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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狩獵法則》第24章 知己知彼
看到最應該好好待在家裡的人出現在這裡,克雷頓·貝略簡直氣壞了。

 尤其是唐娜躲開了他手指的動作,這簡直和他印象裡逃避教師懲罰的壞學生一個樣。

 他繞開桌子和酒客們,大跨步走過去,想要揪著姑娘的耳朵將她提回來,但伸出手後卻又感到於心不忍,隻好將手順勢搭在她的肩膀上攬回自己的桌子邊上。

 “你又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他冷冷地問。

 唐娜低下了頭。

 這會兒中尉算是琢磨過來了,唐娜敢於一人來去的膽色恐怕並非來自其母翠緹絲的教導,而是源於其本身的性格。

 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但這時候主見只會帶來嚴重的後果。

 野外的野獸可不少,而強盜團夥至今也層出不窮,獨身少女要是碰到他們.....克雷頓簡直無法想象。

 “你晚上是在哪兒休整?”

 唐娜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我會爬到樹上睡覺,不生火。”

 克雷頓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隱隱作痛。

 “還算安全。”他聽不出褒貶意味地誇獎了一句,臉色也平靜得嚇人。

 被這樣注視著,唐娜眼珠亂轉,像極了被指責抓壞了毛線球的貓。

 這是她應有的,克雷頓打定主意,到了明天還要找個辦法讓她長長記性——今晚不行,今晚得讓她好好休整。

 他實在是感到困惑了,翠緹絲再不濟也是教會學校的優等生,怎麽會教育出這樣一個野孩子?

 “貝略先生,這是你家的姑娘?”

 裴倫又支來一瓶酒開蓋,眼睛瞅著這裡。

 雖然克雷頓·貝略看起來有些嚇人,但如果他的皮膚再多些血色,眼睛再小些,手指甲的黑色髒汙也清洗乾淨,那麽也不失為一位美男子。

 而這位可愛姑娘的鼻子形狀和貝略先生先生簡直一模一樣,頭髮略微彎曲的質地也十分相似。

 “這是....沒錯,她是。”

 克雷頓對於這樣的看法很是受用,搭在唐娜肩膀上的手拍了拍,轉頭和少女回望的眼睛對視時卻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是必要的態度,他可不能讓這姑娘以為犯了什麽錯都能蒙混過關。

 “給她一點寬容吧。”旁邊的一個酒客叫道。“要是我有一個願意騎馬一天一夜來找我的漂亮女兒,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周圍的人都紛紛附和起來。

 克雷頓站在他們中,還有一同喝了幾天的酒的情誼,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支持他。

 他看向唐娜,少女雖然沒有說話,但卻潛藏了幾分得意。

 中尉不得不認輸了。

 “下不為例。”他乾巴巴地說。

 “我發誓會照您的意思做。”唐娜輕快地回答了一聲,從旁邊扯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見到事情有順著自己的想法發展,人們很快不再關注他們的事,至多又看了幾眼漂亮姑娘,便重新投入到防備狼人的幻想討論中去。

 “說吧,姑娘,你來找我做什麽?”

 克雷頓才想起自己對於唐娜的來意還一無所知,他提及這個問題時突然感到心虛,因為熱沃的事情比他想象得要複雜一點,如果唐娜沒來,他可能要比原來約定的時間更遲一兩天才能回去。

 但唐娜的回應讓他很快無暇顧及這種小情緒了。

 “就在您離開的那個晚上,房子外面傳來很多聲槍響。”少女回憶道,她的臉上雖然沒有後怕的情緒,但克雷頓一眼就能辨別出她說的是真話。

 “我想要開門出去.....”

 “不準開門。”克雷頓斬釘截鐵地說,盡管他知道這已經是過去發生的事。

 唐娜噎了一下:“當時我確實想開門看看情況,但羅斯太太提前過來敲門,告訴我不要出去。到了白天,我才出門,但是街上沒有屍體,只有大片的血跡。夏綠蒂小姐來看我的時候也說她住的教區有槍響。”

 這個情況大出克雷頓所料。

 “羅斯太太怎麽說?”他凝重地問。

 羅斯太太的兒子是軍方的現役軍官,要是出什麽亂子,他肯定第一時間會通知自己的母親。

 “她說一切沒事,這些壞人已經打完了,讓我繼續等您回來,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們又聽到了整夜的戰鬥聲......”

 唐娜停頓了,她注意到克雷頓眯起了眼睛。

 “我親愛的傻姑娘,我理解在這種情況下你會想要離開,這通常也是正確的選擇,但你是個姑娘,不是個男人,不可以在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四處亂走,在處境危險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但我想你不僅沒有告訴羅斯太太自己的決定,也不打算和夏綠蒂女士交流這一點,而是當自己做了決定後就立刻出發了,不然也不會今天就一個人趕到熱沃。”

 盡管這麽說有些刻薄,但克雷頓確實感受到唐娜·貝略對於以上兩位他認為可以為她提供幫助的女士秉持一種輕視的態度。

 她們或許可以做朋友,但遇到麻煩時,唐娜絕不會找她們幫忙。

 這種反應在巴特努長大的女孩身上並不多見,在那裡,鄰裡互助是常態。

 唐娜沉默不語。

 克雷頓無意過多地責怪她,轉而提到了另一件事:“我知道你的本性可能算不上乖巧,但我並不是那種會將這一特質當做女孩兒必備優點的長輩.....所以,你應該翻過我的私人物品了?”

 少女心虛的表情藏不住了。

 “我希望你找到的槍有比較合手,現在你可以不用藏它了,熱沃不在《城市治安條例》的管轄范圍內。”克雷頓晃了晃酒杯。

 唐娜眨眼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多了,聲音也小得多。

 “我沒有把槍帶上。”要不是狼人的聽力敏銳,他幾乎要略過這一句。

 克雷頓·貝略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這個可怕的事實幾乎讓他失去了理智,即使是親情也不能讓他無視這個可怕的失誤。

 他想要指責唐娜的不周到,但事到臨頭卻什麽話都說不出,所以氣憤和遺憾最終都只能匯聚成一聲歎息。

 “唐娜,你聽好了,雖然《城市治安條例》規定沒有申報許可的人不得在城市持槍,但如果環境變得危險,而你需要一件武器防身,那麽你就該適時地忽略那些法律條款。世界上沒有任何王者有權力讓自己的國民在面臨生命威脅時坐以待斃。保護你自己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是出於惡意去主動殺人,我作為監護人會為你的一切行為負責。”

 他的一番語重心長讓侄女頻頻點頭,卻沒什麽令人欣慰的反饋。倒是一旁的朱利爾斯聽得入神,甚至嘴角不自覺地掛起微笑。等到克雷頓說完,男巫才插嘴道:“你和戴斯長老還挺像。”

 克雷頓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不過他可能更不文明一點,‘踏馬的,這法律又不是我規定的,為什麽我要遵守?!’他遇到自己看不順眼的條款時大概會這麽說。”朱利爾斯模彷著老人的語氣,逗得唐娜笑了起來,克雷頓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別和姑娘置氣了,至少她還安然無恙不是嗎?”裴倫端著空的大托盤回到櫃台這裡,他又發完了一輪酒,但還不滿足,當著他們的面又打開了一瓶。

 “我喝不下了,杯子裡還有不少剩的呢。”克雷頓推脫道,而旁邊朱利爾斯喝了半天,杯子裡的水位則幾乎沒有下降過。

 “讓我們的女士也來點兒?喝點酒暖暖身子,一會兒也睡得好。”裴倫又拿了個空杯子出來:“我請她。”

 “她才十五歲。”克雷頓說。

 “所以我拿的是啤酒。”裴倫回復得有理有據。

 唐娜在他們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過了克雷頓的杯子:“不了,謝謝,我喝這個杯子裡的就好。”

 她得意地抿了一口,秀氣的眉毛之間立刻擠出小巧的皺紋來。

 這酒又鹹又酸,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朱利爾斯再次大笑起來,他開始喜歡他們了。

 克雷頓瞪了男巫一眼,然後從侄女手裡奪過了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不給她更多機會偷酒喝。

 旅店老板連忙解釋,生怕給對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別誤會,今晚的酒是加了鹽的,平時不這樣,我手上這瓶還是新的,你要不要試試。”

 克雷頓替唐娜拒絕了他,現在有一個更嚴肅的問題等待著他們。

 “裴倫,你這裡應該還有房間吧?”

 現在已經很晚了,並不適合去本地人家裡借宿,尤其是男人們廣泛喝的醉醺醺的情況下,旅店這裡的客房又住滿了。侄女已經十五歲了,克雷頓不打算和她擠一間,而且他還記起有一個空房。

 那個偷東西卻不幸受傷的夥計去了城裡,他的房間應該是空出來的。

 “我這兒是多出來一個位置。”裴倫想起了比爾還有些傷心,他歎了口氣:“不過那個床鋪並不適合這樣的姑娘住,它.....非常的簡陋。就在廚房旁邊的倉庫裡。我已經墊了很多棉花,但那裡還是算不上暖和,那裡也不能升火盆,不然就容易點著什麽。”

 克雷頓不禁看向了朱利爾斯,希望他能自覺一點。

 朱利爾斯眨了眨眼,隨後狀似了然地重重點頭:“貝略先生,我已經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了,唐娜可以和我睡一間,我保證在這期間做個正人君子。”

 “我可以讓你和阿西娜住一間。”克雷頓婉拒了他的提議。“算了,唐娜,你去住我的那一間房間,我去樓下住。”

 他把鑰匙給了她:“上樓盡頭的倒數第二間房間就是,別走錯了。”

 唐娜接過鑰匙,卻顯得猶猶豫豫的。

 “我一個人害怕。”

 她似乎是想要和克雷頓住一個房間,但這個暗示被拒絕了。

 “唐娜,你已經十五歲了,該試著自己一個人睡覺。”

 而且克雷頓也不覺得她有什麽好怕的,一個能獨自在野外生存的姑娘說自己一個人睡覺會害怕,他要是信了才是真的蠢蛋。這個傻姑娘大概是和寡居的母親待久了,以為一些女性間表達親近的手段可以在男性親屬身上起效,這種不恰當的理解之後會得到矯正的。

 “你放心吧,我已經不生氣了。你現在去洗把臉,然後上樓睡覺。有什麽事我們可以明天再談。”他叮囑道。

 雖然大堂裡還是很熱鬧,但時候確實不早了。

 唐娜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但看他的表情嚴肅,最後也只能點了點頭。

 “有事可以敲我的門。”朱利爾斯提醒她,得到的卻是少女不信任的眼神。

 他們很快分散開來,克雷頓在裴倫的帶領下到了自己的新床位邊,這裡的環境比他想象得要好。

 稻草上面鋪了厚厚的棉花,還有一層灰黃色的棉布,雖然沒法點火盆,但因為裴倫之前的投資,還有不少羊住在這裡,它們毛茸茸又熱烘烘的,硬生生將這裡的溫度拔高了不少。

 這種環境和巴特努的那群農場男孩差不多,他沒什麽可抱怨的。

 隔壁是有些吵鬧聲,但這並無大礙,克雷頓在這裡坐著思考了明天的行程好一會兒,漸漸地卻感到了一陣困意。

 他本來決定在熱沃的日子裡不再睡覺,此刻卻扭轉了自己的想法,覺得睡上一覺也無妨。

 他躺了下去,很快在稻草堆上陷入了夢鄉。

 一牆之隔的大堂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逐漸陷入沉寂,人們不是趕在清醒的時候及時回家,就是乾脆地醉倒在這裡的桌椅上。

 當最後一盞油燈耗盡了最後一滴染料,整個大堂陷入黑暗,一道纖細的女性身影卻從樓梯上躡手躡腳地走了下來。

 這裡沒有別的女性,她正是唐娜。

 她為了不讓這些年久失修的老木頭髮出擠壓聲費了很大一番工夫,並且連鞋子也沒穿,代價是寒冷令她的臉色煞白。

 跨過翻倒的人體、嘔吐物和同樣翻倒的椅子,她穿過廚房,來到倉庫裡。

 如她所料,她的叔叔正處於睡夢之中。

 唐娜輕輕搓了搓手,又意識到這個行為的低效,於是索性將手掌捂到嘴邊呵氣,令它們迅速恢復了溫度。

 這個舉動至關緊要,低溫會讓人更容易驚醒。

 她輕聲靠近克雷頓,在他身邊蹲下來,手掌像蛇一樣慢慢探伸出去,務必使聲音盡量輕微。

 即使在睡眠中,克雷頓·貝略的嗅覺依舊敏銳。

 當唐娜的手掌靠近時,他的鼻翼翕動了幾下,卻最終因為那熟悉的血親氣味兒而網開一面,使他沒有醒轉過來。

 手掌順利地觸摸到了他的臉龐。

 唐娜屏息凝神地移動著手指,以最為輕柔的動作扒開了克雷頓緊閉的眼皮。

 在眼皮下方所有的並非是常人上翻的眼球眼白,而是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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