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十兩銀子的卦金,這去京都的路費是有了。”
徐伯清暗自怎舌,目送老者乘坐馬車離開,再稍微觀察一下,果不其然,周邊假扮成買菜老農的幾個護衛也隨之消失。
他剛準備走人,卻發現又有客人過來。
此次來的是個身著華麗,身形臃腫的女性,看起來年紀不大,卻胖的像個球,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
那胖女人見徐伯清,兩層肉夾眼似乎都放著異樣的光芒。
“小道長~”
那胖女人本想坐在小板凳上,卻發現板凳太小,根本坐不下,索性就站著了,拋了個油膩膩的媚眼,說道:“小道長,我想算算姻緣。”
徐伯清被她這兩聲小道長叫的頭皮都有些發麻,拱拱手說道:“實在抱歉,小道今日三卦已經算滿,姑娘若是需要測算姻緣,可明天再來。”
剛想告辭離開,卻發現那胖女人攔在了身前,嘟囔著嘴,‘撒嬌’似的說道:“再算一卦嘛,就一卦好不好。”
“我……”
徐伯清見那女人還想過來拉扯自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這會別說頭皮了,後背都驚出了一層冷汗。
這女的要擱前世定然是個禍國殃民的存在,畢竟……
這麽油的,漂亮國都得打。
“小道乃是出家人,還請姑娘自重!”
徐伯清見自己這話沒有半點作用,那女的還準備往自己身上靠,連忙說道:“我算,姑娘不是要算姻緣嗎?我算!!”
“討厭~”
那女子見自己‘撒嬌’管用,羞澀跺了下腳,身上也隨也驚起陣陣肉浪,甚至駭人。
徐伯清驚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抹職業化的溫和笑容,說道:“既是測姻緣,那小道鬥膽問一下,姑娘可否有意中人?”
“你……可以嗎?”
“ ”
那女人身後的兩個丫鬟見徐伯清臉都綠了,皆是捂嘴偷笑,其中一個見場面尬住了,出來打圓場似的說道:“道長劍眉星目,玉樹臨風,我家小姐喜歡也屬正常。”
‘膚淺的女人,貧道徐根碩的本錢可遠不止皮囊這麽簡單,兜中的‘裡子’可是要比‘面子’還要雄厚萬倍。’
徐伯清拱拱手,義正言辭說道:“可能讓姑娘失望了,小道自幼出家,並無婚嫁的念頭…”
他怕自己說的不夠絕,末了又補充一句:“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果不其然,那‘奇女子’聽到這番話後面露失望之色,但來都來的,不算一卦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氣呼呼’的說道:“那本姑娘沒有意中人了。”
徐伯清點點頭,問道:“那姑娘對心儀之人都有何要求?不妨說出來讓小道推測一二。”
“身高七尺以上,長的一定要帥,還得在朝中任職,官職不等低於七品,京都,或者洪陽必須有七進院以上的地契。”
那奇女子聲音一頓,思量一番後‘含羞帶怯’的接著說道:“有沒有錢倒是無所謂,但最好得有肌肉,床上功夫也得了得。”
“……”
徐伯清面色僵硬,像是便秘似的憋了好久,實在忍不住才憋出一句話:“姑娘,小道這裡是算命的,您這許願得去寺廟裡。”
“你……你……”
那奇女子指著徐伯清,臉上滿是委屈之色,竟直接往地上一坐,想要抱著膝蓋,卻發現自己太胖了,怎麽都抱不到,委屈的直接哭出聲來。
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連忙跑過去安慰。
而徐伯清見狀,也知機會難得,拱拱手道了句:“小道家中還有事,告辭,告辭。”
說完撒腿就跑,一刻也不敢多留。
那奇女子心中委屈,在地上撒潑打滾,任由兩個丫鬟拉都拉不起來。
過了好一會,出城協同辦案的人員回來,劉老根緊忙跑向自己的攤位,還沒到那就聽到有人在哭泣。
走進一看,卻見王員外家的小姐在自己攤前哭泣,驚的連忙上前詢問兩個丫鬟:“王小姐這是怎麽了?”
那丫鬟見劉老根回來,惡狠狠的說道:“還不是你那師弟的碎嘴。”
“啊???師弟???”
…………………
就在劉老根和王員外的家仆滿洪陽尋找‘師弟’的時候,此時的徐伯清已經在前往京都的車上了。
洪陽距離京都並不算太遠,但有過一次被劫道過的經歷,他也深知這方世界的城外遍布危險,說不定前一秒還在路上摟著妹子唱著歌,下一秒就被劫了。
現在手裡恰好有點閑錢,為了安全起見,這百裡路程,他特意花五兩銀子的巨資坐了驛站的馬車。
驛站旗下的車馬屬於官家運營的,雖然貴,但勝在安全,畢竟強人劫匪一般都是為了財,欺負些商人散戶還行…
可不敢拿自己九族開玩笑…
在途中的驛站睡一覺,第二天一早,京城便由地平線上慢慢的出現在眼簾中。
在徐伯清的眼中,京城上空紫金之氣縈繞,隱約化為龍形,只是這條龍似乎有些老了……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 前面驅馬的車夫笑道:“小哥,到了,京城不比其他,進城須得提前備好路引或者相關的證明。”
“有的有的…”
徐伯清下了馬車,拱拱手,將路引交於巡檢的士卒查看後,便進了城。
京城作為天子腳下,內部街道極為整潔,當然,城牆內部的告示欄上,那張杏黃色的‘招賢令’也比洪陽城的更顯眼,更豔麗…
二叔徐和在京城擔任巡檢已有十數年之久,早就將家安置在了城南。
這具身體的原主探親去過不少次,所以路途也算得上熟悉。
他一路上都在思量著,自己到二叔家該怎麽表現出悲痛欲絕的模樣。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原來的徐伯清已經死了,自己雖然融合了他的記憶,繼承了他的身體,但終究少了那份血肉至親慘死的悲痛。
這也算是種無奈吧…
結果到二叔徐和家門口的時候,他卻愣住了,因為朱紅大門緊鎖,其上還交叉貼著兩張長條紙,白紙黑字的寫著‘封’字,還有官府的鮮紅印章。
二叔家…被……被封了?
看封條的新舊程度,帖在門上應該不算太久,最多也就一周,這……
徐伯清愣愣的立在朱紅大門前,心中湧現出的不知所措之感甚至比剛穿越來時還要濃重幾分。
這具身體在自己來之前就已經沒了爹娘,說是家破人亡亦不為過,在世的親人只剩二叔徐和一家。
自己來京城投奔二叔,一是親情使然,二是想有個立足之地。
可現在,什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