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清這會兒也想到了用什麽方法能從竹思思這套出些信息…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見她對自己仍有敵意,便笑著說道:“夫人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我這人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妖,從未有過半點偏見…
我和夫人之間雖然有些誤會,但並非是那種需要生死相見的仇敵。”
“誤會?”
竹思思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呵斥道:“你壞我清白之身,這也叫誤會!?”
“之前我和夫人解釋過此間之事,但這事確實是我對不起夫人在先,今夜貿然來此,便是想給夫人一個交代的…”
竹思思微微一愣,“交代?”
“不錯!”
徐伯清點點頭,正色說道:“我既壞了夫人的清白之身,理當對夫人負責…
若夫人不嫌棄的話,即日我便找媒婆前來,明媒正娶的娶夫人過門!”
“你……做夢!!”
竹思思聽到他所說的交代是娶自己後,是又氣又惱的冷哼一聲。
被壞了清白後,她心中本就有著鬱氣,如今這徐賊不僅說出了自己這一天的真實寫照,現在居然還厚顏無恥的說什麽娶自己過門…
她心中羞惱不由得更甚幾分…
“夫人可是信不過徐某所言?”
徐伯清似是‘明悟’了幾分,將懷中的兩壇酒放置在桌上,隨即便想打開房門出去。
“那行,我便找些見證…”
而竹思思見他動作也是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將已經打開的房門按住,擋在他身前瞪著眼睛輕呵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是擔心夫人不信嘛…”
徐伯清指了指外面,正色說道:“我這空口白牙的,沒有信服力,想著這思卿坊中正好人多,出去當眾宣誓一下,請他們喝杯喜酒,做個見證,也好讓夫人安心…”
“你……”
竹思思與他四目對視,不知為何心中竟升出些慌亂之感…
反應過來後冷聲說道:“思卿坊是風月之所,外面都是些賤籍娼妓和嫖客,你讓他們作何見證!?”
“娼妓怎麽了?”
徐伯清眉頭微蹙的說道:“都是一群為了生活而努力的姑娘,有什麽低人一等的地方嗎?
況且,我要娶她們的‘媽媽’,請她們做見證,這有何不妥之處嗎?”
“……”
竹思思見他眼神誠摯,說的也認真,又得想到他之前見自己妖身時所顯露的驚豔和癡迷…
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茫然。
這徐賊,莫非真有娶我的打算!?
她似是想到了什麽,臉上不由得閃過一陣青白之色,見那徐賊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她蹙著眉頭的輕哼一聲,將目光轉移到別處。
隨即像是轉移話題似的,冷聲說道:“人妖殊途,收起你那些不正常的心思。”
“……”
徐伯清默然…
隨即唉聲歎氣的轉身到桌邊坐下,將酒壇上的泥封拍掉,拎起來猛灌了一口。
“人妖殊途…人妖殊途…呵…”
他嘴裡呢喃著,隨即擺出一副自怨自艾的姿態感歎道:“我對夫人一見鍾情,不曾想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終究是我自作多情了,也罷,也罷…”
他聲音一頓,看了看手中的酒,又看了看一旁的竹思思,問道:“夫人能否賞臉共飲幾杯?”
“……”
竹思思秀眉輕蹙的看著他,
見其神色落寞,心頭竟升起些許不忍。 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酒就不喝了,有事說事,無事便請回…”
可能就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聲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軟了下去,已不複之前那般充斥著不近人情的冰冷。
“明日我便要離開這洪陽了,下次與夫人相見還不知在何時,不對……”
徐伯清似是想到了什麽,又灌了口酒水,自嘲似的呢喃道:“我肉體凡胎的,說不定此次一別,這輩子都沒機會再遇見夫人了,何其可悲……”
說著,他眼睛都有些發紅的再次舉起酒壇相邀:“這酒水無毒,夫人能否賞臉共飲幾杯,就當是…絕了我的心思。”
“……”
竹思思秀眉微蹙,沉吟了一會兒才微微頷首的走過去,在桌子的另外一邊坐下…
她並未多說什麽,只是取出酒碗,撥掉泥封,倒了碗酒水後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徐伯清見狀亦沒有多說什麽…
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靜靜的喝著酒,房間中只有酒水入喉與那酒花四濺之聲,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突然,他們聽到門前有人經過…
伴隨著一些‘小寶貝兒~’、‘小心肝~’、‘想死你了~’之類的打情罵俏話語,隔壁的房門被打開,不多時便傳出些若有若無的靡靡之音…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定是思卿坊的哪位姑娘在邊上接待客人。
“……”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皆有些尷尬。
竹思思在心中暗罵那個混帳女兒;而徐伯清則是在心底暗歎‘終於等到了’。
兩人似是都想聊些話題轉移尷尬,卻又異口同聲的說了聲:“你……”
隨後又都不在開口。
徐伯清微微一笑,“夫人,你先說。”
竹思思將碗中酒水喝完,秀眉輕蹙的問道:“先前聽你說,你還是肉體凡胎?”
“是……”
徐伯清目光微動的點點頭,說道:“我只有些世俗武學傍身,並無其他手段,說是肉體凡胎並不為過。”
“難怪……”
竹思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早就感覺到奇怪,這徐賊雖然氣度不凡,但與自己相搏時,卻只是用肉身將自己製服,並未用出仙修手段,身上也無仙修之人的那種感覺。
當時她還以為是徐賊修為高絕,不用法器也能將自己製服…
現在想來,他壓根是沒有…
可緊接著她的眉頭便再次擰成一團。
因為她在世俗多年,也見過世俗中的武道高手,可與徐賊所展示的‘武學’比起來,那些所謂的武道高手,簡直比過家家還要兒戲。
“世俗凡人的武學,能有這般威力?”
“我和別人不一樣…”
徐伯清搖搖頭,解釋道:“世俗之人習武,所練出的內力或者叫真氣,極為有限;而我,似乎沒有上限。”
他說著豎起中食二指,演示一般的運起內力!
身上衣物無風自動,激蕩的內力透出指尖數寸,像是凝成實質了一般!
他對著桌子上的空酒壺輕輕一劃,那金屬熔製成的酒壺便無聲無息的斷成了兩截,而且斷口處光華如鏡面一般,甚是駭人!
“這樣的罡氣,我能激發出百丈…”
“這……”
竹思思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這罡氣若真如你所說的這般,倒不弱於仙道手段了。”
“差遠了…”
徐伯清酸澀的搖搖頭,意有所指的感歎道:“傳聞中的仙人有飛天遁地之能,呼風喚雨之法,撒豆成兵之術,我這點微末手段,如何能與之相提並論?”
“呵…”
竹思思瞥了他一眼,嗤笑著說道:“飛舉之術倒還好些,這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又豈是普通仙修之輩能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