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紅與黑

　　一周後，“冰魔女”行星一號衛星。

　　哈羅德.威爾遜將軍站在星球上最大城市——“歡愉之城”哈提利爾城門三百米處，眺望這座異星城市。

　　後面是整齊排列的四萬大軍。

　　這顆星球上的原住民有種奇異的魅力，像是一頭直立行走的200磅山羊，渾身披著黑白銀三色毛發，圖案比例各異，男女皆體格強壯，上肢為手臂而下肢則為羊蹄，男性長著螺旋狀長角，而女性為小巧的圓角。女性臉部線條相對柔和，但同樣擅長投矛與射箭。

　　這顆幾乎沒有山脈的星球上，石材十分難得，主要用來建設王宮神廟等建築，原住民采伐堪比磚石的硬鐵木來修築城牆，經年累月也不足十米。

　　星球相對苦寒，氣壓較低，原住民們的主要生活方式是狩獵和采集，分散在草原和森林裡，城市人口不多，可戰之兵不過兩萬，但突遭強敵，城市附近的部落被迅速武裝起來，組織進入首都守備，加上男女皆可作戰，守城部隊一下激增至五萬人以上。

　　於是哈羅德給“鐵血騎士”號調集了四萬軍隊，兩百名非凡者，並未圍城，而是直接正面攻城。

　　作為“暴君”途徑的序列4半神，他自己就是最強大的攻城兵器。

　　他望向天空，伸出雙手，像個古代祭司一樣開始用混沌語吟唱，隨著吟唱越發急促和高亢，他的皮膚變得鐵青，神情愈發威嚴，雙腳離地，仿佛災難化身。

　　不，“災難主祭”就是災難化身。

　　天空變得陰霾，大地開始震顫，隨著一道閃電劈在城牆上，所有的災難依次爆發。

　　雷暴，隕石，地震，熔岩。最終，一整面城牆倒塌，其上的士兵被一同掩埋，再無生息。

　　哈羅德走回軍陣，奴隸兵們開始湧入城市，與守軍展開巷戰。

　　作戰計劃早就擬好，他無需進入戰場廝殺，而是觀察起手下軍官的表現來。

　　降下災難擊毀城牆會給守軍帶來沉重的士氣打擊，勝負毫無懸念。

　　另一處城邦。

　　切爾森穿著寬松的教士袍，背後已經繡上了象征正式教士的花紋，袍下是輕便又堅固的合金鎧甲，一手持製式戰刀，一手握著尖刺手環。

　　身後是一千五百米奴隸構成的軍隊，由五名非凡者各自統領。

　　這座小城邦城牆低矮，守備薄弱，不過收縮防線召集部落民，武裝青壯年後，守軍達到了7000人，因此切爾森所在的登陸艦也獲得了增兵，每位非凡者指揮的兵力從200上升至300.

　　指揮官直接下令從四個方向分別進攻，誰先拿下城牆就記首功，切爾森負責一面城牆，隨著他戰刀揮動，奴隸兵們扛著工程兵現場焊接的雲梯開始衝鋒。城牆高度不到五米，十幾米長的合金雲梯架上後，坡度不足30度，士兵們輕松的爬上城牆與守軍廝殺起來。

　　在這顆缺少山脈的星球上，金屬礦脈埋藏極深，不是城邦-部落形態的原住文明能夠開采的，因此守軍使用的武器多為石製或木製，縱使投矛或者弓箭技藝再精巧，身體素質再好，也無法穿透高強度合金製作的鎧甲，劣質的近戰武器更是幾下就被砍斷，城邦時代跟已進入宇航時代的工業文明差距過於懸殊，即使隻用僅用冷兵器短兵相接，交換比也大得可怕。

　　很快，城牆上的幾個非凡者就已在苦苦支撐防線了。

　　不得不承認，原住民的非凡者既強大又全面，

三個力量型的非凡者與同族相比，身形都大了不止一圈，渾身遍布虯結的肌肉，他們能把粗糙的石矛投擲出炮彈的效果，甚至能一口氣洞穿數個士兵，而為首的一個老者，能凝聚出幽藍的箭矢，一口氣激發十余支，能夠在不破壞鎧甲的情況下直接傷害肉體，還能隔空直接治療夥伴，讓受傷的部位迅速生出肌肉，被肌肉縫合替代的部位反而會更加有力。當然，主要是治療非凡者，普通士兵傷亡過快，根本救治不過來。　　切爾森還見到老者直接用法杖敲碎了一個衝到面前的士兵的頭顱，連同頭盔一道，他猜測那位老者是同途徑的序列8，這條途徑近戰、遠程、法術、物理能力都十分均衡，但他從未在任何場合聽說過類似的非凡能力。

　　當然，切爾森手下的非凡者也不是吃素的。雖然22條已知的序列中，大部分序列9都不提供直接的戰鬥力，但非凡者的靈性強度與普通人相比不不啻天淵，所使用的武器、防具、飾品均由工業與裝備部精心打造，可以灌注靈性來啟用各種非凡效果，種類繁多，甚至每種魔藥都有一套貼合自身特性設計的裝備模板。

　　切爾森並不急於投入戰鬥，他遊走在敵人的射程邊緣， 隨時閃躲可能到來的遠程攻擊，這時他看到一個非凡者被幾個奴隸士兵近身糾纏，隻得放棄投矛進行肉搏，於是他靠了過去，狠狠的握緊了手鏈，尖刺扎入皮膚，鮮血滲出。

　　切爾森第一次釋放了“精神穿刺”，他並不太想過多的使用這件道具，以防反噬過重，但作為指揮官，他也不能太過劃水。

　　一個“巨人”途徑的超凡者趁著這名敵人遭受精神打擊的時機，啟動非凡武器，一個箭步上前，揮舞巨劍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削砍，敵人只能匆忙招架，瞬間落入下風。

　　見已被壓製，切爾森轉頭向另一個目標走去，這名年輕的原住民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飛快地向老者使了個眼色。

　　青年原住民拚著被砍一刀的危險，抽出一把長矛向他擲來，老者也突然凝聚出一把藍色的長矛，飛快地向他激射而來！

　　攻擊還未至，切爾森身上的靈性鎧甲和魔抗護符就已預知危險般直接啟動並激發至最大，但攻擊並未命中，切爾森憑著野蠻人出色的敏捷和久經訓練的閃電反射，向右側移動，避開了兩支長矛。

　　但這只是佯攻，城牆上，一道影子高高躍起，然後以勢不可擋氣魄向著切爾森的方向落下，一把奇異的長柄武器正向著他的腦門砍去，第四名非凡者！

　　不可理喻的敵人，可怕的傷亡與戰損比，已讓這些守衛者們對戰爭的結果感到絕望，唯一的機會，就是“擒賊先擒王”。

　　當然他們不知道，帝國軍隊從不在乎人質，軍官死亡後下屬也會迅速頂替，否則會更加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