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練兵

　　戰場上，兩道防線已被突破，第三道正在交火。近衛軍因為敵人數量過多加半神的逼近，已且戰且退，正靠近第三道防線。

　　一行人很快相互使了個眼色，“風眷者”團們交換起三叉戟，輪流使用起“隕石”來。

　　每一次使用，都有一位“風眷者”因脫力落地，離開戰場。

　　隕石接二連三落下，這種攻擊對肉體生物的打擊無疑是最大的。

　　瑪莎向近衛軍方向躍去，開始使用“羊群奔踏”掩護部隊撤離。

　　而切爾森趁著對方被隕石命中無法反擊，面前魔法書不斷翻動，放牧的“記錄官”能力。

　　由於大致知道將會對上汙穢生物，切爾森找參謀部的同事記錄了“太陽”系的神術，中序列全是“神聖之光”，低序列全是“淨化之斬”。

　　切爾森毫無保留，運用剩余的靈性將其全數傾瀉。

　　隨著一顆隕石落下，最後一道“神聖之光”釋放完畢，軟泥半神像一顆水球破裂般迸射，切爾森感覺到了非凡特性析出的氣味。戰場上的爛泥怪也失去了組織，當然，它們仍會依據本性進攻。

　　敵方首領已被擊殺，切爾森下令撤退。

　　非凡特性自然是沒法用的，這場戰鬥好似毫無收獲。

　　但並非如此。

　　一是確定了舊日眷屬並非不可戰勝，以人類的智慧加上合理的戰術，仍有一戰之力。

　　二是練兵，與舊日眷屬戰鬥的實戰經驗是用多少金錢也無法換取的。這種生物會給老兵造成極深的心理陰影，一旦陷入苦戰，戰損也會非常可怕，能活下來傳授戰鬥經驗的士兵不多，而此次戰鬥傷亡和精神影響都不大，這些經歷過戰鬥的士兵會是很好的種子。

　　切爾森還記得面對深潛者時走火的士兵，與舊日眷族作戰的基礎就是克服恐懼。

　　三是切爾森的“牧羊人”魔藥消化完了，可以開始他的另一個計劃了。

　　“你感受到了嗎，長老”。飛船正脫離大氣層，進入太空。

　　“是的，大人，”長老看向虛空中的一個方向，那是與此地軌道相近的另一顆行星。

　　“弑序親王”號殖民的海洋沒有克蘇魯的印記，而所有深潛者在這樣的距離上都感受到，那顆星球上有。

　　切爾森已讓深潛者在海中為他收集了“災難主祭”魔藥的全部輔助材料，他要前往那顆星球，尋求晉升！

　　十數年的相處中，切爾森已跟全艦官兵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剛剛的戰鬥也讓激發了士兵的信心，一年多的旅程足夠治療傷勢，飛船登陸時，將是一支善戰之師！

　　軍事會議上，切爾森毫無隱瞞的披露了自己前往的目的，得到了全部軍官的支持，軍部的命令也不限制他這樣做。

　　塔拉Ⅵ號行星上，“海洋歌者”號正在近地軌道上運行。

　　深潛者長老將手放在導航台上，靈性灌注，正在搜索目標。這顆蔚藍的星球表面，九成為海洋。

　　“這裡。”長老突然指向一處位置，地圖上對應著一座島嶼。

　　說是島嶼，其實是一座海底火山露出海面的部分。

　　“我感受到了深海的呼喚，還有舊日眷族的氣息。”

　　“你的族人?”切爾森問。

　　“不，”長老與他使用的是深潛者的“語言”，能夠直接感受到對方的凝重。

　　“他們不來自人類，而是由另一種生物演化而來。”

　　“他們崇拜‘火山之王’加塔諾托亞，

祂是克蘇魯的另一位子嗣。”　　“克蘇魯的子嗣們並不和睦，我們一降落，他們就會發動攻擊。他們不會讓我們靠近他們的聖地。”

　　切爾森毫不畏懼。若在此止步，也就談不上什麽探索深空了。

　　飛船落地不到五分鍾，戰鬥就打響了，這注定是一場搶灘登陸。

　　對手果然與深潛者們差異很大，完全沒有類人生物的形狀，唯一相同之處就是章魚般的頭部和杯狀眼，但其下全是數量不等的觸須，可以以此直立行走，像是由某種海洋生物進化而來。

　　可能因為身體結構，他們在陸地上的行動能力受到一定限制，但在岸邊與水下，展現出超過深潛者的戰鬥力。

　　幾名強者一馬當先，幫助搶灘部隊建立防線，將戰線推進到海邊。

　　對方的先頭部隊也沒什麽高序列，強者們都有所留手。

　　戰線剛一穩固，切爾森、納莎和長老便躍入水中，“正義”則在灘頭指揮部隊。

　　“空想家”能力在水下依舊作用不大，眷族中的強者很難被精神攻擊影響，還有可能被反向汙染。

　　“正義”留在岸上主要是防備後續部隊有半神級別的敵人，若如此，則讓她帶領“黑山羊”與深潛者與之對戰， 必要時展現巨龍形態肉搏，以拖延時間。

　　切爾森的目的只是晉升後離開，他不可能在別人的地盤完全消滅敵人，終究是要撤退的。

　　已一進入水中，納莎就展開了領域。“行宮”在她身邊構建出一個小泡狀的無水空間，其中有植物纏繞，顯得生機盎然。

　　作為神話生物，納莎並不需要呼吸，這是為了讓她在深海中擁有地面上相似的移動力。在深海中敵人肯定具有領域加成，她必須保證自己身邊也有一定的領域。

　　而切爾森和長老本就是深海生物。

　　雙方很快下沉到海溝附近，既然傳來呼喚，這裡必然有星球上最深的海溝。

　　一名散發著神話氣息的敵人在這裡等待著他們，它身旁是一座海底城市，但早已廢棄，形製與人類完全不同，由海星、海貝、珊瑚等構建的巢穴層層堆疊，顯出極強的立體感，極為破舊，居民已經不翼而飛，但並無戰鬥痕跡。

　　“惡靈，有天使階位，但不完整，只有序列3水平，靠一件物品維持存在”，長老悄聲說，“這裡是上級種族的城市，我猜他們已經通過試煉離開了，留一名惡靈在此看守。”

　　“吾乃‘火山之王’加塔諾托亞的上級眷者。”深潛者語言互通，對方報出一個無法用人類語言讀出的名字，“吾在此守護神國的大門，你們不是客人。”隨即顯露神話生物真身。

　　那是一隻隱藏在帷幕之後的巨大章魚，軀體如同陰影一般，除了觸腕上的吸盤顯露出一些花紋，看不出任何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