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危回到家中,由於天氣太熱,脫掉衣服直徑朝衛生間走去準備給自己衝個涼,好給燥熱的自己降個溫,幾分鍾的時間,石不危從衛生間走出來,在衣櫃中找了件乾淨的衣服換上,打開空調,將開水燒起來。習慣性的打開電腦,打開一本從家裡帶出來的一本書,書的第一頁上寫著一句話‘有文化的男人才算得上爺們兒。’看到這句話,石不危笑著搖搖頭,自說道:“我以前還能說出這種話呢。”
樓下有人喊石不危的名字,石不危伸出胳膊朝窗外看去,是沈良,他來送合同了,石不危撒上拖鞋,急忙下去給他開門。
沈良見石不危下來的速度很快,問:“跑這麽快幹嘛。”
石不危說:“下來慢了不是待客之道。”
沈良有些欣喜,說:“不至於,沈哥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石不危說:“走吧先上去,我剛泡的茶,哦對了,合同也帶來了吧。”
沈良說:“合同帶來了,但今天不是專門來送合同收錢的,就是路過這裡順道來看你一下,看你住進來了沒有。”
石不危說:“先上樓吧。”
曾經沈良的老張熱算是這房子的主人而現在石不危成了這兒的主人,似乎是一種慣性,看上樓的樣子是石不危帶著進去的。
石不危說:“來沈哥坐下。”於是用開水重新燙了一個杯子,倒好茶放到了沈亮面前。
沈良四處環視,說:“你今天才搬進來嗎?”
石不危說:“是的,我今天上午剛弄好,晚上睡一覺試試。”
沈良神情,咦~說:“是不是不舒服就不住了?”
石不危聽語氣有些不對說:“換床總要有個適應期,先睡一晚找找感覺。”
沈良說:“我還以為你睡不舒服就不住了。”
石不危說:“怎麽會呢。”
沈良說:“不舒服沒事,我還有別的房住。”
石不危說:“看來我是上賊船了,哪有非住不可的道理。你我非親非故的。”
沈良笑了起來說:“你還就得住我的房。”
石不危說:“來,我給你續上。”
沈良看到石不危的左手邊放著一本書,問:“你還學哲學,你不是以前在拍賣行工作嗎?”
石不危收起書,說:“我對啥都感興趣,都會一點兒,就是不精通,所以出來租房住了。”
沈良說:“會一點總比我們啥都不會的好。”
石不危說:“啥都不會才最好,我們這會一點的很危險,對大多數人來講就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上不上下不下的,自己都覺得寒磣。”
沈良說:“我就覺得你挺好。”
石不危說:“沈哥,咱們倆昨天才認識,你憑什麽覺得我好?”
沈良說:“因為我認識你。”
石不危正在倒茶,身體不自覺地微微一顫,茶水也隨著微顫往杯外灑出一點,石不危有些詫異,腦子飛速的回憶,在哪裡見過眼前的這個人,左右都想了,記憶裡似乎從未出現過此人的身影,放下公道杯,抬起頭看著沈良,問:“你認識我?”
沈良說:“看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都好多年前了,你是不是在棟鋼數控加工中心上過班?”
當初石不危在裡面打暑假工,那會兒他才十四歲。石不危說:“我是在裡面上過班,可我似乎沒見過你,總之就是沒什麽印象。”
沈良說:“那個廠是我舅舅的,我有幾次去那裡打招呼,
見過你幾次。” 石不危說:“見過我幾次就覺得我好了?”
沈良喝了一口茶,微笑聲從鼻孔發出哼的一聲,搖搖頭說道:“你在裡面大概工作了一個多月吧,兩個月不到,我聽說經常都跟那些工人醉酒,慢慢的關系就特別熟了,後來你去上學在學校裡有了麻煩,就約架,約在了我舅舅廠的河邊,是不是有這事兒?對面十幾個人,你倒好,你們就兩三個,然後你就跑到廠裡來叫人,還讓那些工人都拿著鐵棍,嚇得那十幾個人屁滾尿流,真有你的。”
石不危想起了那件事,笑笑說:“原來是為了這事啊,我從小就瘦小,上初一那會兒,經常被別人欺負,後來是沒轍了,才想的這個辦法,別說還真有用,後來沒人敢欺負我。初中畢業典禮的時候,校長還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說我渾,叫大人。”
沈良說:“我也是聽說的,我舅舅還說呢,說你這小子聰明。”
石不危說:“現在那個老板還好嗎?
沈良說:“他現在轉行了做系統門窗,
石不危說:“我都好久沒去過那邊了,我記得臨走前找老板結算工資,那個老板還多給了我兩百,不過我沒要。”
沈良說:“這事我舅舅也跟我說了,你說這錢不屬於你,該拿多少就拿多少。”
石不危說:“我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
沈良說:“從那件事後,我也經常想起你,雖說這幾年沒想了,可你的樣子我沒忘啊,以前你在廠裡上班穿得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到處都是油,現在的你精神頭足了不少,說話層次也高。昨天吃飯時就想問你,你又講不喜歡別人問你,現在能給哥哥介紹一下了吧。”
石不危說:“我高中沒畢業,也沒去上學也不工作,整日就在家裡看書,我父親就罵我,後來一氣之下到廣州去了,跟讀了兩年覺得沒意思,後來就參加工作,還是文化相關的行業。”
沈良說:“拍賣公司嗎?”
石不危說:“那是後面了,我在琶洲展會工作,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一位教授,我在他後面學古董鑒定的知識,拍賣會也是認識了這位老師後才開始的。”
沈良說:“想必也掙不少銀子了吧。”
石不危說:“沈哥,還能不能聊了,沒掙著銀子,就不能租您的房子了?”
沈良說:“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給你報價格的時候,你都沒有過多還價。一般人哪有不還價的。”
石不危說:“我都說了,合理就行,我認為這個價格合理,再下去又能便宜多少,何況你不也給我便宜了一千,夠意思了。”
沈良不說這個,問:“那後來了?”
石不危說:“這後來不就是回寧波了,然後找你租了這間屋子嘛。”
沈良挪了一下凳子, 說:“你這也太簡單了,有沒有細節,就好比你從廠裡找人打架這種事。真挺佩服你的。”豎起一個大拇指。
石不危說:“那細節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起來,更想不起來。”
沈良想說:“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想想還是算了,還是順從人家的意願吧,現在有了聯系方式,以後也有的是機會。
沈良說:“晚上吃點兒?”
石不危說:“誰買單?”
沈良說:“當然是我了,上次都是你買的,這次你在來我得跟你急了。”
石不危拿出了平時溝通時才會用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沈哥,這不是你來我往的交易,是就事論事,上次買單因為你幫我搬東搬西來回折騰,這次是你來看我,你現在是客,哪有客人請客吃飯的道理。”
此時沈良說話語無倫次:“我……我說不過你,總之這飯就得我請。”
石不危說:“你是客,如果還讓你請,以後傳出去那誰還敢到我這裡來了。”
沈良說:“傳出去也沒事啊。”
石不危說:“剛開始沒事,傳著傳著就變味了,這次就聽我的吧。下次,下次我一定讓你來買單成不。”
沈良說:“關鍵是你找不到吃飯的地方。”
石不危說:“這兩天我可把這個鎮上逛了個乾淨,哪條路賣的什麽我記得應該不差。”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現在還早,我們隨便吃點,到了七點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沈良不服氣的說:“我看你能找到什麽好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