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吹過,在把艾蓮昕送回寢室後,楊合蕭順著城市的主乾道開車來到了城郊一所廢棄的學校前。這所學校黑的一塌糊塗,不僅學校本身一點光亮都沒有,周圍也沒有什麽生氣,仿佛這個地點是一座被整個城市遺忘的孤島。
這輛車是念臣送給他的,這是一輛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切諾基,而打開貼著不透光車膜的車門才能看出這輛車裡另有玄機。這輛車已經被移植了一套機械增壓全時四驅的動力及分配系統,中控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塊pad大小的觸摸屏。地圖上顯示著的這所學校已經標為了紅色,後排的座椅中間加裝了一套武器架,架子上除了一中一短兩把刀之外,甚至放了一把念臣同款的火銃。
用念臣的話說,這輛車的監控系統和山洞裡的系統是同步的,在他們頭頂上有一顆軍用衛星實時監控著一切有可能發生異常的地點。楊合蕭曾經問過念臣從哪兒搞來的這麽牛逼的設備,居然還有軍事衛星支持,念臣指了指李老頭桌子上的煙盒。
楊合蕭把車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並沒有熄火。下車後把一長一中兩把刀綁在了背上,把火銃插進了腰帶旁原來放刀的位置。楊合蕭手起刀落,砍掉了生了鏽的老鎖頭,把緊閉的大門推開了一條縫。
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楊合蕭從縫隙中擠了進去。眼前的荒廢的學校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由於長期無人清理,雜草順著磚縫幾乎布滿了主教學樓前的整片空地。
楊合蕭握著長刀小心的走著,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處理事件,難免有些緊張。按著念臣的說法,只要地圖上疑似出現異常的地方已經變為紅色不再閃爍時,那就說明此處實打實的出現了不該出現的東西。一般新出現的東西,不論是鬼物還是妖獸,由於不太適應這個世界,都暫時不會立刻離開出現的地方。
這個地方已經出現了未知的東西,但是楊合蕭還是沒有發現一絲奇怪的蹤跡。他也跟著念臣處理過幾次類似的事件,一般來說這些怪物都不會這麽安靜。
楊合蕭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主教學樓的大門前,木製的大門雖然破敗,好在玻璃還算完整,可以保證一定的靜謐性,有利於聽到裡面的動靜。楊合蕭用刀把大門撬開了一條縫,把臉湊到門縫前,吹了個尖銳的口哨。
在確定裡面沒有動靜後,楊合蕭打開了大門走了進去。他把手裡的長刀插回背後的刀鞘中,輕輕拔出了中等長略帶弧度的雁翎刀,顯然在這種不太寬裕的空間裡,太長的刀會失去一些靈活性。
這樓裡黑的要命,只有天上被烏雲遮擋的微弱的月光透過不算明亮的玻璃照射進來。楊合蕭一個個教室的查看著,憑借著洗髓過後異於常人的目力觀察著環境。他用刀挑著散落在課桌上的卷子,看起來這張試卷的答題者不太擅長英語,卷子上幾乎看不到幾個勾勾,滿篇的大紅叉。黑板上隱隱可見“放學後班會”的粉筆字,帶著歲月的滄桑感呈現在楊合蕭的面前。不知道當年寫這幾個字的學生現在在哪裡,做著什麽事。楊合蕭搖了搖頭,打斷了自己走思的念頭,在這種環境中,哪有什麽胡思亂想的工夫呢。
楊合蕭一層一層的查看著每間教室,除了他腳步的回聲,整個教學樓沒有一點動靜。在近半小時的檢查中,楊合蕭得出了一個結論:看起來這間學校廢棄的十分突然,許多當年學生用過的書籍文具都散落在教室裡,像是匆匆撤退,根本沒來得及收拾。到底是因為什麽能讓這麽一所高中的學生在那一刻忽然離開,
這其中必定有不可言說的都市傳說。不過楊合蕭也沒有打探這些陳年秘辛的興趣,他是來降妖除魔的,不是來玩兒鬼屋冒險的。楊合蕭一直走到了頂樓,除了化學實驗室還有幾間活動室,確實沒什麽可以查看的地方了。 看起來這裡確實撤離的十分匆忙,當年還沒正式投入使用的實驗裡還有許多密封完好,沒有放入試劑瓶的化學實驗藥品,而後來也沒人再來處理。室楊合蕭放下手裡盛放高錳酸鉀的玻璃瓶,扒開滿是灰塵的百葉窗望向教學樓背面。外面是一個標準足球場大小帶著水泥跑道的操場,操場上已經長滿了雜草,除了已經鏽塌的足球門,整個操場也沒有什麽堆陳的雜物。
楊合蕭失望的松開了手, 猜測著也許那個東西已經離開了這裡。這時一道微弱的光亮吸引了他的視線。楊合蕭眨了眨眼,再次扒開了百葉窗,這才注意到操場的那邊居然還有一座建築!要不是從那做建築中傳來時隱時現的亮光,他很有可能會放棄離開這裡。
楊合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激動也好緊張也罷,反正就是那麽回事。
......
這是一座廢棄了很久的宿舍樓,楊合蕭站在樓下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午夜時分,陰氣最盛,這是鬼物與妖怪最喜歡的時間。
“吱扭”,已經快脫光了綠漆的大門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此時的楊合蕭全神戒備,現在,他和那個怪物要在同一個空間相遇了。
宿舍樓中散發著一股霉味,楊合蕭摸著曾經刷過漆的牆面,通過那冰冷的觸感感受著樓體細微的振動。他心裡算盤著,剛才看到的光亮的位置應該在二樓。楊合蕭貼著牆邊,慢慢地往樓上走,常年悶積的霉味混合著樓梯扶手腐爛的味道讓他惡心到想吐。
可楊合蕭已經走到了頂樓,卻沒有發現光亮的來源,除了宿舍裡潮的腐爛的被子和酥爛的暖瓶,依舊沒有任何線索。當楊合蕭正要下樓的時候,一股亮光晃向了他的臉。
楊合蕭一瞬間本能的閉著眼使了個側滾翻躲開了光亮,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被照射一定會暫時失明,那樣和等死也沒什麽兩樣。
這時光亮照向了地面,一個上了年歲的聲音說道:“後生,恁大晚上卜(不)水(睡)覺,在這弄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