐勝或許是聯想到自己的女朋友,
因此同情二喜。 但張洋不能,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鬧劇繼續下去,不僅破壞團結,而且還是對孫濤立下規矩的公然挑釁。
但他不敢強行介入,正急得團團轉,眼看沈鬱那脆弱的身板就要扛不住了,朱子玉撥開人群,上來拉開二喜。
“鬧夠了沒有?”
二喜殺紅了眼,要打朱子玉,朱子玉一腳將其踢翻。
說到底,這幾人都是沒吃過幾頓飽飯的,朱子玉每天打獵吃的都是肉,光力氣就不一樣。
大喜還想做什麽,朱子玉瞪了一眼,他隻得悻悻收手。
與此同時,心中大駭:
“這家夥......絕對見過血!那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冰冷......”
又把圍觀群眾遣散,朱子玉扶起沈鬱,沈鬱渾身是血,整個人已經有點神志不清。
“我帶他進山療養。”
“徐勝,管好你自己的人。”
朱子玉雖然很少露面,但大家都知道他和孫濤的關系,也都清楚他說話的分量。
如果說張洋是孫濤的左膀,那朱子玉便是右臂。
更重要的一點是,朱子玉穿越前是班主任,作為成年人,其自帶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
朱子玉走遠,徐勝拍了拍二喜衣服身上的灰,對他豎起一根大拇指——盡管不太能看出來。
“你是好樣的,血性!”
二喜搖了搖頭,嘴角也帶有血絲,他現在血量只有一半,飽食度幾乎見底,可依然沒有半點不適。
只是淡淡說道:
“這不叫血性,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這是懦夫。”
“我要這個混蛋償命,早晚有一天。”
“我要黃巾軍,黃巾賊,給他陪葬!”
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聽上去仇深似海。
徐勝將一把石劍遞給他,又直接提拔他為分隊隊長,與大喜一樣分管警衛大隊的一片巡邏地帶。
“好好乾,我們的糧食還夠。”
“我了解孫濤,他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只要你們保持忠誠,他一定會讓你如願。”
與此同時,山間洞穴的一條甬道裡。
張洋派人把沈鬱關到一個小拐角裡,自己親自審問。
他不了解情況,所以不敢妄下斷言。
這次,沈鬱魔怔了一般,什麽也不回答,不斷地重複:
“我是被迫的......”
“我隻想活下去......”
張洋拿他沒法,可時候不早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天黑,他必須去組織大家回山。
“來,你過來。”張洋叫了個人:“記住,你的工作時看管好沈鬱。”
“他肚子餓了就給他吃的,渴了就喝水,說過什麽話,都要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孫濤這真是的,總把爛攤子交給我。”
“唉,虧得是我,不然換個人,誰給他一天到晚地忙這忙那......”
孫濤嘟囔著什麽話,似乎還在為今天發生的事慪氣,不過投入到工作時,和往常一樣矜矜業業。
漸漸的,太陽下山了。
這是孫濤不在的第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