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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我能在諸天輪回》一百一十三、梅開3度宋太祖,亡國公主的可悲
人生的際遇一言難盡。

四年前,她和徐行在獄中同房,賤如野草。

而安仁公主風光大嫁,靡費三十萬兩,十裡紅妝。

如今,她坐在養心殿的副座,為天德帝這開國太祖的皇后,母儀天下。

但安仁公主卻淪為階下囚,赧顏苟活。

若是時間回到崇明二十一年,趙芸娘很難想象,高高在上的安仁公主竟然淪落到了如此地步,被人當做「玩物」送來送去,和世間的娼婦幾近無異,命運難以握在自己手上……。

「免禮!」

徐行擺了擺手,他仔細打量了幾眼宋媺娖,見其雖然是美人,卻也不像世間所傳的傾國傾城,心中的期待感落空了不少。

「興許是公主身份給她美貌加成了不少。」

他暗忖。

「安仁公主……」

「我殺你皇父和你兩個弟弟太子、永王,不知你心中可有恨意?」

清了清嗓子,徐行主動挑起了話頭,好整以暇的問道。

前些日子他定下計策降旨的時候,還以為討命軍的李永等人會直接將安仁公主殺了,以此臣服朝廷。

畢竟俘虜一個大活人,和直接殺人的難度不在一個層次上。

其外,他和安仁公主之間,也應是血海深仇。按理說,安仁公主若知道自己被俘,送到他這個大仇人面前,稍有氣節的,也理應趕在入宮之前咬舌自盡,或者一頭撞死,以免落入仇敵手中,遭人凌辱。

以安仁公主的美貌……。

不被染指,只能說可能性極低。

「皇父……是萬民所殺,非是陛下所殺……」

站在殿中的宋媺娖削肩顫了一下,螓首刻意低了低,好讓徐行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態,「當日陛下對皇父說過,假使皇父能在饑民中存活,就饒皇父不死。因此,不是陛下殺了皇父,而是……萬民殺了皇父……」、

「故……安仁未對陛下生出恨意,也不敢有恨意。」

她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應對徐行的說辭。

此時答之,有理有據。

一時的對話決定不了什麽。

此時宋家大廈已傾,她一個婦人又能怎麽辦……。

「當初你大婚,崇明帝耗資三十萬兩為你籌嫁,你喜歡蘇學士的詩詞,他命巡夜司指揮使劉炎親自到了天牢,讓蘇學士為你寫詩……」

「十裡紅妝,父母舔犢之恩,家國血恨……」

「你竟然能忘下,不記恨於我。」

徐行說到這,也搖了搖頭,「這個天下,萬民、百官都可以說你父皇的不是,可偏偏你說不得……。」

安仁公主說的話盡管好聽,什麽不記恨於他,但這等話聽聽就行了,真這麽認為,遲早要吃大虧。

要知道安仁公主今日能淪落到如此境地。

與他分不開關系。

「什麽……」

宋媺娖驚愕的抬頭看向九層丹陛之上的天德帝。

盡管她不認為徐行是一般的庸碌男子,能覆滅一朝的開國太祖絕對是天下有數的偉男子。可今日徐行的這一番話,還是讓她有些意料不到。

若是意在染指她的身子,怎可能這般去羞辱她?

連最後一點尊嚴也不給她?

「陛下可知……」

宋媺娖抿了一下唇,「皇父讓我下嫁給了李效祖。在成婚之前,我連李效祖的面都沒看到過。只是看到過宮中畫師給他描繪的畫像。」

說到這,她話語帶了一些泣音,「倘若皇父真的喜歡安仁,又豈會逼她遠嫁到關外?這所謂的恩寵,

是真的對安仁的恩寵嗎?」「自古以來,皇室無親情。」

「再多的恩寵,也比不上朝廷的心患李梁……」

今年三四月,她被迫入神京為質,當時還心存以美貌誘惑徐行,讓鎮北王李梁蒙受大辱,然後兩軍交戰,為她皇父報仇。

可前些日子,她被李效祖扇了一巴掌後,徹底清醒了。

不管是李效祖,還是崇明帝、李梁等人,都是徹徹底底的權力動物。否則的話,神京城破,為何崇明帝要殺戮自己的子嗣、妃嬪,不外乎是害怕公主、妃嬪落到義軍手中,會破壞了他死後的清譽。

名聲,權力,大過子女的性命。

這就是崇明帝的想法!

「生在天家,未必幸福。」

趙芸娘見此,歎了口氣。

但她也僅是歎了這一口氣而已。

她自由顛沛遊離,被人賣到望月樓。因為頗有姿色,身段也不錯。所以望月樓未讓她接客,而是當做清倌人培養,打算在梳攏的時候大賺一筆。

後來被太仆韓遂買入家中,準備當做結交朝中臣子的禮物……。

她一個可憐女子,比宋媺娖可憐了不知多少倍,有何資格同情這個亡國公主。

「天子的恩賜,會讓人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徐行見此,搖了搖頭。

他也不是什麽濫好人。

聽到宋媺娖這番話後雖有感慨,卻也沒有太多的同情。確實如安仁公主所說的那樣,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恩寵,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公主,只是崇明帝聯姻的工具。

盛世之中,崇明帝對安仁公主的疼愛,只是對這帝國繁華的點綴。

一旦有了亡國之危,若安仁公主在京,恐怕和她的兄弟姐妹們的下場差不多,被崇明帝一劍殺死。

「安仁公主……」

「我降下的聖旨中,言說你是蠱惑李效祖出兵攻打朝廷的妖婦。違逆朝廷,是誅九族的大罪。天子金口玉言,口含天憲,旨意不能隨意違改……」

「來人,賜安仁公主白綾一條、鳩酒一杯。」

徐行當即準備對庭下的太監宣旨,只不過就在他話說到了一半的時候,忽然看到南邊遠方出現了一抹遁光,於是他心中瞬間一動,語氣一轉道:「但念在前朝皇裔只剩下你一人,太廟饗食冷寂……,汝可保留公主尊號,禮製一如舊朝,允你在家中供奉自己先祖……」

這抹遁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是仙門的鄧安來了。

他如今可是和「宋太祖」是關系親近的師兄弟。

僅剩的一個宋家直系血裔,他也不好去直接殺死。

而……放過宋媺娖後,也可借此從宋刀那裡再敲詐出一些好東西。總不能自己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後人。這個當老祖的一點表示也沒有。

至於安仁公主宋媺娖對他的威脅,他自然熟視無睹。

登上這尊皇位,他結了不知多少仇家。

宋刀尚在,對宋媺娖斬草除根也沒太多的必要。

仙凡之間的溝壑,不是一般人能跨越的。而仙與仙之間的差別,比仙與凡之間的差距更大。他有外掛在身,並不怕宋媺娖的報復。

待宋刀被他弄死之後,順手再殺了宋媺娖就是。

退一萬步說。

現在鄧安來了,他也不好直接處死宋媺娖。

等鄧安離開之後,再行處置也不遲。

「這……」

話音落下,宋媺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她都準備領死了,怎麽……天德帝突然變卦了?

「是突然發的善心,還是……」

宋媺娖腦海裡閃過種種思緒。

善待前朝的事例,倒也不鮮見。之前喊打喊殺,是因為前朝血裔多,但只剩一人的時候,今朝就會假惺惺的進行處事了。

不過她還未思索多久,就見一個中年道袍男子在殿前忽然出現。其似乎也與天德帝認識,走上殿前開始與天德帝開始說起了話。

只不過二人雖見嘴唇動,卻不見有絲毫話語從喉中傳出。

「接引仙使不日將來鳳溪國降下仙門旨意。」

「徐師弟最近多加準備,處理好國內事務……,這是一門先天級別的身法,名叫《飛鴻步》,徐師弟可以勤加練習。三年後,外門的紫鵲谷就會開放,身法不熟練,就要與這一門機緣失之交臂了。」

見到徐行的第一面,鄧安沒有多加寒暄,而是先說起了正事。

徐行與其他人王體不同,未總攬全境,就已經凝體成功。而且又有明王體傍身,極受仙門重視。

之所以飛羽仙宮遲遲未曾降旨,一是等待徐行大一統,盡管修士一入仙門,不會與凡俗產生太多的糾葛,可人王體不一樣,三百年的龍脈就是人王體的一個重要修行資糧,馬虎不得。

二則是,徐行入門,非是普通弟子,而是預備真傳之列,每一個真傳,都不容小覷,確立這個名額之後,也要調撥相應的修行資源。不然真傳和普通弟子何異?

「飛鴻步?」

「這次多謝鄧師兄康慨解囊了,等師弟入了仙門,必會償還。」

徐行從鄧安手中接過一本簿冊,連看也沒看,直接塞到了袖中。然後對鄧安拱了拱手,算是道謝。

事實上,懸濟寺裡也有關於身法的先天武學。

品級都不低。

但徐行不想事事都對懸濟寺有所求。

懸濟寺、靈隱峰是龐然大物,人情難還。此時欠的多,固然爽,債多不壓身嘛。可他又不是短視之輩,知道自己絕不會困頓在先天這一個境界內,遲早會在飛羽仙宮混出頭,到那時候,今日的小恩小惠就會成為他的掣肘……。

而鄧安的人情就好還多了。

「對了,師兄今日之所以匆匆而來……」

「是因為宗門規定……」

鄧安掃了徐行一眼,面露難言,輕咳道:「每一國的社稷亡,不可使其皇族絕嗣。因為徐師弟你也知道,能在仙門的凡俗勢力中擔任皇族的,或多或少都與仙門有些牽連。譬如鳳溪國內的宋家皇室,就是宋真君的苗裔……」

「流光國的皇族,是凝月峰曉月道君的苗裔……」

「望海國的皇族,是徹地峰劍辰聖君的苗裔……」

「……」

徐行聽後,點了點頭。

固然仙門有規定,不干涉凡俗。

可仙門家族中的凡人,哪怕只是仰仗門內仙人的一點遺澤,就能直接碾壓凡俗的各個勢力。曉月道君、劍辰聖君等人不是人王體,也不是開國太祖,但他們的凡間晚輩卻在飛羽仙宮的地盤上,開邦建國了……。

想要誕生一個如宋刀這樣的人王體,亦不是一件易事。

一者,有修煉資質,二者,為人道真龍,而不是偽龍。這後面一個條件說起來也玄乎,落入現實中,就是龍運親近不親近,親近就是人道真龍,不親近就是人道偽龍。三者,人道真龍事先不能和仙道中人接觸太多,以免仙道壓倒了人道,有仙運垂青,人道龍運難以加身……。

殺人道偽龍,仙門一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會太過干涉。

就例如徐行【義賊】命格崩潰時推演的一樣,葉濟明在他兵臨神京的時候,就敢直接跑到他帥帳,將他一劍梟首……。

「最近在皇都峰的宋真君冥冥之中心血來潮……」

「說他在凡間的後裔少了不少。」

鄧安一臉便秘的看向徐行。

當初徐行雖說要殺一些作惡的宋家後人,他聽聞後,卻也不怎麽在意。畢竟三百年的王朝,積累下的皇室後裔數不勝數,少說也有個幾萬人。若不加限制,十來萬都是等閑。

宋家算克制,可亦有三四萬的皇室宗親。

這些都在宗人府的典冊上寫著。

這麽龐大的數量,又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不作惡顯然不太可能。殺幾個,當殺雞儆猴誰也不會在意……。

只不過,徐行好像殺的有點多了。

這一次,宋刀找他問話。鄧安差點沒被嚇死。徐行將來是預備真傳之列,即使「不小心」殺多了宋家後人,宋刀乃至宗門都不會對徐行多加怪罪。畢竟身份不一般,再加之不知者不罪……。

可他就不一樣了,徐行的亂來,就是他這個中間人通知沒到位。

「鄧師兄……」

「你也知道,因為宋真君讓子嗣另立小朝廷,擱在世俗中,這就是違逆,若不按照律法,夷其三族,今後會有更多的宋家子孫犯上作亂,然後被朝廷處死,我這也是為了宋真君的好,所以對他們趕盡殺絕……」

徐行張口就顛倒黑白,說出一通大道理。

事實上。

他這話也沒說假。

他也不是什麽濫殺之人。之所以宋家後人被殺的多,很大原因要算在宋刀這個老祖身上。若不是宋刀扶持了這麽多小朝廷,想要攔截龍運,重新凝聚宋家龍脈,他焉會動刀殺這麽多人。

與其說他殺人,還不如說是當今朝廷殺了他們。

「自古以來……」

「唯名與器不可假手於人。」

「鄧師兄,我這也是逼不得已。」

徐行歎息,辯解了一句。

這一番話講出之後,鄧安臉色好轉了一些。

不管徐行說的是真是假,他可沒能耐問罪於徐行。至少徐行的這幾句話,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也好讓他到宋真君面前,有一個辯解的理由。

「你看……」

徐行用手指了指身穿孝服,正有點發呆的宋媺娖,「鄧師兄,這是前朝公主宋媺娖,崇明帝留下的唯一血親。她蠱惑了鎮北王世子李效祖,讓關外鐵騎叛亂,攻打我朝,若不是我念在宋真君的面子上,就賜她一死了?」

「焉能留她到現在!」

言畢,他隨手抓了一個當班值守的太監。

「鄧師兄,你問他,剛才我宣旨的旨意是什麽?對安仁公主的處置是好是壞?」

徐行看向太監,故意用言語進行暗示。

他記得這太監叫小德子,最是伶俐不過。剛才他下的聖旨,這小德子應該能記住個七七八八。亦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

實在不行,他也可以將簾後的起居郎請出來。

只不過起居郎是文官,一般由性子剛直的人擔任……。

也幸好他剛才聰明,臨時改了聖旨,不至於直接戳破他和宋刀都小心經營的這一層和諧關系。

若是戳破……。

他難受,宋刀也難受。

有一個道丹真君明晃晃的針對,可不是一件好事。

「徐師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鄧安連連擺手。

要是小太監說好了,大家還能相處下去。

說差了,豈不是就相互尷尬了。

「剛才陛下說……前朝太廟饗食冷寂,讓公主保留尊號,一應待遇也依照前朝的舊禮。」

小德子不敢亂看,亂聽,腦子一動,省掉了先前徐行下的第一道中途停止的聖旨,直接說起了第二道聖旨的旨意。

他不知道鄧安是什麽身份,但想來應是高高在上的仙人。

也只有仙人才能與皇帝師兄弟相稱。

皇帝讓他說對安仁公主的處置是好,還是壞。這裡面的糾葛,他不太清楚,但仔細思索後,亦能猜到,陛下臨時改掉旨意應該也是與仙人有關……。

「真的?」

鄧安聽到此言,對徐行有點刮目相看了。

他本以為徐行心機頗深,對他會有所行騙。但剛才他在周遭使了屏蔽法術,周圍人都聽不到他與徐行的說話之聲。

此時小德子說的話,顯然不是臨時捏造,而是真有其事。

「鄧師兄,你不知道……」

「保下宋媺娖,這對國朝社稷的影響不可計量……,若非念及宋真君贈千年石露之恩,我也不會……」

徐行讓小德子退下之後,接著說道。

千年石露,明為宋刀給他的賀禮,實則是宋刀讓他延遲三年一統全國的補償……。

(宗門也有補償,後面會說)

現在他說自己感激宋刀贈千年石露的恩德……。

宋刀是個明事理的人,真要硬著頭皮認了這件事,就是厚臉皮了。只要別人在仙門一宣揚,今後名聲定會有所損毀。

他字字沒提禮,但宋刀難道就能不送?

「徐師弟性格純厚,是為兄誤解了。」

鄧安微微頷首,對徐行此舉,頗為讚賞。

徐行留下亡國公主沒殺,不僅讓徐行沒和宋刀撕破臉皮,也讓他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至於先前徐行殺了崇明帝,及其皇子之事……。

那時候宋刀和徐行還沒接觸,不知者不罪。

換言之。

宋刀並不在乎亡國公主的死活。

但若徐行已經知道……宋媺娖是宋刀在凡俗中一個比較惹人注目的血親後,徐行還殺,那就是和宋刀撕破了臉皮,打了宋刀一巴掌……。

當然,若是徐行趕在鄧安來之前,就對宋媺娖進行處置。雖打了宋刀的臉,但無鄧安後來的告知,這事也只會輕拿輕放。然而不可避免的,兩人勢必會因此事多一些隔閡,戲……就難往下演了。

這是徐行和宋刀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徐行在看到鄧安遁光的那一刻,才猛然想到了這一茬,於是連忙改了旨意,不判宋媺娖死刑,而是尊其仍為公主。

「宋真君仁德君子……」

「師弟心中對其也是多加敬仰。」

徐行面帶微笑,再次吹捧了宋刀一句。

……

與徐行講完正事,又寒暄幾句話後,鄧安連瞅都沒瞅立在殿中的宋媺娖一眼,亦沒找其去問話。

一個公主,在他眼裡,著實算不了什麽。

仙凡有別。

就如人不會在意牲畜被宰割時對人的恨意一樣。

雖安仁公主對徐行報有仇恨,但他的想法和徐行差不多,安仁公主只是他們幾人手中的一個籌碼,誰也不會在意這個亡國公主內心如何去想。

他一個遁光,消失在了養心殿。

過了個半時辰。

飛羽仙宮,皇都峰,鄧安求見於宋刀,言說了此次事情。

「徐師弟……顧及了本真君的顏面……」

宋刀邀鄧安入了洞府,婢女分別給二人奉上靈茶。

他呷了一口靈茶,點了點頭,「徐師弟是有心了。為了一個我宋家後人,讓他飽受朝臣非議,我這個做師兄長輩的,也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前些日子,我名下的靈植園的麟角果成熟,這就命人采摘一些,送給他。」

和徐行猜測的一樣,宋刀是個沽名釣譽的人,不會白得了好處,而不給報酬。

「至於那個後人……」

宋刀猶豫了一下,「也罷,就送到仙門,送到本真君這裡。若有資質,讓她去做個外門弟子,若無,就讓她在仙門無憂無慮的過上百年。」

凡俗中,凡人若有仙資,早就被接渡使發掘,接引到仙門修煉。

這個名叫宋媺娖的宋家後人,按照他的預測,即使有仙資,最多也只能到達外門弟子的程度。比在凡俗能多活個幾十年。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對宋家血脈盡管不怎麽看重,可宋媺娖到底也算是他的直系血脈。接引宋媺娖入宗門,只是惠而不費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君……」

「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鄧安聽此安排,眉宇忍不住皺了一下,猶豫道。

「但講無妨。」

宋刀放下茶盞,語氣溫和。

「宋媺娖與徐師弟有血海深仇,在凡俗中,她老死也就罷了,讓她抱憾終身。可一入仙門,哪怕求得仙緣的幾率再低……」

「可若修煉出了一點修為,又有此血仇,難保她不會多想。」

鄧安直言不諱道。

不殺宋媺娖。

有一個前提就是,宋媺娖成不了大氣候。只是一個女兒身。即使匹夫一怒,說不定流血五步都做不到。

然而要是入了仙門……。

這就不可測了。

容易給徐行添堵。

「崇明萬民失心,乃是被百姓處死,與徐師弟何關?至於兄弟……,此仇皆系在劉炎、周清這兩個托孤大臣身上,當時是敵非友,徐師弟不留情面,也是情有應得。」

「再者,皇宮中,又非百姓家,兄弟姐妹哪有那麽多感情可言。」

宋刀聞言,卻不以為然,他隨口解釋了幾句,然後取出一個玉色血符,「這是一道血誓符,你到鳳溪國後,交到宋媺娖手上,讓她發下毒誓,今後不得對徐師弟報仇,若是有違此誓,這道血誓符會教她做人……」

盡管他有心殺了徐行。

可不代表他就對崇明帝同情了。

若不是崇明帝早就下了黃泉,他少說也要將崇明帝千刀萬剮,以泄他心頭之恨。

仇,還是他報。

宋媺娖,只是他作為太祖的一點慈心。

「是,宋真君。」

聽到宋刀的安排,鄧安松了一口氣。

他兩邊夾著難做人。

既怕得罪宋刀這個當世的道丹真君,又怕得罪徐行這個未來的宗門真傳。如今能有一個不得罪兩方的處置結果,他亦是滿意至極。

這時,婢女捧著一個玉匣走了過來。

玉匣裡面裝的是麟角果,總共有四枚。

「鄧師侄可自取兩枚……」

「一路上,也是辛苦了。」

宋刀極會做人,這四枚麟角果的一半,就是他給鄧安的好處。

給徐行和給鄧安的謝禮,皆是一樣。

這就是對鄧安另類的重視。

小小的一份禮,亦有著大學問。

「鄧安謝過真君。」

鄧安看到四顆剛采摘下來的麟角果,嘴中生出幾縷津液。不過,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回過了神,對宋刀施禮感謝。

麟角果盡管不如他先前送給徐行的紫血靈果。

可價值也不低了。

服下麟角果,能洗刷人體血脈。

一顆,能讓先天境界的武者,多生出三百斤的氣力。

於仙基境界的修士,亦能增進一些修為。

另外,這麟角果滋味鮮美,是不可多得美食。單是一顆在外界售賣,少說也有三四百的靈貝。

「區區果子,只是嘗個味道。」

宋刀搖了搖頭,並不在意。

麟角果對他修為並無增益,只是滿足一點口腹之欲。

故此,徐行問他要謝禮,他也給的大方。

「道君……」

「師侄這就前往鳳溪國。」

將玉匣裝在腰間玉帶的儲物空間後,鄧安便起身對宋刀致辭。

宋刀自然也未挽留,只是招呼婢女送其離開。

地位之別,他給靈果當報酬已經足夠了。

若多了,不僅顯得虛假,也會讓兩人都不自在。

不一會,一抹遁光從皇都峰離開。

徑直朝向了北面的鳳溪國。

……

……

PS:大家放心,宋媺娖後面不會有什麽狗血劇情,不殺宋媺娖,只是為了合理。畢竟有宋刀在,殺了,就是撕破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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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梅開三度宋太祖,亡國公主的可悲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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