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出這題的時候,陳越還是想了一會的。測量井深的題是初中題,他穿越的時候已經初中畢業二十多年了,正常情況下是根本想不起的,而他能夠記得是因為一兩年前幫孩子講題的時候看見過。
劉病已的答案肯定是對的,陳越心裡清楚,不過他有意地說了一句:“三折時井外余有十二尺,四折時,井外余有四尺,井深是不會變的,說明四折時放進井裡的一折是八尺,因此井深為八尺。繩長八三二十加十二尺,或八四三十二加四尺,不就出來了麽!你還算這麽久?”
劉病已一想,對啊!
隻得對陳越說:“看來,算學這一塊,我不如你。”
兩人正準備往屋裡走的時候,又被張和、李田二人拉住。
“越哥,你是不是分不清楚雉和兔?”張和還有點討好的意味說,“雉頭小且是尖嘴,兔耳長,且頭比雉頭大不少,很好分辨的。回家後,我去山裡抓幾隻兔子給你看。”
“我再也不跟你們討論算學了。”陳越受不了,馬上告饒,與二人討論數學題,如雞同鴨講,你在講牛頭,他給你說牛尾。
聽到,又有算術題,劉病已又來興趣了,要求陳越講一講。
在劉病已的再三要求下,陳越隻好簡單的重複了一下,剛才的雉兔同籠問題。
結果,陳越剛說完,兩憨貨就開口對劉病已說:“病已郎君,越哥可能沒有見個兔子,竟然不知道如何數雉兔的頭,兩者並顯差別很大嘛。”
劉病已聽後,趕緊後退兩步,他也覺得再靠近會被傳染,以後要變得和他們一樣蠢。
他轉頭對陳越說:“這題,我應該能解答出來,可能會花不少時間,你有沒有簡單的解答方法。”
陳越點點頭說:“有的,很簡單,你聽好了。”
看劉病已點點頭,陳越就繼續說:“如果命令所有的雉兔都抬起兩隻腳後,你覺得會出現什麽情況?”
“雉有兩隻腳,兔有四隻腳。”劉病已若有所思,然後興奮地說,“所有的雉兔都抬起兩隻腳後,剩下的都只能是兔的腳,那麽每隻兔還剩下兩隻腳,那就能算出兔的數量了,這題就能解答出來了。哈哈,原來如此之簡單。”
陳越也只能出點初中數學題來體驗一下優越感了,高中題他就抓瞎了,因為他穿越時女兒還沒有讀高中,所以還沒有和女兒一起學高中數學題,而以前他讀高中時候的數學題,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陳越正享受著劉病已崇拜的目光時,一個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
“越哥,你是會術法嗎,能讓雉兔抬腳。”張和在說,李田在點頭,在張和問完後,李田還加了一句,“越哥,能教教我們嗎?”
“進屋了,抬腳。”陳越不想跟這倆二貨說數學題了,隻得面無表情地說,“別東想西想,進屋好好給病已修炕。”
倆二貨果然,抬腳進屋,可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總覺得他們的越哥第一句有所指,但就是找不到理由來反問。
建炕需要泥土和石塊、石板,陳越等三人不方便進出尋找,劉病已隻得找張家人想辦法。
材料充足的情況下,一天就可以修好一個簡單的炕,不過劉病已家材料不夠,他們建好炕花了三天,又還要慢慢燒柴烘乾,還得為劉病已燒製木炭。
因為用木柴直接燃燒,會燒得很快,非常的糧費且溫度並不高,所以平時要保持溫度,要節約,還要耐燒,最好是用木炭。
可惜當下沒有鐵皮桶,陳越只能采取古老的燒炭法。
找來一大堆劈砍好的木柴,在劉病已家的院子的一角壘成一個小包,又給它們披上一層茅草,然後將和好的稀泥土慢慢地抹上去形成一個真正的土山包,在“山”頂留有一個大的口子,在“山”腳掏了七八個小口子,然後在“山”頂點火。
陳越動作很快,稀泥裡面的水份沒有完全浸透茅草,所以點火很順利。茅草燃燒最先釋放的是濃濃的白煙,當上面一層茅草燃燒的差不多的時候,木柴也逐漸被引燃了,橘紅色的火光中帶著淡淡的青煙。
土法燒製木炭,最怕的是漏氣,所以陳越看見上面的木柴燃燒起來後,就一手拿一坨稀泥,山包哪兒冒煙,他就將稀泥抹向哪兒。
土包頂部燃起火後,位於頂部火焰會從土包底部掏出的七八個通氣孔吸入氧氣燃燒,這就形成了向上氣流,而火焰則會逆著氣流向下不斷的延燒,這樣就把上層的燒好的木炭保留下來了。
土包漏氣的情況解決得差不多了,陳越就爬著看“山”腳下的孔,只要有木柴燃燒當前通氣孔時,就用泥土把這個孔給堵住,當所有的通氣孔都被堵住後,陳越就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個小石板放在土包頂部,堵住火焰出口,也用稀泥把出口封起來,再檢查數次土包,發現有漏煙的地方就抹上稀泥,直到再沒有冒煙的地方才結束。
“你這樣燒製的木炭,同我家廚房燒過的木柴放進水裡浸透後的相比如何?”劉病已是坐在一旁看完了陳越整個製炭過程,見陳越快完成的時候,就到廚房端出了一盆熱水。
陳越邊洗手邊回答:“沒有可比的地方,你那個不說濕得要晾曬幾天,就是成品率也相去甚遠,浸水法最後得炭不足五成,而我這個燜炭法,成品率應該在八成以上。而且,最重要的是燃燒時間上,浸水後木炭內中小孔必然很多,進氣必然快且多,所以燃燒必然很快,而燜出的炭幾乎沒有孔隙,燃燒就比較慢,且熱量散發的很大。”
洗完手後,陳越又說:“以後,你睡前燒一兩根尺余長的木炭,半夜起床時感覺有點冷的時候,再燒一兩根,基本上一晚就可以溫暖地過去了。”
只要點燃得當,一根尺許長的木炭可以慢慢燃燒一兩個小時,只要炕一直保持著一定的溫度,沒有完全冷卻,晚上最多加一次就可以了。
木炭成形,要等土包完全冷卻後才行。因為有過燒製經驗,所以陳越知道要十多個小時才行,怎麽也得等第二天天亮後才能扒開泥土取炭。
上好木柴燒製的木炭,其溫度最高可以達到1600度左右,是煉鐵煉鋼的好燃料。當然,有了燒製木炭的方法,陳越認為煤炭也可以用這樣的方法煉製成為焦炭,聽說焦炭燃燒的溫度可達2000度以上,那可是煉鋼的最佳燃料了。
劉病已家的炕用的是大量的磚和石徹成,看著已經能睡的炕面,陳越心想,要是有瓷磚就好了,幾大塊瓷磚鋪設在炕面,冬天鋪上一層布帛,炕下燃燒著火苗,睡著一定非常暖和,夏天睡在冰涼的瓷磚上,在四周放上幾塊決塊,那是要多涼快有多涼快吧。
當然,沒有席夢思睡著舒服,可是陳越既不會造瓷磚,也不會造席夢思,連唯一會的彈棉花,也沒有棉花可彈,棉被的夢想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沒有棉花不僅沒有棉被,沒有棉衣,更沒有普通的棉布衣服,他一年四季都穿的是麻布衣服,身體在此承受了十多年,可心裡還沒有一年時間,所以他感覺走動一步都有毛刺扎身的感覺,特別是最薄弱的環節。
所以,在炕建好後,陳越就安排張李二個為陳越家劈柴,自己則不顧劉病已的阻攔,在他家四處搜尋著。
“你在找什麽?給我說,我幫你找。”劉病已發現沒辦法阻止,隻好決定他要什麽,就自己找出來給他,免得給家裡翻得到處是亂糟糟的。
就在劉病已說話的同時,陳越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了, 半匹絹布。
劉病已僅有的半匹絹被陳越搶了,這是他家最貴重的物品之一了,劉病已不想給,陳越非想要。
爭執中,陳越悄悄地對劉病已說了一句話,在劉病已詢問後,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才忍痛放手。
陳越說的事情,翻譯過來很簡單,他就是要用絹布製作幾條內褲,現在他穿的是麻布衣服,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適應,麻布上的小刺,扎的人受不了,夏天經常火辣辣的,還偶爾會紅腫,最尷尬的這不是正常的……
在陳越的指揮下,劉病已找來了針線和剪刀。
西漢的剪刀與後世不同,只是把一根鐵條的兩端錘煉成刀狀,並磨出鋒利的刃,然後把鐵條彎成扁長“C”字形,使兩端的刀刃相對應。一握緊刀背,刀刃就會合攏,一松手刀刃分開。
作為男人,陳越從來就不喜歡三角褲,當然他還是喜歡在沙灘和游泳池內看非男子穿三角褲,誠然不止於此,只是對性別有要求。
所以,陳越做的內褲做的是雙層的平角褲,單層的不行,太薄容易被刺穿,雙層阻擋怎麽也要好一些,三層四層又太浪費了。
你們是不知道,那扎人的感覺,太過酸爽了。
劉病已守著陳越在那兒縫製,當第一條做好後,他是不客氣地,當場問了陳越穿戴方式,隨後就當著陳越脫了褲子,穿上新鮮出爐的內褲。因為沒有松緊帶,隻得用小繩索系緊,穿上內褲後,劉病已又把脫下的衣服穿上,他原地跳轉扭動,又在屋裡屋外跑動了幾圈,隨後隻說了兩個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