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一輛轟鳴聲巨大的挖掘機,來門前的水泥路上挖溝埋管道,噠噠噠……吵醒了正在午睡的石不危,聲響很吵實在讓人難以入睡,他一個翻身就從床上起來,去衛生間上了一個廁所。出來後,看了一眼桌上沒有手機,又拉開被子,翻起枕頭,依舊沒有。他看到床頭櫃上的充電器,順著線找到了手機。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自言自語道:“還不到一個小時。”
他並沒有因此懊惱,因為他深知午睡最好就睡半個小時,睡得時間長了就會渾身乏力,此時他精神狀態極佳。石不危從廣州回來也將近有一個月了,大多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門裡,看書、看畫,偶爾哼哼小曲。石不危本想繼續看書,奈何外面聲音太吵,洗了把臉,穿了身衣服,給家裡做家務。他先將衣服丟進洗衣機後又拿起門外的掃把掃地,拎著垃圾袋出門去了。
古鎮上的幾條街他都逛有來。這個地方他似乎未曾來過,就算來過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了,亭子下方一條似小溪般的水溝,溝裡的水清澈見底。隻消探個頭就能看見自己的容貌。
說巧不巧,石不危剛坐下一會兒,從另外一條趙佳寧也來了。石不危低頭看著手機。
趙佳寧一眼就認出了石不危,上前去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
石不危全身一怔,被趙佳寧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到了,抬頭看了原來是趙佳寧,一臉無語的說:“我們有這麽熟?”
趙佳寧說:“怎麽這麽快就不認帳了?”
“認帳?”石不危說:“這話從哪裡說起?”
趙佳寧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包掛在肩上,雙手盤在胸前,說:“上次你丟了我的名片,你就忘了?”
“丟了你的名片算什麽帳?”石不危更無語,說:“上次丟名片不是我故意的,算了我也懶得解釋。”
趙佳寧說:“你丟了我的名片就要給我道歉。”
石不危說:“你要有事就先去忙,我想靜靜。”趙佳寧剛要張嘴說話,又說:“別問我靜靜是誰,靜靜是我媽。”
趙佳寧有點氣不打一出來,說:“靜靜是誰這麽土的梗,誰想問你了。”
石不危說:“你拍我那下就高雅了?那你以為我故意把名片落下是不是也是一件很高尚的事?”
趙佳寧內心當中急得快要跺腳了,說:“這麽咄咄逼人?”
石不危說:“找我算帳就是大格局?”
趙佳寧見說不過他,生著氣準備轉身離開。
她剛轉過身,石不危並沒有挽留,只聽見“噗哧”一聲。趙佳寧見石不危笑了,更加生氣。又轉過身來,詢問道:“你笑什麽,是不是欺負我見我說不過你很好笑?”
石不危整理了一下五官,說:“我……我真沒憋住,你說你,打招呼就好好打,非要一驚一乍的,氣一氣你,心中自然也就平衡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趙佳寧歪著脖子,臉色陰沉,說:“你不是想靜靜嗎,那我就在這裡讓你想不起來。”
石不危瞪大瞳孔。
趙佳寧說“你只要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給趙小姐道歉,我就原諒你。”
石不危心想似乎沒有問題,說:“對不起,我給趙小姐道歉。”
趙佳寧生氣的快,開心的也同樣很快,說:“好的,本小姐原諒你了。”
氣氛似撥雲見日般明亮了起來,趙佳寧問:“你來這麽幹嘛?”
石不危說:“走走。
具體要幹嘛,我也不知道。” 趙佳寧繼續問:“你是個無業遊民?”
石不危問:“你怎麽知道?”
趙佳寧說:“今天星期三,你看這公園裡,除了年紀大的誰在外面逛。”
石不危環視了四周,發現真的是老年人,問:“我看著你就挺年輕的。”
趙佳寧語塞。
石不危說:“我今天出來只是家門外有個挖掘機在施工,我被吵得沒法子了,所以跟你說我想靜靜。”
趙佳寧說:“就算你在家,不也還是個無業遊民。”
石不危說:“美麗的趙小姐,您這樣聊天就沒有意思了。允許有業的,就不允許有無業的了?”
趙佳寧由剛才生著悶氣的弱勢群體轉變成了與剛才石不危那樣的咄咄逼人,說:“別人無業可以,你無業就是不對。”
石不危說:“我無業不對?”
趙佳寧說:“你無業不對。”
石不危說:“憑什麽?”
趙佳寧一臉傲嬌,說:“憑,我是趙大小姐,我說你不對你就是不對。”
石不危見狀,知道她在說笑,於是說道:“也是,我的確不對,給趙小姐拎包這麽低級的工作,我都可能做不好,乾別的人家根本不會要。活該我無業。”
趙佳寧說:“給本小姐拎包低級?多少人想給我拎包都沒有資格。”上下打量了一番石不危,說:“我看你給我拎包就很不錯。”從肩上取下挎包,捏著包中間的位置舉起來給石不危。
石不危說:“行了啊,差不多就可以了。”
趙佳寧哈哈一笑,問:“你就打算一直坐在這兒?”
石不危說:“原本是的想晚一點回去,現在你來了我隻好再去別的地方走走。”
趙佳寧說:“就跟你開了個玩笑,至於那麽討厭我?”
石不危說:“您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就是個窮書生。恐怕我都沒有做朋友的資格。”
趙佳寧說:“你有資格,你有文化。”
“你有文化”石不危沉默了片刻說:“有文化又如何,文而不化又如何,我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趙小姐還是不要來招惹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