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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登者》一十九、接風宴
  偵緝隊員把塞烏德帶到宴會廳的時候,這家夥表現得還很自得,完全沒有初來乍到就惹下外交事端的惶恐。

  站在他左右的偵緝隊員,分別架住他的雙臂,用一塊白布蓋住了他被銬住的雙手,全都神情嚴肅,和他的嬉皮笑臉一比,倒襯得他們兩個像他的保鏢了。

  “這家夥的父親是怒蛇帝國的石油大亨。”況清妍在薑琦耳邊介紹了一句。

  薑琦了然地點了點頭,難怪這家夥如此有恃無恐,原來是個富二代。

  “不過,”況清妍又說,“這裡是凰明。龍到了這裡得盤著,虎到了這裡得臥著。就算是石油大亨的兒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怒蛇那邊若是不就此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交代,他們就等著看七海沿岸民不聊生吧。這是一場凰明怎麽樣也輸不了的拉鋸戰啊。”

  她和凰明都不是什麽見不得蒼生疾苦的大聖人,國家之間只有利益可言,況且眼下這個國際局勢,各國都眼饞凰明“永固長城”的技術,凰明不就此獅子大開口說不過去,甚至,它願意有償分享這項技術,都屬於大方的了,要不然,它完全可以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薑琦從未見過那座傳說中的永固長城,他去國外一般不走水路,都乘飛機。但是聽說,況隆如的大兒子,也就是他不承認的大哥,況龍津在永固長城中服役,據說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機甲“守夜人”駕駛員,也不知道真假。

  薑琦猜測,可能就是由於況龍津在其中打點關系,此次接待怒蛇代表團的重任才會落到桑蘇和況隆如的肩上,不然,凰明有那麽多座超一線基地市,撇開內陸的不談,位於東部沿海的商業重城中吳難道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經過一番細致入微的安全檢查後,塞烏德被暫時取下了手銬,此時被安排坐在一張孤零零的將軍椅中,等待他的同伴和老師到來。

  一邊等,他一邊東張西望,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百無聊賴的邢曼箏和忙著發號施令的況清妍身上。她們倆是這個宴會廳中此時最美的兩個女子。

  然而,他在椅子中看“風景”,同樣看“風景”的人在另一張椅子中看他。

  薑琦毒辣的眼神掃過塞烏德的全身,從這家夥的身上,他並沒有捕捉到任何同類的氣息,不像特工,也不像軍人,更不像調查員,這家夥,難道和那個邢曼箏一樣,是因為家裡的關系,被派到凰明來鍍金的?

  但他應該是個攀登者,至少,戰鬥力並不差,不然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端掉一個飛摩幫的駐點。

  “而且很好色,非常好色。”

  薑琦微不可察地搖了下頭,對他來說,一個擁有如此明顯的弱點可以利用的對手,並不能算對手。但是,也不能就這樣掉以輕心,萬一這一切都是這個塞烏德故意偽裝出來的呢,那樣的話,這個對手就太可怕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謹慎起見的薑琦還是決定再觀察觀察這個家夥再說。

  時間終於推移到六點整。

  歡迎儀式正式啟動。

  這個歡迎儀式本來是準備在怒蛇代表團到達的當天,在桑蘇市的市民廣場舉辦的,可是由於瑣羅亞斯德號的迫降,怒蛇代表團的眾人都各自負了一點輕傷,於是就推遲到了今天。

  而介於師生代表團的團長謝林強烈要求,希望歡迎儀式一切從簡。

  於是,此時的宴會廳的門外地面上鋪設有紅地毯,兩側的牆壁上懸掛有兩國的國旗。

  以況隆如為首的東道主一方的重要人員,排列成行,在此迎接。

  精挑細選出來的少年兒童等候在一旁,一會兒向國賓獻上花束。

  待到賓主雙方見面後,雙方將直接步入宴會廳,省去了原本移步休息廳稍事交談的環節。

  等待怒蛇代表團到來的過程中,一時間,宴會廳裡便只剩下了塞烏德和薑琦。

  塞烏德好奇地看了薑琦一眼,心說這人怎麽不出去迎接?

  而薑琦卻連看也沒看他,正眼觀鼻鼻觀心,發著閑呆。

  一分多鍾後,忙昏了頭的況清妍才發現薑琦不在隊伍裡,連忙趿著高跟鞋,衝進宴會廳把薑琦拖了出去。

  站在充滿虛偽和敷衍氣息的隊伍裡,薑琦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冠冕堂皇。”

  “道貌岸然。”

  這句話不是他說的,而是一旁的邢曼箏,音量不小,估計除了薑琦外,前面的況清妍也聽見了。

  況清妍的額頭上冒出三道黑線。

  薑琦好奇地轉頭看了邢曼箏一眼。

  這個女人察覺到他的注視後,並未選擇避開,而是十分生猛地瞪了他一眼,用嘴型慢慢說道:“看什麽看!”

  薑琦於是收回了視線,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有意思。”

  電梯“叮”的一聲響,守在電梯間外的工作人員朝況隆如他們比了個手勢,況隆如等人立刻打起精神,拿出了十二分的狀態,紛紛挺直了腰板,好像那是國家的脊梁,臉上露出程式化的微笑。

  隊伍中,只有落在最後一排的薑琦和邢曼箏,依舊我行我素,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在眾人翹首以盼的視線中,怒蛇帝國的代表團終於出現,其中有三個人穿著怒蛇的傳統白袍,代表他們信仰的是神我教,八個人打扮尋常,女士選擇的是保守的晚禮服,男士則是西裝革履。

  “這衣服真難受。”

  妮卡爾臉上保持微笑,腳下卻小心翼翼,害怕身後的法迪踩到她長長的裙尾。

  她有點後悔了,凰明官方給她提供了那麽多套晚禮服,她為什麽就偏偏挑選了這一套穿了之後行動不方便的呢。

  看看人家娜迪亞,晚禮服就很輕便。

  娜迪亞·安達斯魯此時穿的是一套發源於拉哈伯帝國的輕禮服,風格簡約,寬松隨和,搭配上娜迪亞高挑的身材,透著一種輕松優雅的美麗。

  稻草發色的安氏穩步跟在六位師長的後面,他平時就喜歡穿西裝打領帶,也曾代表學校參加過不少學校交流,因此這樣的正式場合對他來說稀松平常。

  他表現得十分大方自然。

  倒是跟在最後的法迪,緊張得不行,全身在不停冒汗,身體打著擺子,好在沒有踩到前面妮卡爾的裙子,不然這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一定會當場大發雷霆。

  雙方見面。

  同聲傳譯在他們的耳機中勤勤懇懇地工作,況隆如和謝林進行了短暫且友好的會晤。

  在向對方介紹了各自帶來的成員後,一行人邁步進入宴會廳,在主桌上就座,宴會宣告開始,

  其他出席宴會作陪的人員紛紛起立鼓掌。

  況隆如上台致歡迎詞,之後,謝林致答謝詞。

  雙方開始用餐。

  出於對雙方成員年齡的考慮,像薑琦、邢曼箏、況清妍,以及怒蛇代表團的學生團體,並未坐上主桌,和老師、領導和父親們一桌,那樣他們可能會食不知味。

  深悉年輕人心態的況清妍選擇了另開一桌,讓他們進行年輕人之間深入友好的交流。

  然而,由於都不熟識,直到冷菜上桌之後,兩方都沒一個人先開腔。

  見此,況清妍只能率先打破僵局,耐心詢問了一番對方來到凰明後的感受,比如有沒有出現水土不服、桌上的菜吃得慣嗎、是否合他們的口味等等……

  對方的回答也都中規中矩:有一些水土不服但不礙事,菜吃得慣、很合口味等等。

  只有妮卡爾表現得特別興奮,連說凰明的菜實在太好吃了,她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帶兩個凰明的廚師回去。

  也是,誰又能拒絕凰明的美食呢。

  “看上去是個吃貨。”

  默默觀察的薑琦給她貼上了一個標簽。

  “還未請教,這兩位是?”

  氣氛活絡開後,安氏作為幾人中較多發言的那個人,開始反問起況清妍。

  況清妍微愣,隨後道:“是我疏忽了,還沒給你們介紹,這位是薑琦,各位在凰明期間的導遊,他會負責你們在明期間的參觀訪問、文娛活動和異地遊覽,諸位如果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可以和他說。薑琦!”

  她用桌子底下的手輕輕地掐了一下薑琦的大腿,薑琦於是只能被迫站起來,衝怒蛇帝國的人微笑了一下,隨後坐下。

  “我想去中吳也可以嗎?”妮卡爾興奮地問。

  “呃……”況清妍啞言,桑蘇和中吳相距上百公裡,距離雖然不遠,可是途中危險重重,走陸路的話,除非搭貨運列車的順風車,否則如果乘坐裝甲大巴,很容易發生意外,而坐飛機的話,倒是安全,但是費用昂貴,況清妍也不能立刻答應下來。

  卻是薑琦反將了她一軍,眯著眼睛笑道:“可以!都可以!有什麽想去的地方盡管提!”

  “噗嗤!”

  是邢曼箏忍不住笑了出來。

  況清妍見狀,連忙岔開話題,介紹道:“這位是邢曼箏邢隊長,負責安全保衛。”

  “女的?”

  一直用肆無忌憚眼神看著況清妍和邢曼箏的塞烏德說話了,一邊說,他一邊富有侵略性地看著邢曼箏,“我能相信她能保護我們安全嗎?”

  邢曼箏毫不退讓,反瞪他,卻讓他更生出了一定要把她拿下的豪情。

  “不相信的話,要不要試試?”邢曼箏冷冷地說。

  “我建議你們打一場。”薑琦在旁不怕事地拱火,引來了始終不發一言的娜迪亞的凝視,她看著他,總覺得似曾相識。

  “開玩笑,開玩笑。”

  況清妍出聲解圍,收拾邢曼箏和薑琦留下的爛攤子,接著說道,“邢隊長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她可是我市最為年輕的偵緝隊長,而我市偵緝隊的能力,我想,塞烏德先生,你也已經見識到了。”

  聞言,塞烏德臉色轉黑,要不是他不願意把事鬧大,就那些拿著燒火棍的偵緝隊員,想抓住他?等下輩子吧!

  “說起來,巴提斯人呢?”妮卡爾突然問。

  安氏面不改色地答道:“可能因為穿著長袍,被況小姐當作師長,分配到主桌去了吧。”

  “啊?”妮卡爾筷子停在嘴邊,一愣,回過神來後哈哈大笑。

  轉頭看主桌,就看到巴提斯僵硬的背影,這家夥,此時一定如坐針氈,食不下咽吧。

  “他是學生嗎?”況清妍驚訝地問,她真的是忙昏了頭,連人數都沒點清,就一直講到了現在。

  “你怎麽不提醒我?”她小聲問薑琦。

  薑琦慢條斯理地咀嚼完嘴裡的肉,平靜道:“我以為你是故意的。這很有趣不是嗎?”

  “有趣個鬼啊!”況清妍無語,現在再去把巴提斯轉到這桌來是不是就代表她承認了她工作出現了失誤?

  “不用著急。”薑琦安慰她說,“大人吃飯,總要有個小孩在旁邊表演節目的,這很正常。”

  “這哪裡正常了!”況清妍低聲說,“況且這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情況啊!”

  “那你還能怎麽辦?”薑琦聳肩,“覆水難收哦!”

  薑琦說得對,確實是覆水難收,況清妍思來想去,最終也只能決定,讓巴提斯去當那個大人吃飯時旁邊表演節目的孩子。

  熱菜一道一道上桌,席間的氛圍越發熱鬧起來。

  怒蛇帝國的飲食文化十分雜糅,他們既吃米飯,也吃西餐,既能使用刀叉,也能運用筷子,甚至,連手抓飯都能接受。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的飲食很大成分介乎於孔雀帝國與歐羅巴大陸之間,他們既能徒手啃飯嚼饢,也能優雅地使用刀叉和碗筷。

  正因為此,代表團的人才會說凰明的菜肴很合他們的口味。

  一個小時後,桌上杯餐狼藉,宴會即將結束。

  主桌上,代表團的師長們開始向況隆如贈送禮物,都是怒蛇帝國的特產,比如怒蛇地毯。

  作為回禮,況隆如和況清妍也向客人回贈禮品,多是一些桑蘇本地的絲綢製品。

  代表團準備告辭離開,況隆如等人一直陪同他們走到門外,與之握手道別。

  之前列隊於門口迎賓的人員,也再次按照原定順序列於宴會廳門口,與賓客們一一握手話別。

  輪到妮卡爾和薑琦握手時,妮卡爾俏皮地說道:“中吳哦,別忘了,我要去!”

  “會有機會的。”薑琦隱含深意地說。

  下一個握手的是娜迪亞,這個清冷美人握住薑琦的手不放,突然用國際通用語說了一段話,隨後直視薑琦的眼睛,等待他的回復。

  薑琦臉上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你說什麽?”

  清冷美人眼中閃過淡淡的失望,松開手,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薑琦眼中的迷惑更甚,他並不是沒有聽懂那段話,只是,那段話應該只有他印象中的那個人知道啊,而在他印象中,那個人分明是個男的,這個娜迪亞毋庸置疑是個女的,難道是做了變性手術?

  真讓人費解!

  正想著呢,邢曼箏突然捅了捅他的腰,道:

  “這是我的手機號,還有郵箱地址,只有有事才能找,沒事別打擾我。”

  遞了張“紙”過來,說是紙,其實就是餐巾。

  說完,她就快步跟著代表團的人走了,想要偷溜,結果還沒走幾步,就被她的父親叫了回來,隨後滿臉憤懣地站在薑琦身後,皮靴狠狠地踩著地磚,默默地發著脾氣。

  “喲,你這是想跟我回房間呐?”

  明明已經走了的塞烏德突然回身跑了過來,賊忒忒地湊上前,要跟邢曼箏再握一次手。

  邢曼箏冷冷地看著他,突然招了招手。

  塞烏德以為她是在跟他招手,不曾想,身後來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把他架住。

  邢曼箏熟練地給他戴上手銬,笑著露出一口銀牙, 道:“差點忘了,你身上還有事沒交代清楚呢,險些讓你混過去了。走!跟他們回局裡交代!”

  她衝這兩位同僚比了個手勢,那兩人立刻架著塞烏德就走了。

  況隆如和謝林見狀也都不阻攔,顯然是默許的態度。

  尤其是謝林,塞烏德的橫行無忌讓他在此次談判中顯得很被動,他也想讓這個富家大少爺吃點苦頭。

  不過真的是苦頭嗎?

  塞烏德人被架著,還扭頭衝邢曼箏笑呢,似乎對接下來要遭遇的事並不放在眼裡。

  送行結束,明天,像今天這樣和諧的氣氛就不複存在了,凰明和怒蛇之間將展開一場耗時許久的拉鋸戰。

  除了既定的分校建立計劃外,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的事情和細項要磨。

  在國家大事上,一點都不能讓步,誰也不肯吃虧。

  雖說是怒蛇有求於凰明,可是,不能凰明獅子大開口,怒蛇就全盤答應,這其中還有很多的余地可以周旋。

  而這就是接下來這段時間,況隆如、況清妍和謝林等人要努力的方向。

  “這批學生仔就交給你了。”

  臨走前,況清妍對薑琦說,“記住,每天的行程、發生了什麽和第二天要做什麽,都要報告給我。”

  “我可能會忘。”薑琦說,“所以你不要希冀我會事無巨細地都和你說。”

  “沒事,我可以問邢曼箏。”

  “行,不過,她可能也不會知道全貌。”

  薑琦說完就走了,頭也不回。

  況清妍看著他的背影,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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