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發覺手掌都合不攏,整個人一下蕭索很多。
他深深望了眼爐中紅珠,不甘心說道:“要是我通過測試,我的手是否還能恢復如初,那後面可以第三道測試嗎?”
白面男子見青年眼中帶著希冀,平靜開口:“今番一共七人,你覺得自己能排進前三?趁早回家醫治,免得終身殘廢!”
青年頓時啞然,張口不知如何回話。
他駐在當場,一道不耐煩喝問響起,“下一個!”。
青年聽到問話,整個人肩膀不由抖了一下,然後躬著腰身朝外間走去。
林安將一切看在眼中,內心已是五味雜陳。
他原道考核水份太多,自己隨便能過,沒有太過稀奇,沒曾想到一切都是真的。
那青年比他大不了幾歲,難道真的會終於殘疾?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林安皺著眉問道。
林安身旁站著劉東這個小胖子,他此刻內心七上八下,聽得林安發問,抬頭看了他一眼,滿臉苦色,有些不耐煩回道:“有什麽快說?不要打斷我準備!”
林安報以淡淡一笑,身子側到劉東身旁,輕聲問道:“手治不好了嗎?”
“咦!”劉東長籲了口氣,面上直如塗了苦瓜一樣,“可能以後麒麟臂只能用左手了。”
“他還有麒麟臂?”林安愕然,忍不住繼續問道:“咱們以後是不是還要拜師,學習內力功法?”
劉東投去一個白癡的眼神,隨後眼色發亮,央求道:“大哥,你從今往後是我大哥好不好,你教我個法子,讓我通過測試,只要讓我通過,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好不好。”
林安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忙與劉東拉遠距離,告誡道:“無欲則剛,你欲念太重了!”
劉東似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於林安的話連忙點頭。
庭院中很安靜,不時有鳥鳴聲從遠處傳來。
一位長身玉立青年走向寒槽。
林安對於眼前青年頗有印象,此人極是斯文,不僅符合招聘上的面容白淨,行為舉止也端莊非常,若不是帶著一幅眼鏡,很難讓人瞧出此人一幅書生模樣。
青年推了推鏡框,看著不久前搬石的雙手仍舊發紅,他無奈搖了搖頭。
“天叔,我若是測試通過,你告知家裡,我沒有通過好不好,我不喜歡打鐵。”青年不著急,慢慢朝白面男子走去。
“咦!這二人倒是有些相似。”林安內心說道。
白面男子霍天青本向路人一樣看著青年,待得看到青年朝他走來,連忙扭轉過頭,隻當是沒有瞧見。
可見青年越走越近,他只能轉過臉,面中帶著不耐煩說道:“你知道,我也做不了主的,明白?”
“明白。”青年滿面笑容答道。
“那還不滾!”白面男子一字一句道。
青年還是搖著頭走到寒槽前,他看了看雙手,最後將左手放入寒槽中。
那槽水滿面烏黑,散著淡淡寒氣,待青年整個手掌放入槽中,水面瞬間開始冒泡,竟有沸騰之勢。
白面男子見此,整個嘴巴驚得能放下一個拳頭,“這小子從哪裡聽來的‘津粉’,叫家裡人知道,有多少條腿都要被打斷。”
兩分鍾時間一到,斯文青年將手從槽中拿出。
手掌甫一出槽,水面那股沸騰之勢立即消失,待看青年整隻手時,不僅手掌發紅,就連手背也殷紅如血。
“我沒有通過,
給點藥我搽搽唄!”青年走到白面男子身前,有些遺憾說道。 白面男子眼中射出兩條怒火,嘴辱不住哆嗦,氣及反笑說道:“能通過者有藥物賜用,不過者,回吧!”
那青年聞言連連點頭,如蒙大赦一般跋腿離去。
“下一個!”白面男子這回爆喝喊道。
劉東聽到喝聲,差點沒有站住,方才激勵好的心神瞬間消散,他雙腿軟綿綿走向前,面容幾帶哭色。
“喂!我能走了嗎?”正當劉東想把手放到寒槽裡時,林安的話將他左手定住。
白面男子連忙起身,他搖扇子速度快上許多,走到林安身前,笑道:“你通過的機會很大,考慮到這裡來上班嗎?”
“工資還能加嗎?”林安小心問道。
“這個可以,但是打鐵他要熟手啊!你因該懂的?”霍天青用力搖著扇子。
“你很熱嗎?”林安問道。
“哦!不是很熱,嗯,這樣,你先回去等等,這幾天最好不要再找工作,我們這裡不喜歡三心二意的人,你懂嗎?”霍天青咧嘴笑道。
林安見霍天青講得煞有介事,只是點點頭。
他轉身朝外走去,然後又回過身。
霍天青嚇了一跳, 見青年看向他身後,習慣性笑了笑。
“喂!小胖子,你只要把手放進去,這樣......”林安做了個手勢,然後繼續道:“這個不是太難的。”
林安感覺自己像是前輩在支招,讓後輩面試容易通過一樣。
劉東方才被嚇住,此刻聽林安所言,腦袋像是要缺氧一樣,他隻覺得左手發沉,然後一股涼意朝他襲來,直如風雨夜裡的海面,海浪瞬間將他吞沒。
......
林安不敢太早回到住所。
一大早房東就發短信過來,要傍晚收房租,他回去得早,免不了要費一頓口舌去說自己的境況。
出了永安鐵鋪,林安覺得方才的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
他慢悠悠走在永福路上,逛了幾家店鋪後,不經意間來到一處酒鋪。
那鋪面不大,外間門頭掛著一面鮮紅的幌子,上面繡著一個臉龐大的酒字,鋪面裡間擺著許多酒壇,所有酒壇全都暗紅色,有齊膝高的磊在一排,有巴掌大小放在櫃台當中。
林安極少喝酒,這一個月找工作煩心之余,倒是喝了數次。
如今工作有望,望著一鋪酒水,他不由得心神一蕩,跨步走向店內。
“老板,酒怎麽賣?”林安望著台前一中年男子問道。
“小瓶一千,大壇兩萬。”老板眼也不台,平靜說道。
林安雙腿立即定住,調整呼吸,打趣問道:“酒裡面加了金子嗎?”
“喲!哪裡來的娃娃,沒事別在這裡搗亂?”老板抬起有些渾濁的雙眼,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