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英沒了丈夫的時候,她還年輕,按理說就算是再嫁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沒有,一來可能是舍不得鐵路局這邊的房子,二來就是她一旦再嫁的話,對於兒子將來接班的事情可能就會出現變故。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相中的那個男人,是不可能娶她的。
為啥?
因為人家是有婦之夫呀!
蘇文英守寡不到三年的時候,就有人傳出來閑話,說她時常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的,而且還被不止一個人看見了。
不過到底是謠傳,所以大家夥也就只是私底下議論議論,並沒有哪一個敢真地把她拉去掛破鞋。
可是後來蘇文英突然有一天就被人打了,而且打地還很慘。
一連一個多月都沒能下得了床。
這件事情,當時鬧地挺大,蘇奶奶身為長輩自然也跟過去探望了。
蘇文英一開始說自己是因為路上遇到了劫道的,因為自己護著不肯給錢,對方才會對她下了毒手,可是這話在轉臉就被人給戳破了。
因為一個打扮明顯就不是普通農婦的女人趾高氣揚地過來,當著蘇家人的面兒就又給了蘇文英一巴掌。
蘇家人自然是不乾,想要反擊,卻被這個女人身後的兩個高壯漢子給攔了。
關鍵是,人家身上還穿著軍裝。
就衝這個,也知道對方是不好惹的。
“管好你們家這個不要臉的小娼貨,再敢巴上我男人,下回就不是挨頓揍了,我絕對把你扒光了扔到大馬路上去,你看我能不能乾得出來!”
扔下這麽一句,女人又一臉得意地離開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蘇文英為啥挨打。
說到底,就是因為不安分,被人家給堵在了床上,要不是人家顧忌著自家男人的顏面,這事兒怕是根本不好收場。
自打那一回之後,蘇家人就都不怎麽跟這個蘇文英聯系了。
蘇文英可能也是覺得丟臉,之後就再沒有回過村裡。
要是就這一回,以後能消停了,倒也算了。
可是偏偏這蘇文英惹事的能力太強,沒有多久,就又被人給堵在了屋裡,這回可不光是一頓打了,人家還直接上門把她的家給砸了。
連個齊整的碗都沒給留。
蘇奶奶這回也跟著去了,不去不行呀,因為蘇文英被打地住院了,而她的兩個孩子還在上學,家裡頭卻是連張能睡人的床都沒了,蘇家人能不管?
蘇文英的兒子叫許會陽,人長地跟他爸有點兒像,瘦瘦高高的,只是蘇文英當初把會陽爸爸的賠償金都給昧了下來,一分錢沒往外掏,所以自打那以後,他們一家三口跟許家也算是斷了聯系。
許家那邊甚至放話出來,許會陽要是以後還想進祖墳,那就跟蘇文英徹底地脫離母子關系。
事情鬧成這樣,許家也沒有派人過來,當時蘇家的幾位長輩一商量,還是得跟許家人聯系呀。
結果,對方只是把兩個孩子接回了許家,對於醫院的那個是根本不聞不問。
許家也住在縣城呢,這蘇文英接連兩次鬧出被打的事情,許家人怎麽可能不知道?
許爺爺和許奶奶一想到自己兒子娶了這麽個東西,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得虧了許會陽長的像他爸,要不然,許爺爺可能都要懷疑這個孫子的血脈問題了。
那一回,蘇文英想讓娘家人給她湊錢住院,可是大家夥都沒答應,能過來照顧你不要工錢就不錯了,想啥好事兒呢?
蘇文英沒辦法,最終只能是自己掏錢付了醫藥費,後來回到家,一看家裡這樣子,便坐在地上號陶大哭。
蘇文英底下有兩個妹妹,可是沒有一個同情她的。
日子過成這樣,還不是自己作的?
當初你孤兒寡母的,大家夥對你們家那是多有容忍,可是你倒好,事事都隻想著自己,不僅把婆家給得罪了個乾淨,後來又把娘家人的心也給傷了,如今落成這副樣子,你能怪得了誰?
蘇國安知道小嬸子不待見蘇文英,他也不待見呀。
可到底還是姓蘇的,如今又求到了娘家門兒上,總不能一家子人都不理她,傳出去,讓外姓人看了笑話。
“她又怎啦?”
蘇國安一聽這話,就知道蘇奶奶心裡頭是有怨氣的。
沒法子,攤上這麽一個堂侄女,他也生氣呀!
“小嬸子,文英家的會陽已經接了鐵路局的班兒,也有三年了。會陽是十六上進的鐵路局,今年十九了,聽這意思,好像是會陽要結婚了,文英想讓咱們蘇家人都去呢。”
“孩子要結婚了是好事兒。可會陽到底是許家人,文英沒告訴許家?”
蘇國安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我問過會陽了,文英沒通知許家人,會陽帶著他妹妹一起去的許家,挨家挨戶給許家的親戚們磕的頭。”
蘇奶奶一聽,心裡頭對許會陽這孩子又有幾分心疼。
當娘的作的孽,卻讓兒女來償,這叫什麽事兒呀!
“文英跟咱們這邊兒也有好幾年沒來往了,她這是讓人捎的信兒。我去了一趟大哥家,大哥的意思是只動他們那一脈就成了,沒必要折騰太多人。”
蘇奶奶點頭:“原該如此的。”
雖然都是蘇家人,可是蘇文英是長房的孫女,而她的孩子自然就是第四代了,她的孩子再結婚,的確是沒必要讓大家都去。 只動蘇文英自己的親兄弟們就可以了。
要是個大家日子都富足的年代,多動一些親戚,看著熱鬧,這也就算了。
可問題是現在大家夥的日子都過地艱難,大家夥都去吃席,誰能空著手?
而且蘇奶奶不用想就知道,以蘇文英的那個性子,定然是要再想著怎麽從她自己的哥哥弟弟身上搜刮一層呢。他們這些人要是都去了,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家人。
所以,完全沒必要。
而且蘇文英那樣的名聲,再遠一些的親戚,那是根本就不屑於跟她來往的。
蘇國安聽了嬸子這話,苦笑道:“我原也是這麽想的,畢竟是又小一輩了,可是今天早上蘇文英又讓人捎了信過來,說是人不到,這禮錢總不能不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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