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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心論道》第62節 昌山下眾人追古(二)
  官道上,兩行車馬,轔轔而來。

  被車輪、馬蹄濺起的塵土,卻很是神奇地無法離地一尺以上。

  這是蓬萊君桓志命能工巧匠,特製的“蓬萊車”。

  其中巧妙運用了少許符籙之理,可以免去車馬行走在土路上,必定會蕩起大量塵土的苦惱,長途旅行時的清潔問題得以解決。

  不過,這種奇技淫巧,在孔衍看來,毫無益處。

  既無用於民生,也不涉及大道至理。

  不過是君主好大喜功,講排場、用奢侈,於是“下必甚焉”的結果。

  此次,孔氏聽聞了家族子弟於仙門郡的求援。

  於是特意派出孔衍這樣一位大修士,恰好足以彌補仙門郡的力量不足。

  車隊來到城外迎候的人群前,只見車夫揚鞭甩了個漂亮的鞭花。

  駕車的兩匹馬兒,立刻便停止腳步。

  車子穩穩停住。

  孔衍從車內探身而出。

  迎候的人群,以孔蘩露和仙門郡侯立在最前方,後面跟著的是府衙群吏,以及本地三姓士族的嫡脈子弟。

  除去孔蘩露和仙門郡侯。

  余下眾人,見到孔衍的一瞬間,既驚豔於孔衍衣著的華麗,氣質的尊貴,同時又感到了懾人的壓迫,能夠明確感受到這一位對他們的不滿意,乃至於對這裡的一切的不滿意!

  只見,孔衍頭戴進賢冠,冠插金笄,兩端垂下玉瑱,下面衣裳更是無一處不合禮製。

  要知道,玉瑱乃上古禮器,也是一種修士法器,垂在耳側,能夠防止遭受意外到來的性靈、聲音等類似的無形攻擊。

  但佩戴這種器物,對於人的行走坐臥姿態,也有極為刻板的要求。

  一來是因為玉瑱要發揮功效,首先就要求使用的修士一舉一動符合禮儀,便如那岫山廢廟中的刻字,好人看了並不會觸發什麽,而惡人僅僅靠近都有性命之憂。

  上古法器,越是威能強大,越是具有類似約束。

  再來,玉瑱懸於耳側,輕微的移動,都會導致它的晃動。

  若是佩戴者不能熟練掌握相應的行走方法,玉瑱的晃動不但毫無美觀可言,更是可能撞擊佩戴者自己的頭臉。

  士人誰不要個儀態的?

  自己的裝飾物打自己的臉。

  還有幾個人肯用。

  故而,玉瑱這種飾物,當世已經越來越難見到。

  可但凡有哪個修士,能將玉瑱當做尋常飾物佩戴的,任何人見到他,心中便要首先畏懼三分,生恐被人抓到了把柄,到時候才是打也打不過,講理也講不過,等著讓人家噴一臉唾沫,還得好好謝謝人家!

  孔衍,就是這麽一位!

  他在孔氏,輩分還要高過當代孔氏族長,孔蘩露在他跟前,更是小輩一個。

  但孔衍突破感應境界比較早,三十多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大修士。

  如今年近七十,外表看起來卻與壯年差別不大。

  “見過盛齋先生!”

  “見過茂甫公!”

  ……

  一時間,眾人紛紛躬身行禮。

  孔衍字茂甫,在昭明郡孔氏設有一座盛齋閣,專門收集古籍、古圖畫,意圖恢復上古禮製。

  故而許多人尊稱他為盛齋先生。

  孔衍站定,板著臉,一絲不苟,向著眾人回禮。

  隻這一禮,便讓眾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孔衍這一禮,當真是挑不出絲毫毛病,無論是躬身幅度,還是拱手搭握,

又或者衣飾的擺動。  特別是衣飾!

  在場的士人,誰不是寬袍大袖,腰間系著珮、掛著囊,頭頂戴著冠、簪著花,更有一些人,袖子上甚至插著金鈿,一個個金玉其外!

  動起來,自然也是叮叮當當,只是不敵樂伎齊奏,唯有雜亂,不見悠揚。

  孔衍身上,同樣贅飾不少,光是那懸著的玉瑱,便可見一斑。

  但孔衍行禮,一點點聲音,都沒有!

  “老夫孔衍,見過諸君。”

  孔衍開口,氣氛似乎才松快了一些。

  “不敢不敢!”

  “盛齋先生蒞臨,是我仙門之幸!”

  “對對對!”

  三姓士族,才剛剛被陳仲斷去首領,這些急就章補上來的,愈發沒有氣概。

  孔蘩露也懶得調教他們,正打算按照自己的節奏,向孔衍問好。

  卻見孔衍行禮之後,當即向邊上稍稍一讓。

  這一讓,給人一種大山挪開般的感覺!

  雖然他只是一個人,但從他下車開始,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就都注意不到除他以外的事物了。

  直至此刻。

  一輛同樣由雙馬駕轅,車形似與其它車輛一般,但在本該是車廂的位置,卻是一張華麗至極的八柱帷床!

  怪異至極的馬車不知何時,停穩在那裡。

  一名身穿華服的妖冶少年,伸手推開紗幃,將怨恨孔衍的目光稍稍收斂,對著孔蘩露露齒一笑:“孔禦史,在下鄭又玄,奉桓公之命,特來相助禦史查案!”

  這是桓志對孔蘩露的支持也到了。

  看樣子,竟是與孔氏的孔衍,同行了一段路程。

  卻見那鄭又玄所率車隊中,很快便下來了數十名氣質剽悍的軍士,這些人身穿皮鎧,雖然不曾執長兵,摜盔甲,但方一下車,便立即列隊成行,行走成伍。

  一望,可知其精銳!

  鄭又玄笑得很燦爛,抬頭凝望仙門郡城門, 先前他從這裡狼狽而走。

  現如今,他可是帶著虎符,回來了!

  “新昌易入,昌山難登。此番,終於回來了!”

  新昌郡,城東南外,一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腳下。

  陳仲仰望山道景象,不由得大發感慨。

  他們這一行,從北海郡南下,如今終於抵達目的地了。

  徐乾聽著陳仲的話,不由得心有戚戚地連連點頭。

  只有謝鯤,不是蓬萊道洲之人,對於昌山對於蓬萊人的意義,不甚了解。

  正有些莫名之時。

  那邊一路乘坐素羽安車,卻是煎熬多過享受的董志張,下了車急忙走過來。

  他見謝鯤迷茫,便向他解釋起來。

  “揚子曾受學於殷台郡嚴公君平,嚴公在殷山中設讀書台,廣授法門,精擅《易術》之名,傳於天下。”

  “揚子學成後,返回家鄉新昌,乃效仿嚴公讀書台,於昌山之上,設檀德台,但凡有志於學者,皆可登台聽講,若有所得,更可在台上講述己道。”

  “其時,學生最眾之際,有數萬人之多!”

  再下面,便不用講了。

  謝鯤哪怕是元州道之人,也知道揚子座下,最出色的學生,世稱“太玄十五子”,學成之後遊歷天下,最終返回昌山,登檀德台再傳己道,折服眾人。

  後世,凡是學習《太玄》的蓬萊道洲學子,無不以再登檀德台為榮。

  但若是想要在再登檀德台時,講述出一番自己的道理,且得到眾人認可,卻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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