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謝端陽喜好清靜,不欲被人打擾。
如果是其它人的邀請,謝潮定然是會直接開口回絕的。
但五色門現在。已經隱隱壓過吃下獨霸山莊大半地盤的驚蛟會,有著稱霸嵐州江湖的趨勢。
何況,他記得當初謝端陽就曾建議他在兩兄之間選擇投注五色門。
是以謝潮也不敢輕易推掉。
心中惴惴想著,他低下頭,生怕流露出自己想法。
當初謝端陽話裡隱約透露出與驚蛟會,與墨府有著極深淵源。
甚至就連“狂獅”歐陽飛天之死,獨霸山莊的覆滅都與其有關。
但這也是謝潮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有這重關系,謝端陽卻不去做驚蛟會的座上賓,而是暗中扶持自己這麽個小幫派,甚至示意自己結交五色門。
想不通也千萬不要開口去問,謝潮能夠熬死沈重山,還是很擅於審時度勢的。
謝端陽與驚蛟會顯然關系甚是複雜,自己若是不小心觸碰到了什麽不該問的地方,豈不是自找麻煩。
“五色門麽?”
謝端陽笑意玩味地打開請帖。
區區一個五色門,任對方將武功已經修至絕頂之境,也不放在自己眼中。
只是謝端陽心中清楚,五色門背後有著靈獸山作為靠山。
對此,他還是有些興趣的。
雖然情知修士基本上沒有可能坐鎮其中,但去見上一面倒也無妨。
當然,以防那萬中無一的概率,還是要做足準備的。
“十天之後是吧,告訴他們,我答應了。”
將請帖收起,謝端陽回復道。
謝潮眨眨眼睛,有些意外。
以五色門的江湖地位,門主舉行五十大壽,絕不只是簡簡單單場壽宴那麽簡單。
而是在展示力量與人脈。
事實上,據謝潮所知,五色門主真正的生辰似乎還要再等兩三個月才會到。
在這個關頭刻意提前,除去對付驚蛟會外,他也想不出其它原因。
謝端陽給他的印象,一直是高深莫測,洞察如炬,沒有什麽能夠瞞得過他,當不會看不出其中意味。
既然答應要去,那就是表明徹底站在五色門一方,不看好驚蛟會嘍?
謝潮心中翻湧如潮,心神不定地離開。
而在將金銀、藥材收好後,謝端陽則是徑直下去地道。
數月的時間,早就足夠他將煉屍材料準備妥當。
黃衣人那具,謝端陽打入套“象甲功”任其修行後,就不再理會,現在也差不多略有小成了。
至於厚土甲屍……
謝端陽掀起沉重棺材板,借助鑲嵌在石壁上的長明燈光向下看去。
那具被紅繩牢牢捆縛起來的甲屍,身上氣勢還要勝過自己一籌,已經到了練氣五層巔峰。
隨時可能突破第六層的模樣。
只是到了這步,甲屍體內原本殘留的修為也已消耗殆盡,只能緩慢吞吐陰氣地氣修行。
抓起甲屍手掌,謝端陽手指當中一劃,掌心立時裂開道口子。
粘稠沉重,與常人血液迥異的血珠緩緩結成一滴,落在謝端陽準備好的的禦屍環上,轉瞬被其吸收。
“疾!”
謝端陽低喝出聲,將手一引。
銅環嗡嗡顫鳴,忽地漲大,放出道黑黃玄光將甲屍罩住。
甲屍當即從眼前消失不見。
但謝端陽與其的精神聯系卻是並未中斷,反而加強了幾分,
幾乎已經不比百花蜂後弱上多少。 “有時間,倒是不妨再讓太虛鏡將《百蟲通靈訣》也打入《厚土甲屍訣》當中……”
感覺著銅環當中的那道聯系,謝端陽不由生出個念頭。
嚴格來說,甲屍也算是靈寵的一種,只是除非極罕見的幾種高階煉屍外。
畢竟死物,無有魂魄,與活著的靈寵還是有所不同,罕有將兩者算作一起的。
不過厚土甲屍本就是練氣高層的修士屍身祭煉,靈性充盈,甚至能夠半自主地無意識修行。
未必不能成功。
這只是個嘗試,失敗也不打緊。
謝端陽在太虛鏡中設定個目標後,就自將注意力放在鏡中其它方面。
這才是關鍵。
一篇千余字的秘術隨之浮現。
“斂息術。”
將文字印入心中,徐徐行功。
不過盞茶時間,謝端陽身上氣息就變得若有若無起來。
但卻不是徹底消失,而是似要融入周遭環境當中,與泥土石壁混為一體。
謝端陽手有五篇功法,後面附帶的法術去掉重合的,也足有三十三種。
他有太虛鏡,習練法術遠比尋常修士來得容易。
但也沒有一一修習,除去“天眼術”、“傳音術”等幾乎不需刻意修行的, 也才只是選練了其中九種而已。
在練氣層的鬥法中,其實法術起不到特別大的作用,法器、身法等作用更大。
所以謝端陽才能屢屢暗襲得手。
與其練一堆華而不實的法術,不如專精幾門。
但比起其它殺伐防禦類的,謝端陽更加看重這門。
他可是清楚韓立仗著那門無名斂息術,有多麽如魚得水。
而在將江湖上廣為流傳的“龜息術”,“眨眼劍法”當中的偽匿斂息的秘術。
以及低階法術中的“匿身術”,還有號稱最實用的“斂氣術”綜合一起後。
足足花費兩月時間,才終於推演完善出這門將內外武功、法術熔鑄為一的秘術。
還要多虧“探雲術”給了他不少靈感。
雖然繁瑣許多,但謝端陽自認比“斂氣術”效果要好上許多,縱然比不過那篇無名斂息術,但也不會相差太多。
以當前身份,只要不是遇上築基修士,當不會有人看出自己身具靈力。
接下來七天的時間裡,謝端陽熄了爐火,足不出戶,將心思全放在了“斂息術”上。
“斂氣術”不僅號稱最為實用,掌握起來也是極為生澀困難,自其脫胎而出的“斂息術”只會更難。
縱然是謝端陽為自己量身打造,也要花些時日才能運轉如意。
七日過去,謝端陽走出院子。
衝早已將幫中事務打點妥當,等待多時的謝潮點點頭。
兩人也不帶其它人,直接翻身上馬,徑自出城,朝著五色門總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