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江嚴守在江海濤床邊,正要昏睡過去,江海濤這時醒了過來。
“你醒了。”江嚴提起精神。
江海濤迷迷糊糊睜著眼,四處張望,再摸摸自己的腰,慌亂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
江嚴看著已經醒來的江海濤,總算松了口氣:“這是醫院,你劃的傷已經縫好了。”
江嚴說完便走出房門,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沈煜。
沈煜看到江嚴出來,立馬站了起來:“叔叔醒了?”
江嚴輕輕點頭:“嗯。”
沈煜呼出一口氣,忐忑的心終於有了著落。
“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江嚴看了看表說道。
“那行,明天你去學校嗎?”
“去,我先把他安頓好。”
“那…一起?”
“老時間。”
沈煜聽後微微一笑,隨後離開了醫院。
江嚴推開門,發現江海濤已經下了床,正在看向窗外。
“怎麽樣了,沒問題我去辦理出院手續。”江嚴輕輕關上門,走到江海濤身旁。
“不疼不癢,送我回家得了。”江海濤撇了撇手。
江嚴遲疑了一會,又轉身走出了病房。下了樓,他徑直走到前台。
“我辦理出院手續。”
“請填一下表,謝謝。”
江嚴拿起筆,不一會就填完了。
“病人江海濤,家屬江嚴,系父子關系。”
“是的。”
“請出示身份證、醫保卡以及病人住院證明。”
“好的。”江嚴從口袋裡掏出。
“請您在這簽個字。”
江嚴簽好自己的名字,上了樓,給江海濤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剛走進病房,就看見江海濤已經收拾的妥妥當當,做好了出院的準備。
“這麽急?”江嚴看著江海濤。
“走吧走吧走吧,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江海濤已經很不耐煩,推開了江嚴,走了出去。
江嚴也跟著他離開了醫院。
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各走各的,關系冷到極點。
剛回到家,江海濤就回到自己房間躺下睡覺了,江嚴走到洗手間,洗了洗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狠狠地抓了抓頭,長呼一口氣,走了出去,回到房間。
江嚴拿起手機,給沈煜發了短信。
“已經出院了,明天上學。”
“那我就放心了。”
“嗯,累了,睡覺。”
江嚴發了個睡覺的表情,就躺床上了,手機設置了靜音,躺在床上靜靜的發呆,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江嚴就熟睡了,可能是太累了吧,畢竟操心江海濤的事一天了。
烏鴉棲息在樹上,又撲棱下來幾片樹葉。
江海濤走出房間,敲了敲江嚴的門。
江嚴睜開疲憊的眼睛,喊了一句:“睡了!”
江海濤聽後不再打擾,沒有多說什麽,轉身離去,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床上,掀開了衣服看著自己腰上的疤痕,在思考什麽,捉摸不透。
江海濤打開衣櫃,拿出來了藏在深處的一個盒子。盒子不大不小剛剛好,上面用黑色的筆寫著“幸福美好”四個大字。他用手輕輕擦拭了上面的灰,慢慢打開了這個盒子。裡面都是照片和紙張。
江海濤抽出來一張照片,用手抹了抹照片表面一層,上面有三個人:江嚴、江海濤和陳鸞莉。
這張照片的右下角印有2013.10.29一串數字,這是江嚴生日那一天所照。照片上一家三口整整齊齊,那是九年前了,而今天呢?
江海濤看著照片落下了淚水。一滴,一滴,滴在陳舊的照片上。
明月高高掛起,它不圓,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