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公告:下周二更新獨角獸,下周四更新大唐,下周六更新本文。 Ps:本章小虐空,看完不爽者禁止說小夜後媽——天地良心,和水明石比起來,小夜明明是親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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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原本站在庭院的樹下雙手環胸閉目養神的阿天,在我走近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看著我,“你不是忍耐那個神子很久了麽?怎麽現在修理了她後反而不開心?”
“不是那個的問題。”
我皺著眉頭試圖甩去左手上那軟綿綿的觸感,“真是的,竟然會對沒有實力的女性動手。看來我的自製力下降了。”
“不對沒有實力的女性動手麽?”
阿天似乎玩味的瞥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的原則是不打女性呢。”
“我又不是沒揍過女生,那麽說就太矯情了。”
我聳肩,然後跳上了他靠著的樹上一根伸出來的枝乾,看了眼已經走入了房間中,隔著門板和元宮茜對話的八葉,歎了一口氣,“但是我那一次揍的家夥實力好歹還算不錯,揍了後也格外有成就感。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現在連使用力量都成問題的元宮茜,實在算不上是擁有實力的人吧?”(作者注:忘記的人請去看第五卷第112章《所謂正義》。)
“你為什麽會決定不對沒有實力的女性動手?”
阿天同樣也跳上了和我差不多高度的另外一邊的樹枝,盤坐了下來,“以你的實力,就算真得動手了,也不會有人說你的不是。不是麽?”
“你的意思是,只要力量強大,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呃……”
阿天噎了一下。
“其實,這個決定,只是一個自我約束而已。”
我抬起了自己的手,透過指縫看向了夜空,“沒有約束的力量只會帶來毀滅。所以基本上力量強大的人,都會有一個自我約束的底線。對於葉王來說,他隻為必要才使用自己的能力。對於晴明來說,他從來不對不懷惡意的異類使用陰陽術。而對於我來說,就是不對沒有實力的女性動手。”
“自我約束麽?感覺似乎很空洞的樣子。”
阿天聳了下肩膀,“不過,反正和我無關。話說回來,我剛才還以為你會直接拂袖而去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去?”
“你當我不想直接閃人麽?”
我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因為她身體裡的龍珠,對於我來說她就是一個可以無視的路人甲而已。”
“這麽說,那你的目標是龍珠?”
阿天皺眉,“但是以你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從她身體中把龍珠抽取出來吧?”
“我的目的和你想的不一樣”
我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不過很難和現在的你解釋清楚。”
這個世界,沒有偶然,只有必然。所以我被牽扯到這個時代中來是有原因。
一開始我只是單純的認為我是因為耳釘中帝倫的那一部分元神才會被連累,但是上一次和帝倫見過面之後,我才算徹底明白過來。
我所要做的事情,其實遠遠不止收集龍珠和初始碎晶那麽簡單。
以前我曾經說過,每一個世界其實都是由無數個按照時間網絡分布的平行世界組成的。而一個真正的世界的時間網絡,
不管如何分叉,都會回歸到最初的一個“點”——也就是說,時間網絡會形成一個“球”狀體(作者注:詳情請見第四卷第84章《生之代價》。)——也就是所謂的“無始無終”,每一個點,都是一個開頭,同時也是一個結尾。 而現在的這個世界,其實是由翼動用了她自己所代表的“平衡”的法則所創造出來的虛擬世界——也就是時間軸是唯一的——這也就代表著,一旦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了錯誤或者偏差,整個世界就會徹底的崩潰。
所以才有了時空管理局的出現,專門防止出現這種“偏差”——也就是因為空間的不穩定而出現的“非法入境者”。
但是,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而真正的解決方法,就是讓這個世界由虛擬轉成真實。這樣不管出現再多的時間分支,最終也會回歸原點,不會出現問題。
但是那也代表著,必須要讓這個世界的時間軸出現一個“循環”——這樣才能讓整個世界的“時間球”體系成型。
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我所經歷的那麽多事情,一個又一個看似巧合的“偶然”,實際上正是由於我這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讓時間軸產生了分支,並且由這個世界不斷進行自我調整回歸原來的時間軸的結果。
說到底,在這個世界完全成為真實的世界之前,我是別想消停了。
也就是說,我被翼那個家夥利用得相當徹底。=.=
“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沒人勉強你。”
看出了我現在不想多說,阿天聳了下肩膀,“我只是好奇問問。”
“等以後吧。”
我淡淡笑了笑,“等以後有機會,我會一樣一樣解釋給你聽的。”
現在的阿天,知道這些只會讓他被瑟蕾爾那個家夥——要知道那個家夥可是這個世界的正職管理者,不像我只是一個兼差而已——直接抹殺掉。
“是麽,那我期待了。”
阿天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東西一樣,微微支吾了一下,“那個,夜小姐……”
“嗯?”
我好奇的看著他。
“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性?”
他有些支吾的說完後,立刻微紅著一張臉辯解道,“這個是別的精……啊,不。是人拜托我問的,你知道……”
“我喜歡的類型麽?”
將心底微微的失落遮掩好後,我以輕松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其實很簡單啊。重視我,能包容並且支持我一切舉動是最重要的先決條件。其他的,我都可以無視。”
“即使是非人類也可以?”
“即使是非人類也可以。”
我聳肩,“事實上嚴格說起來,有著身為‘靈’的記憶的我,也並不能算是純粹的人類,所以無所謂啊。我想要的,是那種在脆弱的時候可以依靠可以取暖的感情。”
“不離不棄?”
“嗯,不離不棄。”
我笑了笑,“因為我,其實是那種很缺乏安全感的類型呢。”
“是麽?真看不出來。”
“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多了。”
“喂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理解成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嘍!”
“喂!”
“呵呵……”
“真是高興娛樂了你哦!”
“啊,真難得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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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的好聽,但是畢竟是要進行除靈的儀式,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時間是定在怨靈的威力最弱的午時三刻。
而為了避免波及到不相關的人,周圍在天皇的授意下,檢非違使和陰陽寮聯手封鎖了通往舞殿的道路——所以在除靈開始之後,絕對不會出現不相關的存在。
因為不想和元宮茜多囉嗦,我在和藤公主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直接和阿天瞬移去了位於大內松之宴原的舞殿。
身體裡的空非常的沉默,我幾次試圖聯系她,她都不予回應,於是無奈之下我只能試著自己聯系多季史。
但是,同樣沒有回應。
而且相當奇怪的,舞殿的周圍,彌散著一種非常奇怪而且有些熟悉的氣息,讓我夜莫名其妙的不安了起來。
“你和這裡的那個怨靈認識?”
阿天靠著樹看著我忙碌的在周圍做著最後的布置。
“嗯,算是吧。”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然後抬頭看了眼天空——天空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是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舞殿的屬性是金,而松之宴原的方位屬性是土,多季史身為舞殿的怨靈,所以屬性為金。
土生金,金生水。
這種陰雨天氣,多季史力量的發揮可以得到相當程度的加成啊……
“你喜歡他?”
錯覺麽?為什麽這個疑問句阿天問的語氣似乎有些酸酸的。
“喜歡他的,不是我。”而是空。
阿天挑眉:“你身體裡的另外一個?”
“是啊。”
“不會麻煩麽?共用一個身體。”
“我現在的力量還不夠。”
我聳了下肩膀,“不過以後可能的話,肯定會重新做一個身體,把她分離出去的。”
“因為不方便?”
我停下了手中的活,看了阿天一眼,確定他似乎並沒有別的意思後,繼續用我那從晴明那裡惡補過來的半吊子的手法布置結界。
“不,因為她有過自己想過的生活的權利。”
“作為一個人類來說,你的想法還真是特別。”
“我說過,別把我當成一般人類來看,好歹我以前也當過葉王的持有靈。”
正在和阿天鬥嘴的時候,元宮茜他們正式進入了舞殿前的空地。
然後,天開始下起了雨。
“你不準備出去和他們一起麽?”
阿天笑眯眯的看著和他擠在同一根樹枝上的我。
“反正我要的只是後面的結果而已,能不出面還是不要出面招人嫌比較好——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翻了個白眼過去,“而且周圍我有布置結界,等多季史出來後就會發動好防止出現意外。”
“說起來,你不是有淨靈紫焰麽?直接用那個淨化掉他,不是也省得後面那麽多麻煩了?”
撇了撇嘴,我向後靠在樹乾上,看著下面氣氛凝重的場面,打了個呵欠:“你當我沒想過麽?可是問題是,多季史擁有實體,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我把力量分給了他一部分。”
阿天的眉頭皺了起來:“也就是說,你的力量對他不起作用?”
“不是不起作用,畢竟淨靈紫焰擁有絕對性,對靈力和汙穢的傷害更是強大。不過……該怎麽說……”
我聳肩,“如果我使用淨靈紫焰的話,多季史就會被徹底淨化——根本連轉世的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相對而言,還是元宮茜身體裡的那顆光屬性龍珠的效果比較好。
最讓我鬱悶的是,雖然我身上有帝倫的部分元神,某種程度上算的上是那顆龍珠的主人,但是我卻偏偏使用不了那顆龍珠的力量——原因無它,我身體裡的力量是正負兩種力量的混合。
而要使用那顆光屬性的龍珠,就必須使用純粹的正面力量——也就是說,同時擁有負面力量的我,根本就是被那顆龍珠排斥了。
自從被那隻該死的蝙蝠咬過後,我很多事情都因為力量的關系而處理不便,真是……想想就牙癢到了極點——上次揍他的那一頓果然揍輕了。(某人:“阿嚏,誰在想我?”)
“這樣啊……嗯?”“咦!”
我和阿天同時出聲,面面相覷後一起看向了出現在舞殿正前方的那個人影。
沉默了大概幾秒鍾後,我使勁捶了一下身邊的樹乾,恨聲道:“該死的亞克拉姆,我和你的梁子結大了!”
原因無它,出現在舞殿正前方的多季史,身上比我當初和他分開來的時候多了一層肉眼看不到的,很不詳的灰色汙穢,並且在他的背後形成了一個代表著“聚陰”陰陽符號——通常這個符號後應該是跟著一個“淨化”或者“封印”的符號。如果只有一半,會有什麽效果那真得是用腳趾想都能想的出來。
那天午夜之後,我和多季史分開後就沒有再見面了,鬼族如果動手腳的話應該是在那段時間才對。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無非就是利用了多季史對跳完《蘭陵王》的執著,然後巧妙了利用了那個蘭陵王的面具作為媒介對多季史施展了控制——才會造成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的事情。
對於多季史來說,他的名字就是解開他背後那道“聚陰”符的發動咒語。
而現在,拜之前風音開了黃泉之門的關系所賜,京都中的汙穢還有陰氣已經到達到了一個警戒的標準——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多季史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大量的陰氣以那個符號為入口,湧入他的身體中。
按照現在京都的陰氣還有汙穢的標準,一下子吸入了那樣的量,多季史肯定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發狂的。
“你準備怎麽辦?”
“涼拌。”
我沒好氣得道,一邊從懷裡又取出了幾張符紙用來加固結界——好歹阻擋一下外界的陰氣湧入結界。
“……”
阿天翻了個白眼,又把視線挪回了下面開始混亂的場面。
下面,因為八葉的提醒而恢復了記憶的多季史喃喃念著自己的名字,然後,不出所料的,因為吸入了結界內的陰氣而開始妖魔化了——原本酒紅色的頭髮褪色成了陰暗的灰色,雙眼的眼白轉成了紅色,眼瞳也變成了金色,左臉上更是出現了一個代表著“咒殺”的印記。
在他抓到元宮茜的那一瞬間,四周聚集起來的陰氣形成了一道屏幕,如同放電影一樣,映照出了屬於“多季史”的過去。
==========我是屬於多季史過去的分割線==========
尚且年幼懵懂的時候,生母抽離了牽著他的手。
於是還不理解“離別”為何物的他,只能看著生母的身影越走越遠,然後身不由己的被不認識的陌生人拉入了庭院之內。
“吱呀”。
陳舊的木門在年幼的雙眼前合上。
從此以後,再不相見。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才在別人的冷言冷語中知曉。
原來那一刻,生母抽離的手,所代表的,是“遺棄”。
看著房間中母子相愛的溫馨的場面,手扶著門廊的柱子,然後閉上眼睛,想象著記憶中早已模糊的片段。
他的母親,是誰?
如果再見面,他還能認得出來麽?
留存於心底裡的那個身影,那些在午夜夢醒時回映於腦海中的片段,無論如何追尋,都已然殘缺不全。
那曾經所共有的一切,現在的此刻,也只能在發黃破損的記憶裡,被部分的,記錄著。
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著太多無奈,無法去改變,也無力去改變。
而更糟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幾乎所有人都逐漸失去了那種想去改變的想法。
於是,他學會了沉默。
被欺負的時候沉默,難過的時候沉默,即使有了細小的喜悅,在無人分享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沉默。
因為,他是多余的人。
不然為何連他的生母也不要他了?
麻木,也許並不恰當,因為他從來都只是習慣。
習慣,孤單。
習慣,疼痛。
習慣,沉默。
空落的,剛清掃過的庭院,慢慢的把頭側向庭院的小池,定睛的看著被徐徐的微風吹散了的倒影,又看著孤單暗淡的影子獨自恢復原狀。
不遠的地方,傳來孩童的歡聲笑語,大人的低吟淺唱。
而他這裡,只有空落落的一個倒影。
孤獨是種可怕的東西,它比毒藥更容易腐蝕一個人的心。
寂寞是無至盡的悲哀,因為不論身處何地都是一片黑暗。
沒有人理解他,沒有人關心他,他也不曾感受過愛。
於是,只能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試圖努力的獲得肯定,但是被人滿懷惡意撕扯摧毀掉的舞衣仿佛是在嘲笑他的奢望。
於是,終究絕望了。
而絕望到深處,也只有無力的悲哀。
沒有了淚,也沒有了笑。
心一旦受了無法愈合的傷,就再也沒有能力承受傷害。
所以他注定了永遠一個人,隻屬於自己的寂寞與孤獨。
是他的錯麽?
為什麽沒有人來愛他?他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想做一個乖巧的孩子,努力的孩子,出色的孩子了啊……
時間的流逝仿佛沒有了意義,他從懵懂的孩童成長為了出色的舞者。
華麗的讚美,熱烈的掌聲,少女們滿懷崇拜的目光,達官貴人豐厚的賞賜……
只是,為什麽?心裡依舊空空的疼痛著,讓他只能日複一日的舞著。
狹小的舞台,窒息的倒影,在器樂的伴奏中,精巧的舞動著。
透過面具,仿佛能看到手足的揮動中,在空氣中擠出一道道水的印痕。
舞台下的人肩擠著肩,卻彼此漠視。
到底……有什麽地方不對呢?
不知道啊……
如果就這樣,一直跳下去的話,一定一定,會有答案吧?
因為,他唯一擁有而不會背叛他的,也只有這仿佛被詛咒一樣的優美舞蹈了。
==========我是切換回現實的分割線===========
“果然臨近了鬼門大開的時候,魑魅魍魎太多了。”
看了一眼結界之外被開始聚集的陰氣吸引過來的一些小鬼魅,我冷笑了一聲,下一刻已經放出了俱梨迦羅,頂著一腦袋黑線接受了他關於自己好久沒被召喚而產生的類似於撒嬌的埋怨後,就讓他出去清理雜魚了。
“堂堂亢龍王俱梨迦羅,竟然被你用來清理雜魚……”
阿天一副無力到了極點的表情,“晴明大人知道了,一定會哭的……”
“他早知道了。我怎麽沒看到他的眼淚?”
有的話我一定要想辦法永久保存下來。被那隻老狐狸壓榨了那麽久,能扳回一城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我瞥了他一樣,“況且以前小羅我又不是沒有招出來過,你到現在才知道他的身份麽?”
“你以前在我面前招出來的時候是龍型,我還以為就是一條黑龍。”
阿天辯解道,“能怪我弄錯麽?”
“明明就是你自己眼神不好!”
我直接吐槽道,然後衝天而起的火光讓我把後面的話給硬咽了下去。
該死的,之前不是還好好的麽?怎麽突然的就敗得這麽快!
“可惡,你幫忙維持一下結界。”
我隻來得及的叮囑了阿天這麽一句,然後就直接從樹上跳了下去。
“鏘!”
逆鱗出鞘,即使的擋住了一波飛射向賴久的攻擊。
在場的人似乎都愣住了。
“好久不見了。”
輕輕彈了彈劍鋒,我微笑著看向了神色間似乎有些疑惑的多季史,“剛見面就用這麽激烈的動作招呼,很不符合你美學的舉動啊。”
“你是……”
多季史的語言中出現了遲疑,“空……不……不對……你是影小姐?”
“雖然被鬼族利用了,但是看起來似乎還是能認得出我來。”
無視了周圍神智還算清醒的人那錯愕的目光,我拍了拍手,“不錯不錯,看起來你還沒有被大量的陰氣衝昏頭腦,還有救。”
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的時候,我竟然有種“果然是沾了空的光”的念頭。
“你也要……阻止我麽?”
多季史戒備的看著我。
“你想跳舞的話,我是沒有意見。”
我聳了聳肩膀,“不過,你真得……只是想跳舞而已麽?”
“……”
場面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多季史看著我,四周陰氣的波動慢慢減弱了下來,旁邊的八葉也算是抓緊了時間行動——詩紋抱著被祈丟過去的暈迷中的元宮茜,泰明手持符咒守在旁邊,受傷的天真、祈被鷹通和還有行動力的賴久拖到了一邊,泉水和友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站在一邊。
為什麽又是我一個人在撐局面?
怨念的轉悠著這個念頭,我歎了一口氣,看向了多季史:“從以前和你接觸的時候我就在想——當然,現在我的感覺更明顯了,你是真得喜歡跳舞麽?”
頓了頓後,我又道,“還是說,你想借由跳舞,去得到些什麽?”
“不……我是想……”
多季史的思維明顯出現了混亂,臉上的咒印忽明忽暗的閃動著,最後抱住了頭,“啊啊啊……好痛……舞……跳舞……”
喃喃的聲音逐漸變大,最後成了他口中連貫的話,“好痛苦……一定……一定是因為舞沒有完成……”
最後,他神色不定的看向了我,周身的陰氣再次結集了起來,“……我,要完成那支舞……一定要……完成……”
“你這是何苦呢……”
忍不住再次歎氣,“你想要的,明明就是別的東西,不是麽……”
因為我曾經和佐為相處過,知道對於一種事務真正狂熱的人,應該是什麽樣子的表情和舉動。
所以我可以肯定,多季史,並不是那種可以為了跳舞而付出一切的人——光是談起“跳舞”這個詞的時候的表情,他和佐為就是完全的兩樣。
“我不會讓你阻止我的!”
多季史的神情變得堅定了起來,隨後跳到了舞殿的頂端。
從他的腳和舞殿接觸的地方起,燃起了和下方呼應著的衝天的火焰。
隨後,他轉向了詩紋伸出手:“把神子交出來。能熄滅這火焰的只有神子。醒來吧,神子。”
似乎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別人的話了。
既然他自認是一個舞者,那麽如果是舞者的話……
幻從衣袖滑了下來,在指尖轉悠了一圈後落入了掌中。
悠揚清澈的笛聲響了起來,而且不止是一個聲音。
微微有些錯愕的瞥了眼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笛子取出來的永泉,我隨後就放棄了樂曲中的主導,轉成了輔助。
水克火。以水屬性的永泉所主導的清越的笛聲,帶著讓人安定的力量。
“多季史大人。”
友雅突然出聲。
多季史亦看向他,然後微微皺眉,但是還是報出了他的名字:“橘……友雅?”
“您還記得我嗎?”
“把神子交出來,讓我跳完這支《蘭陵王》。”
多季史再一次的要求道,“就是為了這個我才會彷徨於這個舞殿之外。”
友雅看著他,手中的折扇揮了開來:“就算讓你跳了,你的心也是亂的。”
“什麽?”
“舞殿燃燒的火焰,其實是你的悲傷。就像它將會燒毀舞殿一樣,這種悲傷會將你的心燒成灰燼。”
永泉的笛聲停下來,他緩緩將笛子從唇邊移開,輕輕道,“您的舞姿確實無人能及,我也很想看完您的舞蹈,但是……”
“和夜學姐剛才說的一樣,”
詩紋這個時候,似乎才算是找回了聲音,大聲道,“你真的只是想跳舞嗎?其實你只是希望被愛,不是嗎?”
舞殿上的火焰瞬間黯淡了一下。
“不……我是……”
多季史微微後退了一步,然後抬起了手按住了一邊的額頭,“我是想……不……不對……我是想跳……呃……”
“不論你多麽想利用神子的力量。但是現在情況很明顯。”
友雅繼續道,“但只要你的悲傷不消失,這火焰就不會熄滅。”
“事實上,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不是麽?”
我加了一句,“在過去,我、空和你試驗了多少次。那些試驗有什麽樣子的結果,你應該也記得的才對。”
頓了頓之後,我歎了一口氣,“事實上,你應該清楚,就算元宮茜有心幫你,只要你的執念不消失,不管重複多少次,這舞殿依舊會在你踏上的時候,燃起大火。”
多季史安靜了下來,然後突然揪著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呻吟出聲。
他的背後,那個由汙穢所形成的符號開始晃動並且隱約有了消散的趨勢。
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後,我看到元宮茜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看著多季史,嘴唇微微動著,確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茜,你還呆站著幹什麽?快點封印。”
祈叫了起來。
“做不到,我做不到……”
元宮茜捂住了臉,一副快要崩潰的模樣看得我都有氣。
“對方可是怨靈啊。”
“今天不就是為這個來的嗎?”
鷹通和祈催促著。
到是泰明反而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夠了!不要勉強小茜!”
天真跑過來,扶住元宮茜後扭頭看向陰陽師,“泰明,你去吧。”
“降服的話,神子會哭的。”
但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泰明搖頭拒絕了——話說回來,他要是答應的我,我絕對會先出手揍暈他。
“能救多季史的,只有神子而已。”
永泉輕聲道。
“救?”
祈怪叫起來,“那家夥可是怨靈啊,為什麽要救他?”
永泉有些語塞,反而是泰明代他回答:“因為那是神子的願望。”
“但是如果神子再一次受傷的話……”
賴久喃喃著,然後突然轉頭看向了我,“影殿,你可以麽?你應該可以做到的才對。”
“我拒絕。”
我淡淡道,然後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補充解釋道,“多季史能夠擁有實體,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給予了他力量。這也就導致了我大部分的能力對他失效了。雖然我也有可以燃燒淨化一切的淨靈紫焰可以使用,但是如果真那麽做的話,其結果和泰明進行除靈差不多——也就是說,多季史會徹底的灰飛湮滅。”
頓了頓後,我看向了元宮茜,“元宮茜,你自己選擇吧。是你自己動手淨化多季史,然後讓我幫他轉世;還是自己縮到一邊哭泣,由我出手讓多季史徹底魂飛魄散?”
“獨影小姐說的沒錯。”
一直注視著舞殿的友雅回過頭來,臉上帶著種深遠的笑容,輕輕道,“怎麽辦,該由神子決定。”
“我……”
元宮茜睜大了眼睛,最後緩緩地放下了手,扶住她的天真皺了一下眉,但仍然退開了一步,“我要救他……那麽……那麽溫柔的人……”
心裡再次刺痛了起來,我知道那是空的感受。
何苦呢……你明明自己也想見他的,不是麽?
{這樣……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
空的聲音異常的悠遠,{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喜歡多季史。但是,我做不到因為喜歡就獨佔。所以……我要讓他有未來……}
何苦呢……
不過話說回來,虛不都是很自私的生物麽?真看不出來空竟然會這麽想……
我淡淡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隨手揮了一下,清風卷過了元宮茜的身體,配合著泰明發出的辟火符,看著她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多季史的身邊。
看著她眼神堅定地說:“我要和你在一起。”
看著她噙著眼淚,一聲又一聲地,用顫抖的語調叫“多季史”這個名字。
話說回來,這個白癡家夥,這個時候終於總算是成熟了那麽一點點——希望今天晚上過去後她別又被打回原型了……
多季史身後的符咒,徹底消散了,容貌也恢復了原來那清秀英俊的模樣。
我伸手一抓,然後憑空扯住了那個想要溜走的面具,直接上了封印後丟到了空間手鏈中——和亞克拉姆的帳,過了今夜再算!
“叮!”
腰帶上系著的鈴鐺響了起來,柔和的白色光芒亮了起來。
封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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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封印的時間是在中午,所以淨化的儀式選擇在了午夜。
“下一世,希望你能有威名赫赫的家世,過萬人矚目的生活,能盡情揮灑為你所熱愛的揮灑汗水。你將被需要,而不是被遺棄。”(作者注:有興趣的人可以猜猜看多季史的轉世是誰。被雷不負責。提示:之前在現實卷有過出場的。)
配合著泰明和元宮茜的舉動,我結了一個印,讓一束能量進入了多季史的身體內。
然後,看著他化成了點點閃爍著的流螢一般的光點,飄散了開來。
大部分都環繞在我的身邊,把我的周身全部都映亮了。
算你還有良心。
不然空就太可憐了。
碰觸著那光點,我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掃了一樣舞殿另一邊少得可憐的光點,然後緩緩閉上了眼。
“再見了,多季史。下一世,要過得幸福啊……”
這一句,是轉達空的祝福。
“夜小姐?”
阿天不太確定的聲音響在了我的身邊,“你……在哭麽?”
“啊?”
我轉過了頭看向了他。
阿天伸出了手抹過了我的眼睛,離開的時候,指尖帶上了一滴晶瑩的水滴:“你很難過?”
“不,不是我難過。”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看那燭光閃爍的舞台,將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是‘她’在難過。”
“‘她’?”
阿天愣了一下,隨即恍然,“是空麽?”
“是啊。這眼淚,不是我的。”
我呼出了一口氣,扯出了一絲微笑,然後放任眼淚傾瀉出了眼眶,“這是屬於空的……”
這是屬於空的眼淚。
身為虛,她是沒有眼淚的存在。
所以,由我代替她哭而已。
因為我知道。不管時光如何流逝,這絕美的舞夜,都將會是空心頭上的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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