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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間草》第28章 0面0色黑黃皮
  自從升入初中,南依與何朵因為不在同一個班級,兩人所處的教室和宿舍又都離得遠,因此除非主動找對方,否則很少能遇到,不過並不妨礙她們之間堅定的友誼。遇到特別需要分享的事情或秘密時,南依還是會主動找到何朵,滔滔不絕說個沒完。

  “賈豔豔老師,你還記得吧?”南依煞有介事地說道。

  何朵漫不經心地應道:“當然記得嘍!怎了?”

  “走了!被學校開除了!”南依杏眼圓睜,有些激動地說道。

  “啊?為啥呀?”何朵乍一問完,立刻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多此一舉。

  果然,南依有些訝異地看著何朵,說道:“你會猜不出來為什麽?不就是總愛打人麽!”

  何朵連連點頭,唏噓道:“是的,我剛問完你,馬上也想到了。唉,咱們上小學的時候是真傻,啥都不知道,任由她每天隨心所欲地‘欺負’我們。”

  “可不是,說實話,我挺恨她的,那時候帶給我的陰影太大了!”南依不禁陷入回憶之中。

  南依自小就生的可愛俏麗,人又活潑好動,步入初中後,身邊少不了圍著一些熱血的青春少年。相對於何朵來說,她的感情經歷可謂豐富多彩。同時也因她朋友多消息廣,信息非常靈通。

  春天的大山欣欣向榮,小麥脫去了雪衣,野草爭分奪秒地蔓延,燕子銜著春泥忙碌地搭建小窩,生命的律動再次開啟。許嬌蘭從櫃子裡翻出一張不知什麽時候放進去的麻紙,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雀斑一樣的黑點。細細一看,有一些黑點已經有了蠕動的跡象。

  “這是蠶,養大了吐絲就可以賣錢。”許嬌蘭對何朵說道。為了能賺到更多的錢,她幾乎什麽活都會嘗試。

  “噢,就是吃桑葉的那個小白蟲,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你養過!”

  何朵想起來小時候住在大院時,院牆邊就有兩棵碩大的桑樹,遮天蔽日,碩果累累,那也是整個老泉村僅有的兩棵大桑樹。高聳的樹冠在無垠的天空裡自由伸展,繁茂的枝椏把腳底下的草棚遮擋的終日不見陽光。每年一到四五月裡,滿樹密密麻麻的桑葚就是孩子們垂涎三尺的所在。

  那個時候三叔還很年輕,吆喝著村裡的其他小夥子們互相搭把手,哧溜溜就爬到幾米高的樹上。或用棍子敲打,或上下合力使勁搖晃樹乾,紫紅色的桑葚果像雨點般淅淅索索掉落一地。早已等在一邊的孩子們興奮地蹲在地上邊撿邊吃,等盆裡裝滿的時候,肚子也差不多吃飽了。

  大人們會在一邊懶懶地呵斥兩聲:“一會兒再去撿,要不然果子砸到身上把衣服都染黑了!”

  孩子們哪裡聽得進去,自己如果動作慢,果子就要被別人吃掉了。

  不過大人也就是象征性地喊兩嗓子,眼見著娃們不聽命令,也就由著他們去,自己遠遠坐到一邊繼續著織毛衣或納鞋墊的大業。

  何朵會把撿到的桑葚果遞給母親,讓她和自己一起分享。許嬌蘭開心地嘗幾個,不管是酸是甜,都會誇張地給個回應,“好甜!”“嗯,這個酸,忒酸!”

  “哈哈哈,麥麥的嘴巴都成了黑的了!”

  “還說我呢,你的手和衣服都是黑的!”

  孩子們一邊手忙腳亂地吃著桑葚果,一邊相互笑話對方被染成烏紫的樣子。

  那樣的時光太過美好,好到何朵時常感覺從桑樹葉間冒出來的日光都是五彩繽紛的。但是後來爺爺砍掉了這兩棵大樹,讓木工打造出來兩口棺材,

留給他和老伴兒百年之後使用。原本被桑樹遮擋住的草房終於有了日頭的光顧,不過從此後卻成了存放棺材的專屬之地。  如今家裡早沒了桑樹,許嬌蘭就帶著女兒去村子對面的地裡摘桑葉。野生的桑樹數量稀少,且稀稀拉拉長在田壟上,個頭矮小,枝椏嬌嫩。雖然跟以前家裡的大桑樹沒有可比性,但是方便采摘,產出的桑葉倒也夠蠶寶寶食用。

  許嬌蘭挎著籃子,小心捋下來桑葉,何朵則蹲在地裡用小鐵鏟挖著野菜。薺菜在紅西鄉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念念菜。說是菜,其實就是長在麥地裡的野草。念念菜生命力旺盛,如果不及時鏟除,就會和麥苗爭搶養分,鏟掉了還能帶回家做菜吃,一舉兩得。初夏的念念菜已經有些發柴,但是用開水燙洗過後剁成菜渣,攪拌在發面裡做出來的饅頭則香氣四溢。何朵最愛吃母親做的念念菜饅頭,一口下去,滿嘴都是大自然的清香,根本不用配炒菜或鹹菜,直接就著水就可以滑溜溜吞進肚子,好不滿足。

  白蒿和念念菜同是野菜,味道卻完全不同。白蒿更喜生長在地壟邊等植被較少的地方,生長環境低調,但是味道比念念菜卻更濃厚。白蒿是整個寧水市市民都喜愛的當地野菜,最適合就著麵團做成撥爛子,方言叫做“咕嘞”。需要先把乾饅頭弄成小碎塊,和麵粉、白蒿一起用水打濕攪拌成一個個小碎塊,用籠屜蒸熟後,燒熱油再炒一遍。一口吃下去,那種感覺簡直是天上人間。

  此外還有香椿芽、榴木芽、槐花……總而言之,在春天這個萬物生的季節裡,地上長的、樹上開的,只要能端上飯桌的野菜野花,每一道都是山珍美味,給禁欲了一個冬天的腸胃帶來回味無窮的福利。

  這天何朵正全神貫注蹲在地裡鏟念念菜,遠處漸漸傳來一些若有若無的嬉鬧聲。何朵以為又是村裡哪幾個孩子在廝混,並未在意。沒成想,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前方。

  “哇偶,這是哪家的姑娘,正在聚精會神地做什麽大事呀?”

  何朵一驚,抬頭一看,果然,這個熟悉的聲音只有李天賜本賜才有。跟他一起的還有青蛙和驢,帶路的則是同村男孩明子。

  “天賜,你怎來啦?”

  “老夫昨日夜觀天象,發現你們村今天會突降祥瑞,我就趕緊如期降落了呀!”李天賜嬉皮笑臉地說道。

  何朵哈哈一笑,打趣地說道:“可以可以,我替全體村民感謝你!”

  李天賜乾笑兩聲,注意力早就轉移在了何朵的小鏟子上,順手邊接了過來,“呀,這不是七八歲姑娘才用的玩具嘛,你這麽大了還用啊?”

  “別鬧,我乾活呢!”何朵搶過鏟子,笑道:“玩具又怎麽啦,只要能乾活就是好工具,難不成我還要扛著鋤頭鋤呀!”

  李天賜煞有介事地搖搖頭,說道:“哪裡用得到鋤頭?連你這鏟子都是大材小用,用手拔不就是嘍!”說罷就蹲下身呼哧呼哧地拔了起來。

  “哎喲,小心點,別把我家麥子也給拔出來了!”何朵笑道。

  “兄弟們,為朋友兩肋插刀,開乾唄!一人兩袋泡麵一根香腸!”李天賜衝明子等人說道。

  明子和青蛙、驢原本都站在地壟邊望著村莊“指點江山”,聽到李天賜一聲吆喝,算了算這筆帳不虧,就笑嘻嘻的跑過來幫忙。

  其實這個時段地裡的野草已經不多,何朵只是為了吃到菜饅頭,才特意下地“找漏子”。因此李天賜等人沒忙多久,一地的野草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何朵感激不已,這樣真不錯,父母可以不用再專程來這塊地除草了。

  “活乾完啦!我們去其他地方巡視了啊!”李天賜和明子一刻不停,已經順著山坡往溝底走去了。

  “等會兒記得回來啊!我請你們吃菜饅頭!”何朵大聲喊道。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何朵有些替那條不複美麗的母親河擔憂。溝底裡那條曾經哺育了周邊十幾個村落的河水、記憶裡清澈歡快的溪流,早已因為方圓十幾公裡全面挖煤斷流。河溝裡僅剩的那點水印,也已經變成印在地表上的汙水灘。從山坡上望下去,溝底的黑漬猶如深夜裡乾枯的樹枝,像被膠水粘在河灘上一樣,有氣無力地發出微弱的呼吸。

  這邊許嬌蘭剛做好饅頭,何朵就飛速跑到半山坡尋找李天賜等人的身影。然而放眼四望,周邊早已沒了眾人的影子。她找到明子家裡,也未能尋到幾人的蹤跡,想必這個“心懷天下”的李天賜早已跟著明子去了其他村莊。

  周一何朵特意多帶了幾個饅頭,打算送給李天賜。一方面是感謝他周末的幫忙,另一方面自然是她知道李天賜喜歡吃饅頭。沒成想剛出宿舍樓就碰到了迎面回來的南依,一聽何朵的去向,南依立刻拉住了她,原本就不悅的臉色更是布上了一層陰雲。

  “別去了,我正好有事找你呢!”

  南依說罷,就把何朵拉到了操場附近的柳樹邊。還沒等何朵坐定,就氣呼呼地說道:

  “我真是氣得受不了啦!本來我還打算瞞著你,可是看你這麽傻乎乎的啥也不知道,我實在放不下心。你聽我說,你跟李天賜離得遠一點,跟那個賤女人離得更遠一點!”

  “嗯?”何朵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南依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語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和花蕾蕾特好?”

  “是呀!”何朵依然莫名其妙。

  “從現在起,跟她game over,遠離她,不要理她!還有李天賜,你跟他保持距離,不然你會被花蕾蕾罵死!”南依斬釘截鐵地吩咐道。

  “啥?”何朵聽到這裡,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是心情顯然已經不太好,“你好好說,蕾蕾怎麽了?我跟李天賜又怎了?”

  “唉!”南依一看何朵的反應,就知道她這位心思單純的好朋友還被蒙在鼓裡。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仔仔細細跟何朵闡述清楚。

  “花蕾蕾,你當她是你的好朋友,平日裡對她百依百順,形影不離的。可你知道她怎麽看你的嗎?你知道她背地裡都把你罵成什麽樣了嗎?”

  “罵我?你開玩笑吧!她幹嘛罵我?你別聽風就是雨,瞎說噢!”何朵根本不信,心想肯定又是南依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無聊人的編排。

  “哎喲,你真是個憨憨!我問你, 她是不是就坐你後面?是不是平時有事沒事就戳你一下,讓你回頭跟她聊兩句?你是不是以為這樣表示你倆無話不談,情比金堅?你知不知道,其實每次你跟她聊完,只要頭一扭回去,她就立刻在背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指著罵你,做各種手勢侮辱你?!”南依連珠炮地轟了下去。

  “呵呵?南依,你認真的吧?這怎麽可能?這是演電視劇呢,這麽戲劇!”何朵壓根不信,甚至感覺有些荒唐。

  南依一看何朵的反應,果真在意料之中,於是換了個角度說道:“趙藍鶯你認識吧?你們班的。”

  “認識啊!我們班的,跟我關系還可以!人很乖巧安靜,我蠻喜歡她!怎了?跟她又有啥關系?”何朵好奇心被成功勾了起來。

  “就是她告訴我的呀!她跟我一個宿舍,就睡一塊!”

  “啊?”何朵心裡一驚,背上冒出一絲寒氣。

  南依看到何朵的動搖,心裡總算放松下來,說道:“她這個人老實吧?不像是會嚼舌根子的人吧?她就坐你後排,緊挨著花蕾蕾,花蕾蕾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你不知道,她當時跟我說的時候,就特別糾結,特別怕說了以後會傷害你。但是連趙藍鶯都看不下去了,你說花蕾蕾做的是有多過分!”

  “你以為你和花蕾蕾關系好,穿一條褲子,其實人家一直都瞧不起你!說你是賤人,媽癟,搶別人的男人,和男同學蠅營狗苟不顧廉恥,還從裡到外都對不起她,還一直說你就是個騷浪貨!”南依也不再管何朵受的了受不了,一股腦兒把話都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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