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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論道》第75節 寄筇杖襄公托孤(五)
  “大璫,彼何人耶?”

  大檀樹下。

  桓志詢問著剛剛歸來的郭況。

  而另一邊謝弼入席,則正遙遙向桓志行禮。

  只見桓志穿著上黑下紅的一身袞服,雙肩日月紋,下裳黼黻紋,四章而已,頭頂則是七旒冕。

  此人雖自封為“君”,但看起來還是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

  以區區蓬萊一道洲的彈丸之地,做個王公就不易了。

  桓志面方口闊,膚色黃中見紅,一副仁厚相貌。

  待桓志與謝弼相互遙遙禮敬畢。

  郭況方才站到桓志側後,眼皮低垂,遮住目色,躬身附耳:“回稟主公,仙門郡陳仲、殷台郡董志張、北海郡徐乾,與謝白檀同行而來,方才他們已然去了蓋陽郡叔孫無忌處。”

  桓志聽後毫不吃驚。

  青年士人或許不常聽聞“仙門陳仲”這個名字了,一些中年人或許也以為陳仲已經老死他鄉了。

  但不久前,桓志的仙門郡太守一封上章,就已經讓那個名字,那個人重新回到了桓志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任何有志於大業之人,都不能忽視的名字。

  即便他從不在乎權位,也不參與天子之位的爭奪。

  然而,陳仲所掌握的力量,卻足以改變“爭奪者”們的果實大小,甚至有無。

  陳仲會被論道法會所吸引,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桓志在意的是,陳仲的到來,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但人主不可以讓下屬輕易揣摩到自己的心思。

  “北海郡徐偉長、殷台郡董子鳴,他們怎生與叔孫無忌那渾人結交到一起去了?”

  聽到桓志的提問。

  郭況想都未想,道:“謝白檀似乎很是忌憚陳仲,幾次三番排擠,因此惹惱了另兩人,故而……”

  冕旒微微晃動著。

  桓志示意明白了。

  郭況不愧是能夠服侍魏武的大宦官,就是這份不折不扣,不為任何人遮掩,對君上全無保留的態度,最讓人舒服。

  他三言兩語,圍繞著桓志提問的徐乾、董志張,將事情講得一清二楚。

  同時,桓志也從中得知了他真正關心的消息。

  陳仲,與他當前的重要肱股——謝弼,關系很差,而且還已經將徐乾、董志張這樣的,原本應當站在新政一方的士人,輕易就拉去了對面。

  果然是個需要重點關注的老家夥!

  更可慮的,則是陳仲的武力。

  根據仙門郡太守孔蘩露的奏報,陳仲定然是突破了感應的。

  那麽現如今此人的爭殺之能,會高明到何種地步呢?

  桓志思慮到此,心間一動,又問。

  “孤想起來了,那陳仲,莫不是十年前,於渭水之濱,重傷司仲達,致其一年後便即身亡的陳仲、陳子正?”

  郭況適時地露出一絲快意語氣:“主公明鑒,正是此人。老奴被司氏迫害,能夠逃得一條生路,卻是承了此人的恩情。”

  桓志先是滿意點評:“大璫終是念舊之人。”

  言罷,桓志便憂慮地問。

  “十年前,司仲達屯兵南崗,以拒季漢西征,其時當是統有魏橫卒的吧?那豈不是說,陳仲此人,連軍律之術亦不能治?”

  魏國以法家軍律之術編練的部伍,被稱為“橫卒”。

  季漢諸葛丞相西征之時,無論漢、魏,軍律之術均已成熟。

  陳仲那個時候能夠重傷司仲達,如今呢?

  桓志所倚仗的,

也不過是軍律之術而已!  一兩個士族在立場上的變動,不足以擾亂桓志的布置。

  但若是武力上無法形成壓製,新政、新法,恐怕就要變成笑話了。

  而如今,新政依托的、自魏國興起的形名說,是郭況說服桓志采用的。

  保障形名說足以推行的軍律之術,也是郭況帶來的。

  郭況聞言,卻是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安慰桓志道:“主公勿憂。司仲達於渭水之濱雖為三軍之帥,亦有釵裙之譏,可知當日魏主對其並非全然信重,否則老奴恐怕也沒有逃生之機。”

  “軍律之術,核心機要在於虎符。然而根本卻仍是士卒,唯有兵符合一,方得威能全盛,橫卒拱衛於雒都,非魏主親征,僅以虎符付予統軍之人,則其威能不足,故而季漢西征,魏軍每每持以守勢,乃力不足以爭鋒故也。”

  桓志連連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沒錯。

  郭況又道:“對了,前夜有北海郡孫中衛急報,不知主公曾否留意?”

  桓志這些天的精力都用在了論道法會上,還真沒看。

  稍一遲疑。

  郭況便自顧自匯報了起來:“孫中衛奏報說,北海郡粱氏狡猾,提前得知消息而走,陰、杜兩家則為軍律之術輕易擊破,感應大修,亦不能擋合軍一擊。”

  桓志聞言露出喜色。

  很好!

  但郭況的匯報還沒結束。

  隨後便是孫秀在追殺陰氏余孽的時候, 遭遇不知名寶物的襲擊,不僅走脫了陰氏余孽,而且連虎符都受了損傷!

  桓志頓時就沒了笑容。

  只聽郭況仍舊不緊不慢。

  “此即孫中衛僅僅持有虎符,而未曾與中衛軍合一之故。如今中衛軍皆在主公左右,君上虎符亦可隨時授予劉司馬,兵符合一之下,無論是寶物,亦或是那陳仲,必無為患之能。”

  桓志這才轉憂為安。

  而就在這時。

  南側座席那裡,忽然又起喧嘩。

  仔細一看,竟仍是圍繞在陳仲周圍。

  原來是襄公矩主動去與陳仲敘話。

  北側,謝弼剛剛落座,向孔劭討來了那本記錄此次法會上眾人品級評等的冊子觀看。

  見到連襄公矩、許季山等人都僅被評為中品。

  而與陳仲性情近似,與士人格格不入的叔孫無忌僅被評為下品。

  謝弼別提心中多麽快意。

  這些人尚且不入上流,那陳仲就更不必提了。

  別看他現在鬧得歡,等此次法會上定下了新政、新法,公布了品評定級,再看他陳仲有何顏面立足於士林!

  心中正想這些,卻見南側又起喧鬧之聲。

  望去,竟是襄公矩主動去尋陳仲。

  而且,那裡說話聲隱隱傳來。

  襄公矩竟是要向陳仲道歉?

  謝弼與孔劭也都不由得露出好奇、慎重的神色。

  他們就算是敢把襄公矩評為中品,但也無法否認,從心底來講,襄公矩一直都是此次論道法會上,最被他們關注,也最被他們忌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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