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妾身來遲。”
環佩聲響,一絕色女子款步而至。一身淡紫衣裙,將她玲瓏的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一雙水潤的眸子,閃爍著柔情似水的光芒。
“無妨,對於美人兒,我總是有足夠的耐心。”
男子輕笑道,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就攬上了那妙曼女子腰肢,那美人兒立刻便順勢靠到了男子懷中。
男子低頭,看向懷中的佳人,一顰一笑間,都帶著無盡的風韻,簡直比妲己還要妖嬈,比趙姬還要嫵媚。
“在趙國這段時間,卻是許久不曾見你,不免想起昔日與你在雅湖小築的時光。”
男子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絲絲寵溺。
“嫣然,對於王兄之邀,你可得教我如何應付。”
“以公子的才智,嫣然只怕是難及公子三分。”
嫣然嬌媚一笑,聲音溫婉動聽,她微微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男子。
“如今魏國的朝堂,若是有二人的支持,那便是無事。”
男子聞言,神色變化不大,但是眉宇間已經有了幾分寫意:“這二人是誰?”
“大司空魏庸,龍陽君。”嫣然輕聲回答道。
“聽聞大司空魏庸一向體國,若他真一心為大魏,如今大魏危難之際,定會支持公子。”
紀嫣然又繼續道,“至於那龍陽君,傳其劍法乃魏國第一,身為劍客,自然愛劍,你若能尋一名劍贈之,他豈能不為你向大王吹一吹那枕邊風。”
“這倒不難,不過我在東郡還需待上些時日。”男子淡淡道,“不知嫣然你可願相伴?”
“公子的邀請,嫣然怎敢不從。”紀嫣然微微抬眼,媚眼如絲,嬌聲道。
男子輕笑,隨即便摟緊了懷中的美人兒,輕輕撫摸起眼前美人兒的秀發,那柔滑的觸感,讓男子有種沉醉不醒的感覺。
“公子,有人求見,有公子信物,稱是受公子之邀,求見公子。”
外面,一名侍衛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兩人的旖旎,男子皺了皺眉,隨即便放開了摟住美人兒腰肢的右臂,站起了身,準確前去接風。
“讓他們進來吧。”
“諾。”
侍衛退下,不消片刻,一個身穿華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面容白皙,一臉的英俊瀟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股優雅,顯示出良好的修養。
其後另有一人,只見那人眼睛炯炯有神,留有胡須,皮膚粗糙,頭後有個辮子。衣著樸素,身著粗布衣。
信陵君帶著紀嫣然立時迎了上去。
“見過信陵君,紀大家。”安陵君拱手行禮道。
他與信陵君卻是結識久矣。
紀嫣然身為魏國有名才女,才貌兼備、文武雙全的絕代佳人,魏國貴族甚有不識她的。
“某名田光,不過一介遊俠,粗鄙之人,初見信陵君,禮數不周之處,還望信陵君勿怪。”那豪邁漢子抱拳說道。
只是肩上那代表農家俠魁的九株星星草,卻是昭示出了他的身份。
信陵君心中道這人想必就是那農家新任俠魁。
“無妨,二位能到此一敘,實屬我之榮幸,何罪之有。”信陵君輕輕揮手,說話頗具風度,看著那漢子眼神中帶著幾分欣賞,“二位,還請入內,我以備好酒菜,大家痛飲一番。”
“哈哈,如此,某便不客氣了。”
那漢子朗聲笑道,心中卻道,傳聞信陵君魏無忌禮賢下士,一視同仁,今日一見,
倒也所言非虛。 …………
呂念隨曹秋道習劍已有旬月,這段日子裡,他的進步卻是極快,曹秋道在這方面,也是極為看重他,對於呂念,曹秋道是越看越滿意。
“念兒,吾今日要去見一個人,今日午後的課你便自行習練罷,待吾歸來,再教你一些招式。”曹秋道收劍而立,輕聲說道。
“是,先生。”呂念恭敬的答應了一聲。
曹秋道轉而又道,“又或許,你想與我同去。”
呂念聞言,心中頗為心動,“這不妨礙先生?”
“自是無妨。”曹秋道輕笑一聲,心中明白自己這弟子想與自己同去。
穿過堂門,眼前便豁然開朗,處處皆是雕梁畫棟,珍花異草,另有曲水小溪經廊下蜿蜒而過,從花木深處瀉入一方奇石環繞的小池。
花木扶疏,曲徑通幽,一路繞樹穿花,又過了一處薔薇架,總算是到了檀香梅那裡,立時就有一陣撲鼻的幽香迎面而來。
忽聞琴音嫋嫋,悠揚婉轉,宛若黃鸝鳴翠。
又有一人操瑟以歌和之,高亮清麗,宛若山澗溪水流淌而過。
深黃花瓣,紫色花心的花簇簇擁擁的在枝頭開著,亭中有一男一女,男子一襲白衣勝雪,長發用玉簪挽起,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模樣,女子一席碧色羅衫,容貌姣好,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唇紅齒白,眉目含羞。
呂念不禁道:“書言搏拊琴瑟以詠,我有嘉賓,鼓瑟鼓琴,這曲子乃是《鵲巢》。”
又一陣琴聲響起,琴瑟相合,猶如春雨落下。
“小先生倒是博學。”紀嫣然盈盈一福,柔聲說道,聲音婉轉悅耳。
“姑娘謬讚,小子只是略懂一二而已,不值一提。”呂念謙遜的說道。
那男子看向呂念,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正是年少英才。”
又將目光轉向曹秋道,“不知這位小先生與曹子是何關系?”
曹秋道言道:“他卻是我子侄,名曰曹念。”
“原是如此,這首曲子是為二位所奏,還請二位入坐。”那男子道。
三人落座,紀嫣然為二人斟酒,又對呂念,笑道:“先前不知小先生會來,你年紀尙小,不宜飲酒,我即令婢女為你準備漿水,還請稍待。”
“不礙事,是我央求叔父要來,卻是有勞姑娘了。”呂念回道。
紀嫣然聞言,對這稚子的態度逾加親近。
“信陵君與紀大家倒是好雅興,曹某不過一介劍客,不懂這些,若無念兒,卻是不知個中諸般事理。”曹秋道端著酒杯,輕輕抿了口酒,歎道。
呂念正在一旁待著,聞眼前俊美男子乃是後世鼎鼎有名的戰國四公子中的信陵君,一代傳奇人物,不由心中暗驚,想不到自己能夠見到這等人物,心中頓生敬佩佩之意。
紀嫣然察覺他的神情變化,不由問道:“小先生似乎有什麽心事?”
“不曾想公子正是那名傳六國的信陵君,今日得見,倒是令小子受寵若驚。”呂念道。
“不過是個虛名罷了,能得小先生一句稱讚,倒也值當。”那俊逸男子淡笑道。
“戰國四君,皆以好士稱,惟信陵之好,出自中心,蓋其質本仁厚,性複聰慧。聰慧則能知人用人,仁厚則待賢,自有一段慕不盡之真意,非勉強矯飾者可比,此賢士所以樂為用也。余三君,孟嘗但營私耳,平原徒豪舉耳,黃歇愈不足道,類皆好士以自為,而信陵則好士以為國也。”
“小先生倒是會說話,你與公子初見,卻是勝似知己,以汝之才,在先生前加個小字,卻是有辱先生,嫣然向先生你賠個不是。”紀嫣然說道,眼眸中露出一絲歉意。
端起酒爵對呂念道,一飲而盡。
“小先生與我雖初見, 卻是一見如故,日後以友相稱何如?”信陵君魏無忌道,言語中頗是誠懇之意。
呂念心連忙道,“能得信陵君垂青,實是在下的榮幸。”
曹秋道本不過臨時起意,不曾想,他與信陵君一見投緣。
三人談笑間,卻是賓主盡歡,酒酣耳熱。
“近日聽聞,曹子欲與照劍齋在落日峰比劍。”信陵君問道。
“正是。”曹秋道言簡意賅。
“能見當世兩大宗師較技,卻也是難得,到時吾與嫣然定前去觀戰。”信陵君言道。
“那倒不錯。”曹秋道言道。
.........…
待二人離去後,信陵君對紀嫣然道,“你觀此人如何?”
紀嫣然思索了片刻,緩緩道:“他心智堅韌,性格沉穩,然極為自傲,視天下英雄如無物,恐難為公子所用。”
“此事倒也不必強求,不過那稚子,卻是令我頗為欣賞。“信陵君道。
“既然公子對那孩子這般看好,嫣然願助公子一臂之力,若是那孩子能入公子門下,嫣然也可以放心,日後也好為我魏國效力。”紀嫣然言道。
“曹秋道雖言其為他子侄,我看卻是假,與公子一般,我對他同樣甚是喜歡。”紀嫣然言道。
“公子可要我去查清其來歷?”紀嫣然問道。
“不必,他自不願言明,自有其中難處,我言與他為友,便把他當做我之朋友,與朋又交豈能不信。”信陵君言道。
“嫣然明白了。”
這幕後談話,卻是呂念所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