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朝說話那人看去,見是之前小胖子。此人眼中滿是著急,但更多的是不解,他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林安。
他們這些人好歹是世家子弟,出發前家裡長輩告誡了一翻。
若是真在此碰上什麽,還有法子補救法子。
眼前小子一幅窮酸樣,除了一身皮囊,恐怕什麽也沒有。
那寒槽溫度極底,別說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子,就是一頭成年獅子或者雄鹿,在寒槽下也極難保命。
眼前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要將那男子乾破產。
殊不知煉製鐵器之後的淬火,越是把熱器放在冷物中,煉物越能抗得住,越能打造出鋒利兵器。
一般生鐵熟鐵放在寒槽中,能堅持幾息時間,都算得上鋒利之物,若是放在裡間小半日,恐怕不知要打出什麽品像之物來。
劉東家在天海市算得上頂級豪門,也是從同齡人口中聽聞永安鐵鋪的事情。
他對武俠十分喜愛,聽得天海市有這異處,求老爺子好久,才得此機會。
那寒槽中之物並非凡品,用現代科技都探查不出。
聽聞煉鐵者雙手放在槽內,時間越長,日後造詣越高,但種種傳聞聽來,從未有人堅持五分鍾以上。
現在十一點多,將手放到裡面到天明,只怕人會變成凍屍。
至於熱珠,是打鐵時,燃料當中的一顆紅珠,風箱吹出風加大火勁時,熱珠內裡會生出一股熱勁。
這股熱勁十分強勁,控制到最大火候,不知能焚燒到多少度。
劉東以為永安鐵鋪只是傳聞,都是科技時代閑人杜撰,不過今日親身感受,不由得他不擔憂。
“多謝!”林安目光平靜,對眼前胖胖青年表示感謝。
他早前對此人無多少感覺,現下語言中雖是有著打擊,但多少對他有些關心,林安心裡已經將其好心記下。
望著冒著寒氣的石槽,林安心裡沒有太大感覺。
以他推斷,目前世上乾冰最低溫度也不過零下二百多度,許多運動員劇烈運動後,都會在乾冰裡舒緩肌肉,只要溫度在這個范圍,因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要相信科學!
林安默默告誡自己,然後緩緩伸出右手。
他這隻手摸過錘子、油漆、輪胎、磚塊......,只要是能摸之物不違法,他都嘗試過,區區一槽水,又怎麽嚇住他。
指尖傳來冰涼感,像是有雪糕化後的奶油滴在指尖,有輕微觸感,還有種冰涼的感覺。
這種感覺像小蟲一樣,從林安指尖爬過,然後爬到林安身體各處。
肌膚上的寒涼一下就感受不到了,隻覺身子一輕。那股涼意在身子遊了一圈後都聚到肚子上,接著暖意在裡面散開。
不再是寒冷,暖意徹底將林安包住。
這種感覺讓林安說不出舒服,他像隻白蠶,不斷蠶食著這股感覺,等他回過神來,整隻手掌已經沒入寒槽內。
他嚇了一跳,連忙將手抽了出來。
那股寒意也從他指尖消失,然後肚內暖融融的感覺也慢慢消散。
一旁七人,除了男子,另外有三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林安,他們眼中疑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妒忌。
“大概有多久了?”林安小心問道,他發現自己剛才在出神。
男子搖搖頭,回答道:“算是通過,不過想讓我破產,似乎不太可能。”
林安心下釋然,即是這關通過,那麽工作就有著落,
等會要怎麽和人家談工資呢。 男子並未在意林安心裡小九九,他克制心中想法,將林安引到一處爐火前。
只見指影一閃,男子飛快從爐中取出一通紅物體,頓時一股燥意充斥著庭院,院中寒意不甘示弱,與這股燥意對抗起來。
一時庭院中忽冷忽熱,弄得眾人臉色從白轉紅,從紅轉白。
待得溫度變成常溫,眾人才從冰火兩重天裡回過神,只不過這時大夥衣服早已濕透。
那少女身姿凹凸玲瓏,被眾人瞧著,才發現自己這會濕了身,連忙將外套穿上。
“拿著!”男子戲諒說道,拋出手中紅球。
林安連忙伸出雙手,將紅珠捧在手裡,急忙問道:“這是什麽,怎麽它周圍溫度這麽高?”
“只能感受珠子周圍溫度,珠身溫度感受不到?”男子吃了一驚,內心翻起驚濤駭浪。
“不該問的別問!”男子喝令林安,囑咐道:“這珠子不僅脆得很,價格也貴,按你的工資,得打五十年工,不吃不喝才陪得起。”
“你這是想要碰瓷嗎?大不了我不幹了!”林安一聽,心裡老大不痛快。
以前因為一株綠植,那老板扣了他七八千工資,後來他一查,才知道老板與人一起拚單買的, 價格便宜的嚇人。
林安因為年少,又沒見過綠植,待被坑了後,有理也說不清了。
看著面前男子,一幅小白臉樣子,定是吃慣了軟飯身體受不住,想騙騙他,來吃次硬飯。
“拿穩嘍!可不是我騙你,這珠子就是脆弱,隻消一點受力不穩就碎,我看還是放你手裡比較好,嗯,你拿穩了不就不用賠了。”男子打趣道。
林安被說得一愣一愣地,他不相信小白臉,自己還是相信的,把珠子拿在手裡,當然是不會磕著。
劉東等三人看到林安樣子,發現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什麽,還是那小子手裡紅珠是顆假的不成?
等到林安把紅珠又放回爐裡,在他面前攤了攤手,劉東才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下一個!”白面男子抱著雙手搖扇,有些心不在焉說道。
自從林安回到人群當中後,男子再也沒瞧他一眼,等到一名稍顯魁梧青年走上前,才開口說道:“你不用堅持太久,量力而行。”
那青年長得五大三粗,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嗡聲嗡氣回了句,將長袖卷起整隻手掌飛快插入寒槽之中。
只見青年手掌一入寒槽,牙關便緊緊咬住不放,沒過多久,整個面容開始痛苦扭曲,一張紅唇也變成醬紫色。
“剛好兩分鍾,毅力不錯。”沒過多久男子看著痛苦不已青年開口讚許,瞧見他發白右肘,又急忙連連搖頭,“是敷藥還是繼續測試?”
青年眼中滿是不甘,他感受著已經定型的手掌,從上面半分感覺也感受不到,只能任由它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