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合蕭警惕的用手擋著眼睛,透過指縫他看到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頭。這個乾瘦乾瘦的老頭穿著一身不太合體的保安服,長長的褲腿耷拉到了地面,棗核腦袋上扣著一頂大了兩號的大簷帽,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大號的圖釘。
老頭左手拿這個手電筒晃著地面,右手背在腰後,腆著家雀肚子,兩隻腳搓著小碎步向楊合蕭走來。
楊合蕭被眼前的小老頭弄得這一出搞蒙了,直著眼睛呆呆地說道:“大爺您在這是弄啥嘞。”
老保安一梗脖子,揮著手說道:“俺是幹啥嘞,孩兒誒你這說嘞是啥話!俺這輩子那是下崗工人再就業是退休老漢放光芒。吃嘞是財政飯,乾嘞是老保安!”緊接著老頭拍了拍自己單薄的胸脯子,一挑大拇哥“那句話怎說的嘞,我驕傲!”
楊合蕭被這個小老頭弄得哭笑不得,說道:“大爺,我是過來探險的。聽別人說這兩天一到夜裡這學校就有奇怪的聲音,我跟朋友打賭來著,誰輸了誰十二點進學校裡面錄視頻。您這兩天有沒聽到過什麽奇怪的聲音?”
小老頭腦袋甩的和撥浪鼓一樣,推了推帽簷說道:“你們這些孩兒,可不敢胡說。俺在這乾保安十多年嘞,別說怪音兒,連個鬼影都見不著。要是有那可好,陪著俺說.”
老頭話還沒說完,只見楊合蕭驚恐地看著老頭的背後,顫抖的說道:“大爺,那是啥。”
老頭夾著手電筒,緩緩地轉過身去嘟囔著:“你這孩兒,嚇唬俺弄啥.”老頭話音未落,撲哧一聲,只見一把刀從老頭後心扎了進去。老頭被捅了個透心涼,前心鑽出來的刀尖帶著黑紅的血液順著保安服流了下來。
老頭的腦袋擰了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呼呼流血的嘴裡發出沙啞的聲音:“是我有什麽破綻嗎,你是怎麽看出來的。”隨即嘴裡又發出了老頭的聲音:“是不是俺嘞家鄉話講嘞不標準。”
楊合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你嘴太碎了,你把原先的守夜人吃了吧?你見過哪個老保安有那麽多廢話,是不是你們那邊也有春節聯歡晚會啊。”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怪物現身以後,楊合蕭居然心中輕松了起來。
楊合蕭說著手腕一使勁拔出刀來,雙手用力一劈把老頭一分為二。老頭下半身還站在原地,上半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肚子裡的下水順著刀口流了一地,老頭啞著嗓子用力擠出了最後一句話:“原來是這樣啊。”
甩飛出去的手電筒打著轉照著老頭的屍體,楊合蕭撇著嘴說道:“這可就沒意思了啊,起來吧,別裝了。”接著用腳尖踢了踢老頭的腦袋,見老頭還是沒有反應,又用刀衝著屍首狠狠戳了幾下。老頭腦漿子都流了一地,依然沒有動靜。
“沒勁。”楊合蕭嘟囔了一句,轉身向樓下走去。等到楊合蕭從頂樓消失,老頭的屍首還是安安靜靜地待在原地,只有不斷蔓延的鮮血還在流動。
這時,楊合蕭的腦袋從樓道口探了出來,戲謔的說道:“別裝了,我看見你動了。”
終於,那“灘”老頭有了動靜,一地的碎肉鮮血像是水銀一樣聚集了起來匯聚成了老頭的身體。老頭破爛的保安服上浸滿的鮮血也被吸回了身體,老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碎布條式的衣服,桀桀地笑了起來。
“一點小把戲,不成敬意。小哥你是做什麽的,身手不凡啊。不如這樣,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這裡,怎麽樣?”
看著老頭皮笑肉不笑的臉皮,
楊合蕭把玩這自己手裡的雁翎刀說道:“方衛,聽說過沒有。” 老頭重新打量著楊合蕭手裡的刀,眯著眼說道:“你是念臣?不對,聽說他使的是長家夥,你背上那個是他的家什嗎?不過算起來他應該比你大的多,你是他的弟子嗎?”
“猜錯了,我是你爺爺!”隨著最後一個字吼了出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衝著老頭打了過去,老頭直接被這股來自靈魂的震懾力直接掀飛了起來。
等到老頭即將落地的時候,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後,緊接著帶著破空聲音的刀嘯已經自上而下砍了下來。噗噗兩刀,老頭再次被砍成了幾段。
老頭再次凝聚了身體,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笑容:“雖然死不了,但你這種砍法還是讓我疼得很。”
說著老頭的身體像是融化的蠟塊一樣伸展開來,現出了本體。
老頭的身體漲成了兩米五高,變成了身體像瀝青一樣流動著的人形怪物。
怪物腦袋上冒起了泡,一個嘴一樣的東西蠕動了出來,發出了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剛才開始我可是一直沒動手,這是你逼我的。 ”
說著,怪物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衝了過來,揮起右拳向楊合蕭砸了過去。
楊合蕭出刀相擊,沒想到怪物虛晃一招刺出左拳重重打在了楊合蕭的肚子上。這一擊像是重錘一樣擊中了楊合蕭,只見他像隻蝦米一樣弓著身子倒飛了出去。
緊接著,怪物的拳頭像是炮彈一樣離開了身體,追著楊合蕭飛了出去。拳頭在空中流動著變成了一隻黏糊糊的大網,看樣子要在落地前把楊合蕭包住。
楊合蕭反應也是迅速,伸手一抓從腰帶旁邊憑空抽出一支火銃,照著巨網就是一槍。
根本不需要瞄準,隨著一聲悶響,一條火舌從火銃裡鑽了出來,打穿了巨網後朝著後面的怪物繼續噴射而去。
巨網在被噴到的一瞬間像是被點燃的汽油一樣燒了起來,蔓延的大火直接把粘稠的巨網燒成了灰燼。
巨網後面不遠處的怪物則是一個側身,火舌擦著它的身體噴了過去。怪物差一點就被點燃,落得和它飛出去的拳頭一樣的下場。
怪物見勢不妙立即縮成一團在地面、牆面和房頂間彈跳著,躲避著那支正窩在牆角瞄準著自己的火銃。
楊合蕭變幻著準星的位置,試圖尋找著怪物的下一個落點,怪物見勢不妙,直接撞碎了窗子跳了下去。
楊合蕭放下了舉著火銃的手,捂著肚子調息了起來。剛才那一下揍的他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血氣上湧,連嗓子眼裡都是一股血腥的味道。他憑借著自己異於常人的身體迅速調息調整了內髒的狀態,苦笑一聲:“原來這東西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