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從奪舍曲魂開始第二百七十八章養蜂人
五人做派瞧著不似修行羽士,倒是接近於江湖豪客。
不過謝端陽以神識來回探查後,倒也看出些端倪來。
五人身上,也還是各有那麽一兩件上品法器存在的。
不過卻非是他熟悉的殺伐防護,亦或者飛遁之寶。
在自己眼中,作用很是有些雞肋。
說到這裡,這就不得不提到散修的辛酸了,單單弄到本合適的修行功法,就不知花費多少心思精力。
而好容易小有成就,積攢下一定身家後,只要還想著在修道一途上再進一步,而非單純在世俗廝混,享受富貴。
就斷然不會花來購買什麽大威力的攻伐法器。
最劃算的是去學門手藝。
不用多,有一兩手栽培靈植,釀製靈酒的手段。
基本就能勉強做到自給自足,靈石不缺,而且還可以傳之子孫後代。
相比之下,耗資巨大,而成功率奇低的煉丹、煉器之術,反而性價比不高。
再或者,就是去購置件能夠洗煉氣機,滋養肉身,凝聚靈氣的“內煉”之寶。
可以讓修行起來,稍加輕松容易些。
一點一滴,日積月累,或許就能決定能否在大限來臨前突破築基。
至於金丹,他們根本不敢奢望。
不過這些,對於門派當中資質優異,背景不俗的修士而言,就是可有可無的添頭了。
就那些凝聚來的靈氣,哪裡比得上宗門靈脈的靈氣濃鬱。
隨便吞顆丹藥、靈果,都相當於散修一兩旬的苦修了。
看穿五人根底後,謝端陽對他們性格作風也就大致有了些了解。
應該屬於那種較為本分的散修,而不是動輒見財起意,殺人奪寶的家夥。
那些人,可不會將辛苦攢下的身家用來購買這等物事。
定然是換成助長殺伐的法器、符籙,增強己身實力,對其它修士下手。
如此一來,對方積累自然也就輕易化為自家的。
何況除去那名中期修士外,其余四人身上氣息都算得純淨,沒什麽凶煞仇怨之氣纏身。
顯然手上沒沾過什麽鮮血。
雖說即便對方五人盡為築基修士,謝端陽也自怡然不懼。
但若是能少些麻煩,總也是好的。
正當他盤算著如何加入其中時,就見實力最強的蒼髯老者忽地一勒韁繩,令胯下靈駒停將下來,顧盼四看。
一道鐵鏈從袖中飛出,後半截纏縛在胳膊上,前面半截探出,應順著老者視線左右搖擺。
在其身上,同時有道土黃光芒流轉生出。
不過謝端陽還能感知到,在其右袖當中,還有道不弱氣機蟄伏。
顯然,這就是對方真正的殺手鐧了。
雖然這東西依舊不放在他心上,不過倒是老者反應讓其略顯意外了些。
雖說自己方才放出神識查探的手段,略顯粗糙,不夠精細。
但按說也不該是區區個築基中期所能發覺。
“看來,散修中能夠成就築基者果然均非泛泛之輩。”
謝端陽暗暗感歎句,一般而言,有著三靈根資質就能穩穩拜入天南各大門派當中,最不濟也能混個外門弟子。
除非年紀太大,錯過了修行的最佳時機。
是以散修雖然相對宗門弟子弱上許多,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經大浪淘沙篩選出還能夠築基的散修。
無一不是運道、心性過人之輩,反而普遍勝過宗門修士一籌。
老者無疑是五人主心骨,見他動作,其余四人有先有後,但都迅速反應過來。
紛紛停住馬匹,或者放出法器,
或者加持上術法、靈符,將老者擁簇起來。根據五人距離遠近,就很能看出彼此關系。
兩名築基者各自佔據一處,三名練氣修士抱團站在另一處。
只是其中兩人,又略偏向兩築基。
年輕些的築基修士,手持根巨大毛筆,法力注入其中,激發靈光。
同時信手揚出數張低階靈符,在身在圍成一圈。
做完這些,他方低聲詢問蒼髯老者。
“姚道友,可是發現了什麽?”
老人沒有回答,只是放出神識,自身前一寸一寸探查過去。
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他仍不放心,又自摸摸座下那頭似鹿又像馬的靈獸頭上犄角。
只見靈獸鼻翼抽動,大口吞吸數口,然後對主人搖搖頭。
姚姓老者神色方自恢復如常,右袖中氣機平複斂起。
“沒什麽,只是老夫方才心中不安,所以才施法探測下。”
摸摸靈獸腦袋,老人回頭笑著對執筆修士說道。
“我這獸兒雖然腳力平平,但卻最善感應靈氣,嗅聞體息。
既然它沒有發現什麽古怪,就當是老頭兒錯了。”
話雖如此說,老人卻未將鐵索車底收起,而是依舊纏繞在左臂之上,隨時可以祭出。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年輕築基神色略顯緊張。
“這裡距離嵐海墟市不足千裡,出現的修士亦是越來越多,未必便是道友感應有誤,還是要萬分小心才對。”
頓了頓,他視線掃過三名練氣修士,以不容質疑的口吻道。
“既是如此,我們接下來也該加快腳程了。
你們三個,也莫太過摳搜,神行符也不值什麽錢,給馬兒用上罷。”
見築基修士都是如此慎重態度,三名練氣修士自是心中一緊,匆忙應下。
從儲物袋中取出半新不舊的符紙,熟練已極地貼於馬頸同四肢各處。
他們的馬匹顯然是經過特意調教的,符籙上身,初始還有些騷亂。
但在伸展活動了幾下身軀,小跑過段路後,就徹底適應,以遠超先前的速度奔馳起來。
散修雖然困頓,但想幾匹日行八百,夜行六百的健馬還是易如反掌。
在神行符作用下,爆發出的速度幾不輸於他們自家施展“禦風訣”、“輕身術”。
雖然對他們而言此舉有些奢侈,但厲害輕重還是分得清楚。
在這種混亂地方,能不動用自己法力就盡量保存下來。
這樣遇見什麽變故時,也好能夠多出一兩分應變之力。
因為這樁變故,團隊氣氛就不若先前那般輕松融洽。
五人不發一言,只是悶頭趕路。
嘖嘖稱讚句,謝端陽遁將而起,在空中兜個弧線,與五人前進方向交叉。
在五修行了約莫百裡,徹底放松下來轉過道山坳時,雙方恰好斜向裡碰上。
見著五人,謝端陽臉色微微一變,身子猛然後掠十數丈拉開距離。
背部抵住山崖,滿臉戒備地觀察著幾人。
築基中期的氣息毫不保留地適當出去,放出口銅鍾將自己罩住同時,身後亦是飛出數十上百隻拳頭大小的金翼蜜蜂,嗡嗡作響。
反應、神色,與對面五人渾無二致。
那頭一級中階的黑虎,亦是攢爪弓背,吼中發出低沉威脅吼聲。
雙方相對抬眼審視彼此,不發一言,空氣一時安靜下來。
最後,還是蒼髯老者先行開口說話。
感應到謝端陽氣勢後,老者先是一驚,鐵索幾乎立刻掠出。
但是在看到謝端陽放出的銅鍾還有蜂群後,臉色卻是又緩和下來。
“敢問閣下可是前去嵐海墟市的道友?”
姚姓老者用手指指謝端陽身後的蜂群,撫須大笑。
“道友倒是教調得好蜂,花費了不少心血吧。
不過此蜂授粉釀蜜,種植靈谷藥材確實了得,不過拿來對敵可是大大的浪費了。”
如果謝端陽最先祭出的是利於殺伐的飛劍類法器,姚姓老者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好態度。
不過那口大鍾顯見得是防禦之用,百花蜂更根本不是為鬥法廝殺而生。
既是如此,謝端陽自然也不會是臭名昭著的盜修。
當然,說話之前老人已經快速用神識及命令靈獸察看過四周,確保沒有其余修士隱藏在附近。
“原來幾位也是?
倒是謝某孟浪無禮了。”
擦去額頭用法力逼出的冷汗,謝端陽雙眼一亮,將百花蜂小心收入靈獸袋中,同幾人解釋道。
“謝某不擅鬥法,倒是讓幾位道友看了笑話。”
見謝端陽身子不動,頭上依舊還頂著赤元鍾,蒼髯老者就知他戒備之心未散。
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越發放心起來。
給四人使個眼色將法器之類收起,姚姓老者一催胯下靈獸,前行丈許越過幾人後便自停下,拍拍靈獸腦袋,和顏悅色道。
“謝道友說的哪裡話,這百花蜂品相如此之好,真個兒難尋。
可比老夫這夥計強出太多……”
說著,他臉上竟似露出些羨慕之色。
蒼髯老者此言,也不是虛言。
他這口靈獸雖然有些神異,但別的方面就實在不行了。
雖是一級上階,差不多也快摸到二級的門檻,但趕路廝殺俱是不行,還得花費資源供養。
謝端陽那窩百花蜂,雖說同樣是鬥法廢物。
但釀造的靈蜜卻是實打實的修行靈物,反而可以給主角掙取不少靈石,怎麽能夠不讓老者羨慕。
至於黑虎,卻是直接被他忽略。
區區練氣中期而已,哪怕瞧著不俗,但舉手也就滅殺,不值得他多看兩眼。
“哪裡哪裡,不過是先人遺澤,祖上傳下來。”
謝端陽搖搖頭,擠出絲慚愧表情道。
“如果單憑謝某自己,可無法培養到這個地步?”
“喔,原來謝兄還是名門之後?”
老者眉頭一挑,旁敲側擊打聽起謝端陽來歷。
謝端陽早已有了腹稿,此時順口就來,說自己是花語國一個小型修仙家族子弟。
因為資質不佳,沒能拜入兩個宗門當中,只能無奈操持起養蜂人的祖上行當。
帶著家傳蜂群往來各個中小型家族,或者散修洞府,為其栽培的靈植授粉。
不僅能掙取些微薄報酬,同時還能釀造些靈蜜出來。
花語國與望水囯間,隔了風都、東裕、刹雲等數國,十數萬裡之遙。
五修雖然不是宅修,見識不弱,但最遠也不過是在望水囯邊境打轉,哪裡清楚花語國情形。
自然也不會知曉謝端陽所言是真是假,各個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驚歎出聲。
“喔哦,原來花語國中居然有築基丹明碼標價售賣?”
姚姓老者,還有另外那名使用此類法器的的陳姓修士,兩人俱已築基。
聽過後不過增長些見識,還沒什麽特別反應。
而那三名練氣修士,則是互相對望一眼,有了些想法。
因為望水囯的特殊環境格局,此地墟市當中,每年倒是也有些來歷或黑或灰,總之與白絕緣的築基丹出現。
在正魔兩道擴張,開啟大戰後,築基丹的數目亦有增加。
只是,作為修士築基的必備之物,這東西是真正意義上的硬通貨。
縱然是築基、結丹修士,也無不想著給自家後輩或者弟子, 提前囤上三兩顆。
望水囯中散修又格外得多。
是以無論出現多少,最後都是供不應求的局面。
而且價格也不似其它法器、靈物那般,會比正常價便宜多少。
算下來,每次拍賣出的價格,竟是比花語國各坊市中掛售還要來得昂貴。
尤其墟市當中魚龍混雜,縱然成功拍下築基但,也意味著會成為不少修士的目標,未必能安然帶回去服用。
可以說,望水囯墟市,每次有築基丹拍賣,最後都少不得伴隨有修士落幕。
雖說比不過越囯血禁試煉那般折損淘汰率,但也令許多人心生畏懼。
三修都差不多到了購置築基丹的時候,也考慮過遇上此種情況如何應對。
三人結交,未必沒有其中考量。
現在驟然聽說有這麽個,只要待上些年頭。
通過資格審查後,就能花費靈石安然得到築基丹的門路,說是不動心肯定是假的。
畢竟路程雖遠,對他們修士而言,也不過一年半載的事情而已。
雖說不至於直接跑到花語國中,但仍是對謝端陽打聽起詳細情況來。
“道友南下十數萬裡,也是不易啊。”
看著三人模樣,陳姓築基右手五指攥拳,貼於唇邊,輕咳出聲示意他們停下。
自己感慨句後,順勢問道。
“未知謝兄是想采買些什麽東西,我五人雖然不及謝兄經歷豐富。
但在這裡終究沾了些地頭便利,說不定能夠幫上道友一二。
最不濟哪件店鋪後有何背景,待客作風如何還是知道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