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歡愉之羊

　　“我們的首領是一位序列2天使，祂的真實形態十分巨大，可以容納我們全部族人，我們嘗試在遠離‘原初’的地方找到一個庇護所，在此時，我們遇上了一位舊日”。

　　“一位自稱‘睿智的格拉基’的生物，據祂所說祂同樣躲避‘原初’而來，盛情的邀請我們去祂的宮殿做客，實際上卻陰謀將我們全部吞噬。關鍵時刻，神明的化身突然出現，揭穿了祂的陰謀並震懾了祂，首領拚死帶我們逃離了祂的巢穴。”

　　“甩脫格拉基後，她知道時日無多，只能帶我們到最近的星球迫降，也隕落於此，死後化為了我族的一件聖物，它能將附近的土地化為草原，其范圍與周圍地貌的接納或抗拒程度有關。”

　　“如您所見，這顆星球是汙穢而墮落的，甚至它本身就是一團混亂的原生質。但起初，這件聖物的影響范圍還很大，甚至能籠罩整個星球表面，我們的族人仍能在其上繁衍生息。”

　　“然而好景不長，我們的氣息引來了一位強大舊日的注視，褻瀆的雙子之一——耶布。祂同樣有著黑山羊的血脈，渴望吞噬同族。祂遠在數千光年以外，無法遠行至此，不幸的是，祂擁有在任何汙穢區域孕育身體的能力，只要身體成長的足夠成熟，祂就能跨越星系降臨於此。隨著祂身體的成長，我族所能生存的土地越來越小，至今已瀕臨滅絕。”

　　“我們不知道祂何時能完成身體，也不知道祂何時降臨，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百年後”。

　　“祂有多強大?克蘇魯跟祂相比怎麽樣?”

　　“克蘇魯是祂的子嗣。”納莎小聲說，“祂的降臨會導致星系的毀滅。”

　　“跟我們走吧。”切爾森邀請道。

　　”好“，納莎毫不猶豫的接受，”您的船上有我們的同族，我們可以完全相信您。”

　　“你們有多少人?”

　　“只有五百多人了，一半是非凡者。”

　　說罷，納莎從脖子上取下一個頸環，“這便是我族那件聖物，我可以將它獻給您，它當中有一個小小的靈界。”

　　頸環由不規則的黑色晶體構成，上面有一些白線勾勒出些並不複雜的花紋。切爾森伸手去觸摸了一下，立刻縮了回來。

　　一瞬間，他就知道了這件聖物的名稱與用途，在帝國的體系中，這可以被稱為一件0級封印物。

　　“達克弗瑞斯特，大母神紗布尼古拉斯的第二十二行宮。”

　　這麽冗長拗口的名字，在極富靈性的黑山羊語言中，僅有六個音節。

　　“它的主動效果是，召喚大母神紗布尼古拉斯的一尊化身，與你散步、嬉戲、舞蹈”。(警告:祂不會為你戰鬥)

　　“負面效果是，如果使用者沒有黑山羊血脈，或位階低於序列4，就會立刻化為一灘羊水。除黑山羊血脈外，不具有抵禦舊日汙染能力的生物見到大母神化身也會有同樣的下場。”

　　坑爹呀。切爾森在心中哀歎。好不容易碰見一件0級封印物，結果居然是這種正面效果無法使用負面效果毀天滅地的。

　　“你先帶著吧，我目前無法使用它。你說其中有一個靈界，是什麽意思。”切爾森突然意識到這件物品有研究價值。飛船上沒有靈界，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

　　“我們的族人死後，會魂歸其中，我們的靈會在其中玩樂，戰鬥，服下虛幻的魔藥得到晉升，當然，如果它被舊神獲得和汙染，靈界就會毀滅。”

　　“最高能達到什麽水平?”

　　“序列4。

”　　“所以你們的靈都有序列4水準?”切爾森吃了一驚。

　　“並非如此，靈界能承載的靈，其位階和數量都跟其規模相關，我們這個小小的靈界，序列4的數量是有限制的，不超過一位數，而且，我們並無有效溝通靈界，召喚他們戰鬥的能力。”

　　切爾森面色這才恢復。

　　“你們序列4半神的能力是怎樣的?”

　　“魔藥名稱為‘歡愉之羊’，我們會獲得引爆生育欲望的能力，以及‘羊群奔踏’。”

　　“我們的投矛能力會獲得質變，凝聚的長矛一旦命中，會對目標的精神體、星靈體、以太體、肉體同步造成傷害，極難防禦。但對這種汙穢生物，幾乎沒有作用。”

　　“我們能夠有效的駕馭神話生物形態，比你們人類中最有效的還要強一些。”納莎偷瞟了一眼旁邊的“正義”小姐。

　　切爾森心說不愧是外神頂端存在的序列，真是全方位的強啊。

　　“你們族人剛才用的召喚火焰呢?”

　　“那來自我們的‘舞蹈’能力，每個黑山羊都可以通過‘舞蹈’增進感情，增加協同度。序列7以上我們可以製造舞蹈條件，自然可以模擬篝火，不過只是些普通火焰，作戰效果很差。”

　　遠方突然傳來一陣非人的高聲嚎叫，其中喪亂的精神僅讓人聽到就感覺到汙染。

　　納莎臉色突變，“我們最好趕緊走， 您的船動靜太大，怕是引來了大家夥。”

　　“有多大?”切爾森好奇。

　　“起碼序列4，但比我強得多。”

　　“其實若不是它們現在只是些毫無理智僅遵循本能的生物，我們早就滅絕了。”納莎補充道。

　　“那我們先不走了，再打一仗”。

　　納莎奇怪的看著切爾森，但沒有反駁。

　　切爾森有兩個理由，一是他的“牧羊人”魔藥還有一點沒消化，這關系到他此行的一個主要目的。

　　另一點更重要。一段時間的相處後，“正義”小姐的思維方式潛移默化的對他產生了影響，加上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件，讓他深刻的懷疑起人類在深空中遠征的目的與成功的可能性。如果這些舊神真的如此強大，光是見面就能讓艦隊乃至星系毀滅，可能艦隊化整為零各自建立文明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是他之前不會也沒有能力思考的問題，可他現在已經掌握了一艘能夠星際遠航的艦船，雖小但也帶著三種發源於地球人類的文明族裔，他不得不思考起這個小團體的未來，考慮如果有一天艦隊真的面臨毀滅危機，逃生是否是一個可以納入的選項。

　　“審判者”號碰到的只是一些崇拜舊日的弱小種族，就已經如此難纏，現在面前的則是舊神的直接血脈，切爾森想跟他們碰一碰，看看究竟有沒有戰勝的可能，反正艦船就在旁邊，打不過就跑路。

　　軍部下的命令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力，只要帶回足夠的情報就行，一場試探性的戰爭同樣可以被認為是收集情報的步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