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陳公子在這等一會,我這就去稟報我家老爺。”張管事語甚恭敬。 陳銳:“有勞管事。”
張管事:“哪裡的話,為公子效勞那是咱的榮幸,您先散會心,我很快就回來。”這個陳銳到底是不是天然居的那個陳銳呢?無怪乎張管事這麽上心,自從上次看走了眼,他一直留心,誰想陳銳再也沒來過。隨後洛陽開始盛傳一個不畏權貴的陳銳,還是最近風光無比的天然居的老板,他的直覺告訴他故事的主角就是上次來的那個陳銳,可沒憑沒據,重名也是有可能的。要是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這陳銳的背後有沒有老爺的作用呢?想想就覺得頭大,這種事咱還是別操心了。
不久,張管事就回來了,帶著陳銳到後院去見何進。穿過二十多道道拱門,走了一炷香,這才來到後院。何進正在與夏育談笑風生,旁邊兩位美婦衣著華貴,也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什麽,周圍的丫鬟也都面帶微笑,屋內四角和正中各擺放著盛滿熱湯的青銅大鼎,溫暖如春。
陳銳感到萬分錯愕,這不是要見自己嗎?怎麽會是這樣的場合?
何進對門而坐,先看到陳銳,遲疑了一下,見到跟在後面的張管事才笑呵呵的道:“老夏啊,看看誰來了,你可真給我引薦了一位少年英傑啊。”
夏育見是陳銳,也笑道:“原來是陳賢侄,這段時間老夫我聽的都是你的傳言,這耳朵都快出老繭了,呵呵。”
果然,我就知道都是同一個人,這裡面怎麽會沒有老爺的手腳?憑他一個毛頭小子,哪來這麽大膽子。
“陳銳拜見何公,夏叔父。”陳銳硬著頭皮道。
什麽?這就是那個不畏權貴的陳銳?也不像傳言那樣凶神惡煞嗎,倒是蠻英俊的呢。
這有什麽,人家還是天然居的老板呢,年少又多金,還從不去歌樓舞館,這樣的男子上哪找去?
你們真俗,要我說人家一首短歌行名傳洛陽,這才真是本事呢。
丫鬟們嘰嘰喳喳,連兩位美婦都轉過頭來觀察陳銳,不時點頭微笑。
何進樂呵呵道:“我也不客氣,喊你一聲賢侄吧,賢侄前來有什麽事嗎?”
陳銳算是看出來了,何進其實一點都不在意。什麽不畏權貴,一個笑話而已;什麽天然居老板,一句話就能讓自己餓死;會作詩?不是還有什麽“洛陽八駿”嗎?也沒見怎麽樣啊。讓自己在這相見,不過是為了給夏育面子:你看,我對你介紹的人多麽重視。
陳銳真想一腳把何進踹死,為了這次來,他可是把自己最貴重的“白虎皮”帶了過來,要獻給他的,這下可好,夏育在場,自己怎麽拿的出手?畢竟在他們看來,終歸還是夏育先向何進舉薦的自己,自己現在向何進獻媚卻把老主顧忘了,這夏育能高興?能不給自己小鞋穿?
你陳銳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名頭?還不是人家看我們的面子,至於你本人的拚搏,那只是可有可無罷了。你覺得我們不講理?哈哈,這天下什麽事是講理的?總之有什麽好處一定要先給我們。
陳銳靈機一動,道:“小侄聽說何小姐與夏公子喜結良緣,我與何小姐有過數面之緣,又和夏公子是好朋友,總不能沒什麽表示。這是我們家珍藏的一件白虎皮,留在我手裡也是埋沒了它,不如獻給新人,作為賀禮。”越說陳銳心裡越不是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下人接過包裹,打開,果然一張完整的白虎皮,何進、夏育都仔細的端詳,一點破損也沒有!
何進:“賢侄這真是大禮啊,虎皮我也有,不過這白虎皮也只是聽說過而已,何況沒有一絲破損,真是聞所未聞啊。我真不想把女兒嫁出去了,就把這虎皮留在身邊。”
夏育樂道:“這可由不得你了,要看嫂子答不答應。”
果然,何氏怒氣衝衝的盯著何進。
夏育:“驪兒,難得陳賢侄有這份心,還不謝謝人家?”
夏驪興奮的道:“多謝陳兄,我果然沒白交你們兩個朋友。”
何進:“嗯,你們年輕人就該這樣,多親近親近。”
兩對夫婦又開始討論何時采納,這虎皮到時候肯定震驚全場,什麽兩個孩子八字正對,將來如何如何。陳銳聽的份外刺耳,不一時便告辭出來,夏驪借口陪陳銳也退了出來。
“哎,這結婚的禮節這麽繁瑣,我最近都被煩透了。”夏驪苦惱地說。又何嘗知道身旁的人是多想代替他承受這份繁瑣。
夏驪:“對了,韋寬從長安回來了吧,他可還欠我一匹千裡馬呢。”
“回是回來了,不過他可能在忙他們家裡的事情吧,挺忙的,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陳銳言不由衷的說,看著夏驪那張粉臉,越看越可惡。
夏驪:“那倒挺可惜的,不過你把那袁術直接扔了出去真是給我解恨,嘖嘖,我現在還不敢相信,你就是天然居的老板。我可帶了不少人光顧過你的生意,什麽時候通融一下,讓我也去三樓坐坐……”
陳銳覺得夏驪像個蒼蠅似得在耳邊嗡嗡個不停,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著實煩的厲害。過了一會,夏驪也感到沒趣,他本來也和陳銳不熟,只是想找個借口出來,不過看在禮物的份上和他多聊幾句,很快就自去找他的損友去了。
陳銳獨自在何府閑逛,走著走著就來到上次住的客房,房間裡落滿了灰塵,北風穿過牆縫發出嗚嗚的哽咽,房間裡冰涼刺骨。來到河邊,水面還是那樣平靜,秋水澄澈見底,唯有枯黃的樹葉一片片飛到河面卻蕩起陣陣漣漪。
撲通一聲,一塊大石落進水裡掀起一陣浪花, 坐在水邊的陳銳濺了一身的水。“咯咯“,對岸一個少女巧笑倩兮,不是何寧是誰?
“啊欠“,接過侍女遞來的毛巾,陳銳不小心又打了一個噴嚏。
“咯咯,你這人不是挺機靈的嗎,剛才卻呆呆的,活該被淋一身水。“何寧忍不住偷樂。
“呵呵,你怎麽住在這?我看著房子有些年頭了吧。”陳銳沒話找話,實在不知道怎麽向何寧開口。
“這是我爺爺奶奶以前住的地方,父親、母親他們經常忙得不見人,我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他們去世後這房子就一直空著,我經常來這裡看看。打掃一下房間啦什麽的,我總覺得他們好像還在陪著我似得。”何寧斜著腦袋,注視著窗外的柳樹,那是她出生的時候爺爺親手種下的,轉眼已經十七年了。
陳銳被他優美的姿態和傷感的語氣打動,忍不住道:“聽說你要嫁人了,以後就不能來這了吧。”
何寧神色懨懨的說:“就是啊,所以我現在一直住在這裡,好把以後的都補上,就算以後不能來,也夠了。”
陳銳:“那嫁給夏公子,你是不是不高興?”
何寧:“還好啦,聽說他長得還不錯,也不像一般的紈絝經常喝花酒,我可是陛下的乾女兒,嫁過去怎麽也不會受苦。”想了又想,“不過我還沒嫁過人耶,都說以後婆婆會為難媳婦,你說是不是這樣啊?”想想又覺得自己說的好笑,忍不住笑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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