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自上次龜兒子咬王婧的事後，它就陷入了短暫的沉睡，怎麽搗鼓都醒不來，直到副本開始前夕才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冬至覺得自家龜兒子還長大了一圈，都快有網球大了。

　　燈光亮起，只見幾隻鬼站在舞台上，朝大家鞠躬，表示自己已經表演完成。最右邊的那隻鬼惡狠狠地盯著冬至，想千刀萬剮一個人的想法是藏不住的。

　　冬至大概知道原因——這鬼不僅瘸腿，現在還缺了根手指。

　　這突入起來的舞台事故，讓本就不健全的身體，雪上加霜，這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冬至想，這大抵就是自作自受吧。

　　讓周圍的鬼的眼睛都紅了。

　　不僅能欣賞絕美的表演，還能加餐，這等好事怎麽不落到它們頭上?

　　而不遠處，先前慘叫的男人已經看不出人樣，

　　這讓冬至周圍的鬼眼睛又紅了一圈。

　　“一隊的表演給大家開了一個好頭。”

　　節目的主持人是一個穿著粉紅緊身皮衣的矮胖子，光從外形來看就像一隻裹著人類衣服的企鵝，還是臉上抹了巨多白粉如同一面白牆、兩頰紅彤彤的那種。

　　他舉著麥克風，目光落在被分屍的男人那處，繼續道:“希望接下來的選手再接再厲，取得更好的成績。”

　　你這主持人這麽說真的好嗎……冬至表示，就這啊?能不能不要來點更刺激的，就這個水平真的就挺好。

　　“那麽有請第二隊上場的。”主持人念著手裡的台本，“嗯，下一名出場的是一位個人練習生，讓我們掌聲歡迎這位叫唐果的選手！！”

　　頓時熱烈的掌聲和甩飛的手掌充斥整個大廳。

　　見有人類選手上場，冬至的脊背不由挺直，雙眼全神貫注地望著顫顫巍巍走上舞台的瘦高男人。

　　“我……”他拿著主持人遞過來的麥克風，聲線顫抖，“我準備的個人才藝……是……唱跳……”

　　“你確定?”導師席的小綠單手支著下巴，歪著腦袋，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囂張得緊。

　　腦子中正回想“就算滿漢八旗放在一塊也不及……”舞台的燈光就漸漸暗下。隨後，一個故作歡樂的男生蹦出來，誇張的表情讓冬至不忍直視。

　　“關系辣麽親密，和裡心年心——！”

　　“砰！”

　　他被一張從天而降的巴掌給拍成肉醬。小綠靠在椅背，哼笑了一聲，“下一個。希望拿出真本事，認真準備，不要開局就破音。”

　　觀眾席噤若寒蟬，就連那些厲鬼也不敢造次，靜默的氛圍和快樂的曲子對比鮮明。

　　“下一個吧。”白晝隨手把濺到自己身上的肉沫給揮開，波瀾不驚，“拿手才藝就行，沒強製要求必須唱跳二選一，唱得不好可以不唱。”

　　黑袍下嘶啞的聲音有一絲笑意，“畢竟我們這裡也不是什麽正經舞台。”

　　“白老師說得對，希望大家展示自己最拿手的才藝，而不是東拚西湊的，還玷汙了導師的耳朵。”主持人笑嘻嘻地念道。

　　“下一個仍然是一位個人練習生，我們有請，李華！掌聲歡迎。”

　　這順序居然是打亂了來的。冬至看向自己胸前的四號數字，目光掃過舞台的一堆肉泥上，好不容易才忍住嘔吐的衝動，內心倍感煎熬。

　　還好舞台會有人打掃，不然李華根本不敢站上去。

　　然後他把目光投向冬至，“這個表演需要一個人配合，

有願意上來的嗎?”　　他居然要表演這個。饒是冬至想過許多，現在也被李華的舉動給驚詫到。而後，他理解到李華的意思，緩緩抬起手。

　　雖然這麽多人都在舉手，但決定權到底還是在表演人身上。李華正準備指定冬至，一隻手從導師席緩緩舉起來。

　　正是他們的公寓代理人，小紅。

　　而主持人作為一個經典的勢利眼馬屁精當然選擇討好導師，“那就有請紅老師上場配合我們李華選手的表演。”

　　小紅拖著殘破的紅衣，一步步走上舞台，披頭散發只露出一顆、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李華。

　　“如果撞我……就把你吃了……”

　　焯，赤裸裸的威脅。

　　不敢動，完全不敢動。李華面對小紅僵硬地運球，動作如同一個生鏽的機器人。好在肌肉記憶不會忘卻，他一個向右突破姿態，迅如猛虎。

　　你說你表演其他才藝它不香嗎?非要搞個雙人配合的。冬至恨鐵不成鋼地在心裡吐槽，面上卻波瀾不驚，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一旁的宋一詞微微側目。

　　廢話，那可是他們的公寓代理人，白晝說過，他們的公寓代理人是她見過的最好的厲鬼，沒有之一！

　　小紅轉過腦袋，面對大家，“很好……通過……A級……”

　　但是開後門不是這麽開的吧！冬至拇指輕輕一動，繼續波瀾不驚地端坐著。

　　見其他導師對這個結果沒什麽意見，主持人擦掉額邊的冷汗，“讓我們恭喜李華選手，成為本次首個晉級A班的選手！”

　　全場沉默。

　　小紅抬起唯一露出的眼睛。

　　掌聲如雷。

　　就這樣，李華在經歷了如夢似幻的舞台後，呆愣地坐回冬至旁邊，直到又一隊厲鬼上場，他才真的接受了自己晉級A班的事實。

　　“我們這個代理人真好。”他由衷地讚美。

　　嗯……難道你忘了她說的撞到她就把你吃了的事情麽……冬至盯著正在和小紅交談的白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