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所在的連沒有參與下午的戰鬥,因為科涅羅夫把三個連留在了小農莊,可能是防止敵人抄他們的後路。
但大家還是能聽到遠處的喊殺聲和炮火轟鳴聲,迪爾科一度想把步兵連帶過去增援,傑克勸他說,咱們守住大部隊的退路才更重要,這關系著所有人的性命。
科涅羅夫的猜測得到了驗證。因為從正面進攻的損失十分慘重,維軍指揮官想把敵人從堡壘裡引出來,於是派了一隊人馬繞到了這個廢棄的農場。
於是下午三點多鍾,迪爾科就看到敵人前來,他馬上和另外兩個連長決定讓大家埋伏起來,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士兵們都分散開來,有的藏在籬笆和乾草堆後面,有的躲進谷倉和馬廄裡,還有的人乾脆趴在農場中央的一個大沙坑裡。
維特人沒有想到這裡還有敵人埋伏,他們的騎兵大搖大擺地走進草場準備歇歇腳,給馬兒喂點飼料,跟隨在後的炮手也牽著馬拉著火炮走到院子裡。
傑克和幾名士兵藏在一間房子的門後,當他透過窗戶看見四名維特士兵正在院子裡擺弄火炮時,便和同伴推開門窗向他們射擊,然後大叫著衝了出去。
他們的埋伏很有效,維特人一時被打懵了。當他們用馬刀刺傷了炮手,打傷了馬匹,割斷了騎兵的韁繩和馬具,一些人才大叫起來,彷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怪物。
傑克還能聽到維特人在他攻擊他們時喊著‘可惡!’,當他的劍刺向他們時,他們從嘴中發出了長長的嘶鳴。
戰鬥並沒有持續很久,維特人本來就不擅長近身戰鬥,更別說還遭遇襲擊。一些騎兵很快掉頭逃離了戰場,逃跑的步兵也把大炮丟在了身後。
騎兵無序地從羅亞爾士兵身邊衝過,連揮舞軍刀砍殺的勇氣也沒有。傑克看準時機一跳,攔腰抱住了一名維特軍官並把他摔下馬,然而靈性的馬兒卻沒有停下來等待它的主人。
不過還是有一些維軍成功地抵擋住了襲擊。他們一邊招架敵人,一邊撤退到谷倉的大門之後。但這是無濟於事的,羅軍把他們幾個困在了裡面,然後向大門開槍和用火炮直射。
一個下午的時間,維特人在這裡丟下了157具屍體和4門火炮。還有一些人被俘虜,當迪爾科和傑克走到他們中間時,炮兵們坐在馬背上大聲哭泣。
“他們只是些孩子......”傑克請求迪爾科不要對俘虜動手。
再進入院子後,傑克看到門上布滿了槍眼,而且非常潮濕和肮髒......有許多敵人的屍體;他特別注意到有一個似乎是祖瓦人,但他們已經幾乎無法辨認,因為他們看起來被踩得很厲害,而且被泥土覆蓋。
傑克派出一個小隊趁著夜色出發,把繳獲的火炮和勝利的消息送到東邊的大部隊。閑下來沒事乾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腰上有一道傷口,流出的血浸透了貼身襯衣並且變得很黑。
幸好砍他的人力氣不大,在咬著牙把傷口包扎好後,傑克覺得自己又行了。而且作為傷員,吃晚飯時他可以多吃一點。
冬天的夜晚是極端殘酷的,雙方都有很多士兵得了重感冒,弄得軍營裡到處是咳嗽聲。
寒冷對傷員而言更是與死神無異,他們普遍開始發高燒,傷口也出現惡化,最嚴重的已經發了炎,馬上就會化膿腐爛。盡管軍醫和護士們給一些人實施了截肢手術,但他們還是在昏昏沉沉中死去了。士兵們隻好把他們草草地埋在外面。
翌日風雪大作,
維軍的一個營頂風而上,但他們很快被吹起的雪花和泥沙迷失了方向,在挨了幾發炮彈後不得不敗下陣來。暴風雪一直沒有停息的意思,於是大家都坐在房子裡捱過了這一天。 維軍指揮官再也不能忍受僵持的局面了,要是今天還拿不下帕普洛特,他們這些中級軍官都要直面上級的憤怒。
於是他在上午8點給所有部隊都安排好作戰任務,還把400多名重騎兵全放出去,命令他們拿下敵軍火炮所在的鈍角堡,不然乾脆死在外面。
人高馬壯的重騎兵是戰場上的衝擊力量,一般不用來執行偵察或警戒任務。他們由胸甲騎兵、卡賓槍騎兵和龍騎兵組成。胸甲騎兵身著藍色製服,外佩金屬製前後胸甲與頭盔;卡賓槍騎兵頭戴飾有紅白相間羽毛的黃銅頭盔,身著的胸甲外覆有銅片;龍騎兵身著綠衣,未穿胸甲,個個都是多面手,甚至可以徒步作戰。他們裝備有長直劍、手槍,以及要比步兵款輕便得多的龍騎兵火槍。
盡管傷亡巨大,維軍重騎兵還是逼退了羅軍炮手,一直觀察戰場的科涅羅夫也隻得坦承,“敵軍針對我軍炮兵的衝力太強大了,讓炮兵退回來吧。”維軍進而佔領了這個鈍角堡。
血腥的戰鬥開始集中在東面的多面堡,維軍中央突破的勢頭,在層層加高的屍體堆中逐漸成形。
正面戰場上,5個野戰步兵營的士兵們也不甘落後,他們在敵人猛烈火力下不停的反擊。即便死傷在迅速累加,但他們的攻勢依然沒有衰竭。
炮連的炮手也都騎在馬上,以便跟上大部隊並提供近距離支援。這些英勇的炮兵視自己為精銳,當下的快速移動狀態正是他們大顯身手的時刻,他們在街道上前進,並隨時準備向敵軍開火。
就這樣,在失去指揮官和損失慘重的雙重打擊下,羅軍再也無力發動反衝擊。科涅羅夫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向副官口授了撤退命令。維軍也不願再負擔傷亡,於是給他們讓出了後退的道路。
自此,維軍終於拿下了帕普洛特,此時距進攻開始已有4個多小時。
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血戰。由於氣候惡劣,雙方殊死爭奪,結果都損失慘重,屍橫遍野。維軍憑著數量上的優勢,終於攻佔了敵軍的堡壘,但羅軍並未被擊潰,他們再次在被攻佔的堡壘後方集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