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敲門。
一個胸口纏著繃帶,渾身散發著絲絲黑氣的虛弱年輕人過來開門。
“您好。張老在麽?”
“在。你是李白吧?我叫徐墨林,是他徒弟。”
兩人邊認識邊往裡面走。
比李白上次見他時,似乎老了十歲的張雨亭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七步也是個嘴欠的。沒啥大事兒還折騰你一趟。”張雨亭。
“我一開始還好奇您們為什麽會在醫院。看到您徒弟我才明白。”李白說著,坐到了張老的旁邊。
“明天再換一次藥他就能出院了。屍血釘對修為一般的人太麻煩。我也擔心他被感染。”
“我來了。今天晚上出院也可以。”李白說著,一隻手搭在了徐墨林的肩膀上。
徐墨林瞬間就被一團火焰包裹。
大團黑氣被從徐墨林的體內逼出來,旋即就被火焰燒成了虛無。
“臥槽!”等徐墨林反應過來時,周身的大火已經消散。
“好像還有一些陰氣?是陰氣吧?我燒不乾淨。”李白若有所思道。
“無妨。那是他的命。”
“謝謝啊兄弟!”終於舒服了的徐墨林對李白說。
“不客氣兄弟。”李白笑道,然後又問張雨亭:“我不懂。如果那些人要造人世間的反,為什麽不直接來找你們這些荒神之主,不去找九局?而是去截殺大妖呢?!”
“積蓄力量。”
“殺大妖能積蓄力量?拿去泡酒強身健體麽?”
“呵,差不多吧。妖丹妖源什麽的。那些人不想跟人世間借力量,所以只能打一些大妖、秘境、遺藏的主意。當然,也不一定是大妖,尋常的小妖才是他們的主要獵物。”
張雨亭這話讓李白想到了白玉兒。
“走吧。先帶你吃點東西。墨林自己先去辦出院,然後來月明找我們。”
“哦。”
醫院外的人行道上,李白對張雨亭說:“你安排人給我送件羽絨服來行麽?我現在不僅是冷。還被凍的一陣一陣的犯困。”
“嗯。我看出來了。所以才帶你去吃烤肉。我們走過去,正好說一些我徒弟不方便聽的話。之前我腦中突然多了一些記憶碎片,今天看到你這麽熟練的使用螣蛇的力量,才算是了然。”
“那時你也在?”
張雨亭搖了搖頭,道:“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即便同為荒神之主一級,也不是誰都是秦牧、七步那種一百多歲的老怪物。比如你季阿姨,今年才四十五。”
“哈?四十五?我以為最多三十歲。”
“這裡就咱們爺倆。你還這麽嘮嗑就沒意思了。”
“最近交女朋友了,對這種事兒難免比較敏感。見諒啊。”
“你的那個老師?”
“嗯。”
“挺好。真人念叨過這事兒。”
“怎念叨的?”
“你剛上高中的時候,真人跟我說過一次這下有人看著你了。”
“他啥都知道。”李白感慨,然後又問:“你徒弟他……”
“你現在也能看出來了?”張雨亭有些意外。
“嗯。他什麽時候死的?”
“三歲。他父親也是我徒弟。你不是問我為什麽那些人不直接找我們麻煩麽?”
李白默然片刻,才奇道:“三歲!?那他還能長大成人?這算什麽?僵屍?借屍還魂?”
“原地投胎。”張雨亭淡淡道。
“呼。
還可以這麽玩?”李白瞪大了眼睛。 “肯定是不可以的啊。但我也不能眼瞅著自己徒弟被滅門了不是?”
“代價很大?”
“很大。這麽說吧:那時候我比現在厲害多了。”
“嘖,您用心良苦啊。”
……
“來。嘗嘗朝源的本地烤肉。”
李白直接夾起了醃製好的生肉。
“唔。醃的比我好多了。蘸料也好吃。”
“醃製的方法我發給你。走的時候給你帶幾斤調配好的蘸料。”張雨亭。
“兄弟,你也喜歡吃生的?”徐墨林。
“瘦的喜歡吃生的。肥的喜歡吃烤的。”李白。
“其實我也喜歡吃生的。但是我小時候這麽吃,我師父總削我。”
“那是你師父事13!你姐我這裡的東西乾淨著呢。”一個長的就特別有福相的微胖美婦人走進包廂說道。
“明姨。”徐墨林。
“咳。李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這裡的老板李月明。”張雨亭略顯尷尬的介紹。
“您好。我叫李白。”李白站起來說道。
“嘖,你看看人家這小夥子長的:要個頭有個頭。要模樣有模樣。還有禮貌。”李月明。
“呵。我是張先生的晚輩。不敢喊您大姐。但您實在是太年輕了。搞得我都不知道喊什麽了。”李白無奈道。
“哎呦呦!這小夥!這頓明姨安排了!你這樣:等大姐忙完過來咱們喝點。你們慢點吃,不許走啊!”
顯然,李白把話都說到了李月明的心縫裡了。
李白看了一眼火爐和牛肉,特別篤定的說道:“您放心,現在就是打死我,我都不走。”
等李月明離開,張雨亭罵李白:“多事!”
“這兩情相悅的事兒……你看看人家七步!”
“看他?看他什麽時候死在女人身上?!”
“來。 咱爺倆三走一個。”
放下酒杯,李白對張雨亭說:“我以前以為自己就是普通的怕冷體質。最近才明白是螣蛇的關系。神獸也冬眠麽?!”
“你這還算是好的。彩南的荒神之主身負金蟾銘文。”
“一睡十六年麽?”
“我重說,金蛤蟆。”
“呃。”
“所以那家夥頓頓吃蟲子。我每次去彩南最頭疼的就是跟他吃飯。”
“好在他是彩南的荒神之主。還沒有那麽奇怪。”
“嗯。他開了一個山莊,就是吃全蟲宴的。現在在視頻網站上特別火。”
“嘖,說起這個,你吃牛肉真的可以麽?”李白意有所指。
“呵,別瞎猜。再說夔牛也不是牛。”
“我猜錯了?”
“你之前不是也一直不想承認麽?其實這是身負銘文者的天生自覺。一天不露相,就堅決不承認。”
“嗯。就是有一種不安全感。”
“應該的。”
“嗯?”
“你猜它們是怎麽從神獸變成銘文的?”
“你知道?”
“不知道。”張雨亭搖頭,道:“但想來也跟為什麽是荒神而不是神一般的答案。”
正這時,一個年輕人送來了一個大包裹,裡面裝著秋衣、秋褲、羽絨服、暖寶寶。
李白道謝後連忙穿上,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屋子裡你先把羽絨服脫了吧。”張雨亭。
“我不。”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