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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令:陰山寒》第1章 ―― 貳貳 ――
  李青木和顧南之二人,稍作休息後,便徑直動身去面見府君了。

  而我這個本不該屬於這裡的人,則被剛剛那個帥到原地炸裂的“牛頭”領走了——用顧南之的話說,這是要領我去換身行頭。

  就這樣的安排,哪怕是我,也恨不能再多舉出一隻手來,以示讚成。

  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之人,我倒真就能豁得出去,就這樣衣衫不整又滿身穢汙地到處溜達。但就我現在這連鬼見了都要發怵的模樣,要真讓那什麽當官兒的當作了越獄的犯人,我估計又得是個小命不保。

  況且,這可是一個大活人,根本就無法享受到的“待遇”。

  就待會兒我能見到的所有東西,我回去了上面以後,單是吹牛什麽的,也能足足風光個十年了吧?

  光是想想,我便難以掩住內心之中的興奮與期待。

  再加上這一路上有本領那麽高強的“牛頭”在身邊陪著,我這走路的步伐,都忍不住開始有些囂張起來——在這等級極為森嚴的地府,能有個官家作陪,我倒是真的可以好好地狐假虎威一番了。

  於是,我懷揣著這樣一個猶如“小人得志”一般的心思,正式開啟了我這完全出於被動的“冥府一日遊”:

  這次,可與上一次同樣是“意外”進入冥府的經歷,完全不同。

  與那要去「森羅殿」受審的新人,所不一樣的是,我並沒有通過「鬼門關」與「奈何橋」,從而踏上黃泉之路。憑靠著那家夥手中的令牌,他帶我從另外一個入口,徑直來到了冥府正中。

  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冥府「天樞城」。

  但我的確身份敏感,他再是和顧南之私交不俗,也必不會讓我牽涉其中太深——一是不允許我知曉進入冥府,這除「鬼門關」以外的所有入口與通道;二則是,不允許除他們幾人以外的所有人,在這冥府之中,看到,又或是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此時此刻的我,雙目之上被下有剝奪視力的符咒。

  而恰好,我這本當令人無比嫌棄的穢汙與戾氣,就成了我能夠完美隱藏其中的偽裝。

  因此,直到我的耳邊終於響起了期待已久的聲響,我這雙目之上被緊緊貼著的符咒,才被揭下——而那一刻,我再清楚不過地意識到,這接下來的一切,是我所認為的,不幸當中的萬幸,更會是解開多年我所恐懼卻又不住好奇之物的起始。

  就這樣,當那漸漸恢復在我眼簾之中的光亮,逐一清晰而又鮮活起來的一瞬,這個仿佛僅僅是與我此前生活著的世界,僅有一牆之隔一般存在著的真實世界,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與我此前的全部猜想,完全不一樣。

  這裡到處充斥著溫暖而柔和的光亮。

  但那光亮,卻並非是來自於我所能見到的照明。或者說,這裡並無通明的萬家燈火——就仿佛,這裡原本就是這樣明媚而亮堂的。

  漸漸的,也不知是怎麽搞的,就在這片不見盡頭的光亮當中,我竟真就無法分清,此時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

  而那鱗次櫛比的建築物,紛紛佇立在寬闊街道的兩旁。它們或是古色古香且繁複莊嚴,布在其表面的,是無數飽受過歲月洗禮的痕跡;它們或是簡約而方正的現代建築,卻無一不是低矮又寬敞的。

  再遠遠一望,我便更是驚歎這裡的構造。

  原來,我眼中所能見到的建築,皆是按照地面原本的走勢而建的。我所在的地方,

倒是恰好平坦,但那稍微距離遠上一些的地方,那些個錯落有致的樓房,便是如同蜿蜒向上的巨龍一般。  要不仔細瞧了,有些遠處的樓房,竟真會像是懸浮在了空中一樣。

  那乾淨整潔的街道之上,則是同我無異的,似是也同樣擁有著鮮活生命的行人。他們有的僅是匆匆路過,有的三兩成群又好不熱鬧,有的時而佇立,有的又孑然一身而漫無目的……在這兩旁皆是由散發出松香氣息的木料所製成的建築群前,他們各司其職,卻毫不匆忙。

  而這隨處,更是彌漫著令人恨不能當即便加入進去的繁華與喧囂。

  就仿佛,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存在或是擁有過陰森與寒冷一般。

  我被這些熙熙攘攘的人群環繞在其中,盡管我知道,他們根本就看不見我,但我卻仍是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們在彼此,在我身上留下的溫度、熱鬧與喧囂。

  而在我眼前不斷來來往往著的他們,有的身著古代那無比繁複與華麗的衣衫,更有甚者,他們還梳著那傳統的發髻,畫著那古典的妝容;但有的,卻穿著現代極具潮流與個性的服飾……晃眼兒那麽一瞧,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覺著,這就是穿越了一般。

  與此同時,這街道之上竟還隨處湧現著,我此前從未見到過的奇怪生物——它們有大有小,又顏色與形態各異,或四肢爬行,或雙腿直立,又或能展翅高飛。但無一例外的是,它們身上都加有鐵鏈一般的牽引之物,就似是寵物一般,被豢養在了那些同樣神色各異的行人腳下。

  這眼前的一切,不由的令我呆愣在了原地。

  不知就這樣過去了多久,一旁的“牛頭”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我——還未等我回過神來,一頭巨大的怪物,竟已扛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巨型木箱,朝我一旁不遠處的高大建築物,飛馳而去了……

  望著那怪物絕塵而去的浩大聲勢,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心下一驚的我,一邊在心裡默念著好險,又一邊滿是心虛地向身旁那家夥投去了一絲疑惑的眼神。

  當即便心領神會的他,也就不嫌麻煩地與我解釋了一番:“這街上人來人往,甚是繁華熱鬧。可你有沒有發覺,偏就是你適才所處的那裡,無人輕易踏足?”特意賣了一個關子的他,稍事停頓片刻後,這才忙不迭地又繼續解釋了下去,“剛剛那險些將你撞成肉泥的,名為「五常贔」,是這冥府最為廣泛運用的交通工具。一般呢,這種食草的靈獸,打小就會被飼養起來,用以培養與儲備。其中雙足與三足的,會被富貴人家買回去自用,而剛剛那四足,便是服務全冥府的公共交通工具。它們生來便健步如飛,若是有糧草持續供應,說不定真能跑到地老天荒。只是,它們一向眼神兒不大好使,為了使用效率,這其凡需所經之地,都會在地上留有靈力繪製的線路。”

  他這話音剛一落地,我也跟著恍然大悟起來。

  但我這嘴裡,也不知是怎的,竟抱怨出了聲:“還以為多厲害……不過就是原始——”

  而我這話,都還沒說完,一旁一道極為凜冽而又滿帶著殺意的眼神,便已似是一把利箭一般,穩穩落在了我的身上!?

  親眼見了如此的我,當即便又嚇得哇哇求饒。

  那家夥這才沒好氣兒地回應道:“你個死丫頭,真是口無遮攔慣了。這裡的科技可不知是領先了你們多少倍,你竟還敢沾沾自喜起來?若不是你們在上面毫無節製,我們還至於用這些個靈獸?”

  我急忙應承到:“是是是……”

  可誰知,那家夥竟又突然伸手,並一把捉住我的後領,將我凌空直直提溜了起來,“就是你這種人害的,我——”

  而這一次,是他還沒有將話說完,我便又已是拚了命一般,再次囫圇著求饒起來:“錯錯錯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可他卻儼然絲毫,都沒有要將我輕易放過的樣子。

  他嚴厲而又冰冷地呵責到:“閉嘴!”說罷,他又猛地甩動了一下我,“抬頭!現還不到戌時,夜幕尚未真正降臨……若不是今日時間打緊,我定要你見了那幕,回去好生思過!”

  我心雖有萬千恐懼與疑惑,但還是拗不過心中的好奇。

  也就不顧其他,一心撲在了他所說的天上了——原來,這裡的天空,根本沒有雲彩。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夢幻光暈,竟是在天際之中來回飛動著的靈獸,所留下的身影。

  它們似是從不知疲憊是為何物一般,就那般來回飛動著。

  就就用其身上夢幻就如同泡影一般的羽翼與身軀,將這冥府的萬千之處一一點亮——它們高速的飛翔,不僅是將本當存在的漆黑化為烏有,更是為整個冥府帶去了必需的電力。

  而一道用靈力編織而成的巨網,在將其與這下面完全隔絕開來的同時,更可以將油盡燈枯的它們回收。

  算是為其拚命勞作的一生,體面地畫上一個句號。

  望著那夢幻得,一如畫家筆下再添不得一絲一毫細節與色彩的畫作的天空,我震驚得再說不出半個字來,就那般怔怔地僵硬在了半空中。

  還是那提溜著我的家夥,平靜而不摻雜著任何情感的話語,將我的意識從那其中拖拽了出來:

  原來,這裡真的與上面並無太大區別。

  他們也有商品交易、貨幣流通、有私塾有酒肆有當鋪有錢莊有醫館,當然,還有黑市妓院和賭場。也正如我剛剛親眼所見一般,他們的長相面容,又或是身材體型,也和我這個大活人沒得太大區別。

  盡管這裡有人偏愛古代的服飾妝容與建築,但事實上,有關二十一世紀的各個行業,在此依舊能做到真正意義上飛速的發展——據說,是因為以府君為首的官家,都標配著古代的服飾。擁有大把錢財的顯貴之人才漸漸開始將這些繁複的服飾,當作是身份與財富的象征。更有甚者,還會特意追捧那服飾的袖子大小。也就是說,袖子愈寬,這身份也就愈加顯貴。

  而同時,每隻鬼也會生老病死,他們也會去醫館尋醫問藥。

  陽壽已盡的,除了老人,還有許多年輕人,甚至還有很多小朋友。在這裡,他們將度完自己全部的陰壽,如果有資格,還能去投胎,有個轉世。如果身前有罪,那受完刑罰後,也可以安心地在這裡壽終正寢,最終,消散於這天地之間,再無來世。

  我很清楚,這簡短的介紹,根本不足以我將這個世界了解半分。

  但更加令我清楚的是,我這個本就不該屬於這裡的家夥,再沒可能知曉更多。可偏就是不知怎的,我這心中竟隱隱的,對這裡多了一絲向往——他還說過,這裡是不可能存在謊言、糾紛與犯罪的。如果有誰說謊,那立馬會有夜叉過來將其叉住,並立馬提去「十八間地獄」拔舌。

  若是犯了罪,那麽恭喜他,此生都再無可能從十八間地獄出來。

  毫無悔改之意者,還將被遣入枉死城中,受盡酷刑都不得消散。

  而想要在這裡生活富足,不過就是後人燒來的紙錢,就能解決——這樣看起來,這整個就一世外桃源啊!?

  想到這裡,就像是一夜之間便就能暴富一般,我咂巴了一下嘴,竟忍不住規劃起自己的身後事來。

  可依舊高舉著我的“牛頭”,則忍不住對此嗤之以鼻一番,“看把你羨慕得,剛剛你還哭得跟個娃娃一樣,轉眼間就這麽想死?”

  我趕緊斂起笑容來,並討好般開口喃到:“那我又不知道下面是——”

  他則冷哼出聲:“你不知道的事還多呢。”說罷,他便忽地松手,並頗是瀟灑地離開了。

  而我,就顯然沒那麽好過了——

  缺少了他的托舉,猝不及防的我,便重重摔倒在地。可那聲下意識便脫口而出的“哎喲”,才剛一落地,我的身體便兀自向前動了起來——向前走出了好多步的那家夥,手中竟忽地竄出了一條鐵鏈。而那鐵鏈就似有了生命一般,筆直地衝到了我的身前,並牢牢纏在了我的脖頸上。

  就這樣,儼然就跟遛狗一般,他拖著我,又向前走了許久。

  不知過去了多久,恨不能都要手腳並用,才能跟上他步伐的我,這才錯愕地發現,周遭竟已安靜了下來。

  我下意識放眼望去,這才又發覺,我已經到了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還真是空得不像話——被環形高樓圍繞在其中的空地上,只有一個巨大的圓池。自那家夥出現在這裡以後,那圓池當中的水,便活絡了起來。而很快,四周高樓上向內傾斜的頂簷中,又紛紛滑出了汩汩的清水……不過多時,那清水便形成了一道環形的水簾。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清水落地之時,竟沒有發出任何響聲。

  望著眼前的一切,也不知怎的,我的心中,便又陡然生出了一絲不妥與擔憂。

  而緊接著,對這裡頗是虔誠與敬畏的“牛頭”,便將我帶到了東邊的一個角落處。他卸了手中的鐵鏈,並伸手摘下了我額頭上的符紙,隨後,他一邊輕柔地解開我纏在雙手上的布條,一邊開口說到:“年紀輕輕,就知道使蠻力。你這拳握得再緊,布條纏得再緊,該骨折的還不是骨折了。”

  聽了這話的我,不禁又錯愕地看向了他。

  而下一秒,雙手上劇烈的疼痛,便又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那卸了布條的雙手,竟腫脹得像極了剛出蒸籠的饅頭。而我試圖想要再活動一下布滿了無數傷口的它們,竟也再無法做到任何。

  我就那般看著儼然陌生不已的它們,而再控制不了它們半分。

  那家夥則又開口說到:“你的肉體看著倒是無異,但魂魄傷成這樣,你回去估計得將養好一陣子了。”而說罷,他竟伸手一掌,將我生生推進了身後的水簾之中——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猝不及防又向後直直摔去的我,卻沒有落地。

  取而代之的,或者說,我真正墜落進去的,竟然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水中——在那水中,動彈不得絲毫的我,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痛苦。就仿佛是能在水中自由呼吸的魚兒一般,我在其中,竟沒有窒息和溺水。

  而很快,我便見到,那似乎是飄蕩在水面上的黑影,兀自搖晃了起來。

  緊接著,一隻張開的手,迅猛地扎進了這水中——有什麽活物又從那掌心之中猛然竄出。不過兩三秒後,那在水中便生長成了一個巨物的東西,便舒張著自己的身體,向我襲來!

  那東西可像極了深海之中的水母, 其閃爍著光芒的觸角,很快便將毫無掙脫之力的我,牢牢纏縛在了其中。

  而下一秒,那儼然早已進了我肺中的水,終於讓我感受了真切的窒息與疼痛——可緊接著,儼然被包裹成了一隻蠶蛹的我,便被一股巨大而強勁的拉力,猛地拉出了水面。

  跪坐在地的我,下意識便咳起嗽來。

  可還不等我將肺裡的水全部咳出,我的身上便又忽的多了一些重量——那家夥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並將其扔在了我的身上。隨後,他又淡淡地開口說到,“這草瀲母是專食腐肉與陰穢的。它很久沒有進過食了,今天,我替你感謝你的款待。”

  說罷,他還不忘親昵而溫柔地撫摸起,那盤縮在他虎口處的軟體動物。

  見了這一幕的我,不禁心中又泛起了一陣惡心。緊接著,身上忽又倍感寒冷的我,隻得一邊顫抖著將那披風裹在身上,一邊又翻著白眼,艱難地將胃中的腥臭呼出。

  而我剛一抽動那披風,那裹在其中地一大塊石頭,便輕脆地落了地。

  再三猶豫之後,我還是彎腰撿起了那塊石頭——那東西剛一艱難地被我握住,一道憑空出現的鐵鏈竟又赫然將我的雙手,與那東西一同纏縛在了一起。我下意識抬頭望向了那家夥,而果不其然的是,他正囂張而得意地搖晃著自己手中的鐵鏈。

  於是,我不禁咬牙切齒地說到:“什麽意思?你總不能——”

  他則平靜地開口說到:“規矩就是規矩。”說罷,他又劍指一揮,便將自己掌中的符紙,禦到了連接我二人的鐵鏈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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