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並不知道,宮中因為他殺劉范劉誕,宗正和太尉爭吵起來。
他還在呼呼大睡。
劉協默默的看著兩人爭吵,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他不想被控制,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反抗。
面對王定,也不敢動手。
他沒有這個魄力。
但就算他有這個膽量,劉協身邊如今也沒有可用的人。
其他的能力不說,劉協這個隱忍的能力,也是從小就有了。
他從小在宮中長大,雖然有董太后照顧,但是后宮中還有一個何皇后,他的父親漢靈帝對他也不好。
劉協從小在宮中長大,日子其實一點都不好過。
皇甫嵩也站了出來,他的身體如今越來越差。
他說道:“陛下,此次右將軍抵禦叛軍有功,就算有過,也可以功過相抵。”
皇甫嵩一錘定音,劉賢和楊彪都不在爭吵。
各自冷哼一聲,退到一旁。
就在劉協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司空黃琬站出來了,他說道:“劉范劉誕勾結叛軍,請陛下馬上下旨,將劉范劉誕府中之人,全部下獄,嚴加審問。”
劉協點頭,見皇甫嵩楊彪劉賢,都沒有說話,他這才開口道:“劉范劉誕族中之人,由宗正負責,其余人等就由楊太尉負責審問。”
只要和王定無關,其實一切都很好說。
對於劉協的決定,幾人都沒有反對。
昨夜動手的那幾個大臣,在昨夜就已經被李肅帶到王定面前,而後被陸昊砍下腦袋。
但是今天,楊彪動手的時候,還有幾個昨天夜裡,什麽事情都沒乾的大臣,也都被楊彪派去的人,從家中揪了出來,送到太尉府的大獄中。
很多人都不明情況,在獄中惶恐不安。
楊彪只是把人抓進來,卻也沒有親自去審問,自然有下面的人負責。
……
張遼已經收到最新消息。
他並沒有著急,王定讓他隨機行事。
張遼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他帶著六千騎兵,朝著韓遂迎去。
長安城中都是步兵,不便追擊。
可他手裡的都是騎兵,這麽好的機會,張遼怎麽會錯過。
一個個探子,被張遼派出去,盯著韓遂的大隊人馬的位置。
確定了韓遂撤退的路線後,張遼將六千騎兵,隱藏在六盤山中,靜靜的等候韓遂的大軍到來。
韓遂兩萬騎兵,人困馬乏,即使韓遂有派出探子,但是探子也是無精打采。
一夜未睡,一大早又開始趕路,現在還要頂著烈日。
程銀道:“將軍,將士們都很疲憊,要不在此修整一會?”
一路上,程銀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為了能好好說完這一句話,過來之前,還讓邊上的士卒,狠狠的給他擰了一下腰間的軟肉。
平日裡士卒,可不敢下手,但是現在被程銀叫來的士卒,自己也是昏昏沉沉,可能都沒意識到,他剛剛擰了程銀的軟肉。
韓遂看了一下,道:“前面就是六盤山了,讓大家在堅持一下。”
韓遂自己的狀態很差,不過仗著身體素質好,現在還強撐著。
程銀看著遠處的六盤山,點了點頭,道:“那某就去通知將士們了。”
距離六盤山已經不遠,看著也就五六裡路。
他們縱然身體疲憊,但是身下的戰馬狀態還好。
人昨天晚上沒睡,戰馬昨夜還是休息的很好。
五六裡路,距離六盤山越來越近。
韓遂派出去的探子,並沒有發現異常。
而張遼派出的探子,早就回來了。
他們隱藏在六盤山中,看著遠處正緩慢靠近的韓遂騎兵。
天空中,驕陽如火。
韓遂騎著戰馬,緩緩前行,身體隨著戰馬起伏,眼睛微微眯著。
只是忽然,韓遂感覺眼睛被一道亮光刺了一下。
他恍然睜開眼睛,盯著前面的山林,拉住戰馬。
只見前面的山林中,好多地方都有反光。
“不好。”韓遂驚呼道:“停,停下。”
“將軍,怎麽了?”程銀騎著戰馬過來問道。
韓遂道:“前面山林有埋伏。”
程銀仔細看向前方的山林,馬上就有察覺異常。
尋常山林中,怎麽會有反光。
那是陽光照射在槍尖、甲胄上的反光。
刺目,讓他心驚。
“這裡,怎麽會有伏兵。”程銀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撤。”
韓遂已經調轉馬頭。
就他手中這兩萬人,就現在這樣的狀態,不要說被伏擊了,就算是正面戰鬥,怕是隨便一千人,就能殺得他們大敗而逃。
韓遂怎麽敢面對,恨不得多長兩隻腳,背上再生出兩隻翅膀。
躲在六盤山中的張遼,看著馬上就要進入他伏擊圈的韓遂,突然停下來,然後居然轉身逃跑。
馬上就意識到, 他們已經暴露了。
張遼立馬帶著人馬,從六盤山中殺了出去。
埋伏了這麽久,怎麽能讓到手的鴨子再飛走。
“殺。”
韓遂聽著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心中一緊。
他回頭看了一眼,再無一點睡意,馬鞭瘋狂的抽打身下的戰馬。
兩萬騎兵,原本隊形就有點混亂,在韓遂掉頭逃跑的時候,又混亂了一點。
此刻聽到後方傳來馬蹄聲,和喊殺聲,在看到瘋狂逃跑的韓遂,一個個更加混亂了。
兩萬騎兵亂哄哄的,沒人去關注後方追來的是什麽人,又有多少人。
他們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跑的越快越好。
他們一個個原本在馬背上昏昏欲睡,現在一點睡意都沒了。
只是他們現在還能揮動馬鞭,依靠是他們最後的一點潛能。
因恐懼死亡,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最後爆發出的一絲力量。
只不過跑出四五裡,很多人就堅持不住,被張遼追上,而後殺死。
張遼帶著六千騎兵,就像是狼群一般,不遠不近的跟著韓遂的騎兵。
有那些跑不動的,就上去砍了。
六千騎兵,追著兩萬騎兵,從中午追到黃昏。
長安城的城牆上,徐晃李肅都去休息了。
此時城牆上,只有零星幾個士卒。
相互聊著天,一個個都很放松。
城門口,還有百姓進出。
只不過在這一瞬間,城牆上的士卒,遙望著遠處的煙塵,他們一瞬間仿佛被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