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上,羅余蹲著身體,低頭看著海面裡不斷變化著的倒影。
海面下,羅余的倒影同樣是蹲著低頭看向“下”面,不同的是,倒影的臉像是變臉似的,在不斷轉換表情。
喜、怒、哀、懼、憂、思、悲、憎、癡、茫、恨、愛、驚、愁、鬱……
倒影栩栩如生的演繹著世間的情緒,相比之下,海面上的羅余只是平靜的看著。
幽暗深邃的海面下,隻存在於海面的倒影,只有藍天白雲的海面上。海面的倒影像是偷走了羅余的情緒。
羅余站了起來,不再看向倒影。
倒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開始向著幽暗的海底墜落。在墜落的過程裡,倒影的臉還在不斷變化著表情,最後,倒影消失在墜落的過程中。
……情緒——仍舊是能表現,但不能理解:……
因為某些原因,羅余的理解方式是異於常人的。
對於羅余來說,感覺是感覺,刺激是刺激,感覺+刺激≠應激反應。
用人話來說就是,假設羅余手肘後面的穴位撞到桌角,那麽羅余的手就會瞬間無力,然後麻痹一會。
但除此之外,羅余不會其他反應。他不會像常人那樣瞬間抽出手,讓手遠離撞到的地方。不會像常人那樣受到刺激就發出痛呼。更不會像常人那樣因為受到刺激,就去停下身體去休息。
羅余只會像個機器人一樣,給手肘做一個簡單的判斷,是否會影響接下來的活動。如果不需要,那就繼續活動。哪怕手臂還處於麻痹的狀態,羅余也會當做沒有這回事的繼續做下去。
活脫脫就是一副黑心資本家,壓迫生病感冒的員工在流水線上,要求做事速度和沒生病的員工一樣快。
……加深對情緒的理解……
羅余再看了看周圍平靜乃至寂靜的海面,確認沒有其他變化後。羅余的身體突然向後倒下,然後向倒影那樣,墜落在海面之下。
——
“救我!我能跑!”
“別打!別打!等我拿完龍再打。”
“焯!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走走走,賣了賣了。”
“能打!能打,對面三個沒大了!”
“上上上,有龍了塊去打!”
“臥槽!對面輔助怎麽還有大?我一下子就被秒了!”
“沒事沒事,射手沒了還能打!焯!沒事,我和打野還有輔助換了。你們上去收割就行了。”
“特喵法師你人呢?”
“我們二打五,換了三個,結果你連家都守不住,法師你玩什麽啊?!”
在王緯和李勻的宿舍裡,我和他們,還有另一個同班同學在開黑。
他們在噴著路人那個玩的法師。而為什麽噴法師呢?大概是他團戰沒去打,又守不住二塔,還清不了兵線,最後站在泉水看著水晶爆炸。
至於為什麽只有倆個人罵呢?可能是被李勻這個射手被對面射手跟輔助抓到了,而我身為輔助上去救射手,結果射手無了,自己還被對面趕過來的戰士和輔助、射手集火了。
後面的事,無非是打野的王緯和戰士的同學趕過來看著我被群毆到無了,然後輪著一打多。最後被對面坦克跟法師無兵線強拆二塔,帶著一波兵線從高地一直拆遷到水晶那。
“特麽的,不玩了!帶不動,根本帶不動!”
王緯打完這局後,整個人直接躺在床上,像是被女鬼敲骨吸髓、吸幹了陽氣,像個僵屍一樣躺在床上。
“你行不行啊?王某?我都玩輔助了,你還帶不飛?”我坐在李勻的床上,看著對面下鋪的床上的王緯。
“特麽的,我都不行說你了,賤人你才是和那法師開黑的吧?我跟小米在野區打著,你在中路幫法師清線;我在搶龍了,你在奶法師;我抓人了,你還在跟著法師。我……唉。”
王緯還想再把我和李勻在遊戲裡的種種劣跡,都一一列舉出來,但最後只是歎了口氣。用著幽怨的眼神看著我,臉上寫滿了心累。
我權當作沒看見,拿起一旁的奶茶喝了一口。
別問哪來的錢買的奶茶,問就是施斌送我回來的時候,施斌說工資以我做兼職的形式,每到周末和放假時間,去施斌那裡待著。
為了更符合錢的合理性,施斌打算在每周末或節假日末,把錢當兼職工資的形式給我。
當然,不可能是一次性就把一個月的工資全給,施斌的意思是,每次給倆百左右,節假日的話,就三四百。
一個月下來,基礎的工資就這樣了。
如果還有工資沒發下來,施斌的打算是,將剩下的錢,由施斌來進行管理,在合適的時機時給我。
別問為什麽我會同意?問就是,我沒見過這麽多錢!
像我之前會有事產生對“夢”組織的懷疑是不是傳銷、或者是懷疑是不是邪教什麽的,現在完全不會了產生這種念頭了!
因為沒人任何人跟我說過,給你錢的,不限制你人身自由的組織,會是一個傳銷、詐騙、拐賣等等的組織!
像這些有問題的組織, 都是打著你來了之後,未來會怎樣,會賺到多少錢。但應該沒有一個組織,會像“夢”這樣吧?
不讓你去幻想未來,而是實實在在的把未來預支到現在,而我要做的,僅僅只是按著“夢”既定的未來走下去而已。
在現在,打著四、五千月薪的廣告,就能欺騙到一個人用僅剩的資金自費去外地,然後用著不足一百塊的開銷,就能換來一位不能抵製誘惑的免費勞動力。
相比之下,“夢”似乎除了要求保密之外,並沒有什麽有問題的方面了。更別說“夢”還給錢,還以我能接受的方式來給予這筆錢。
嗯,這算不算偷稅漏稅?
不對,工資低於五千的,收稅都輪不上,我還沒到五千,不用交稅。
“鍵人、小米你去不去吃飯?”
王緯穿好鞋子,站在李勻床前看著我和李勻。
“去。”
我跳下床,拍了拍褲腿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等著李勻下床。
“話說鍵人你又找什麽事做了?怎麽買的起十三塊的奶茶,還敢和我拚煎餅果子了?”王緯拿著手機玩著,順口向我問道。
“有錢了就得去奢侈一下,平時那麽苦,周末奢侈一下怎麽了?”
咚
“666,下次有兼職帶我一個,我都要活不下去了,下星期得吃六塊五套餐了。”
李勻從床上走樓梯下來,一邊穿鞋一邊和我們聊。
“我也不確定還會不會要人。”我睜著眼說瞎話,試圖略過這個話題。
“話說小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