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下車,付了二十幾塊錢的車費,再望向海大正門口,那座建築規模極大的圖書館時,竟產生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和彼方相比,現世確實要安全、繁榮得多。
但這份安靜,恐怕要成為過去式了。
他略微回憶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課程安排,回想起來,下午是有一堂主課的。
《宗教考古》
大四了,課程已經極其少,一周上不了幾堂課。
程安記得自己還需要上的主課除了宗教考古,還有一門是文化遺產。
他如今學業上基本任務就是寫畢業論文,完成後,等到大四下學期,除非你自己主動要求,或者去蹭課,否則學校並不會專門安排課程了。
“馬上畢業了,還是不要缺課了,而且我記得宗教考古還是一名外校的教授講的課,去聽一下,對我也是有好處的。”
程安去了趟食堂附近的超市,買了新的紙筆和一個記事本,還有一個看似皮質的錢包,這才去教學樓。
時間其實已經遲了十幾分鍾了,他去開了開教室後門,結果發現推不動。
‘見鬼,哪個缺心眼的把後門鎖了。’
程安無語,只能到前門,咚咚咚敲了幾下,才推門走進去。
“張老師好,對不起,遲到了。”程安面不改色,下面好多同班同學哄笑。
本來還有超過半數人在自顧自玩手機,這會兒見有人進來,也是立刻聚精會神地聽講起來。
宗教考古的教授名叫張術升,是一位六十歲上下,年老而不失帥氣和幽默的男子。
今天正在講的內容,是介紹沿海地區,當地民俗中產生的一些極其式微的神明崇拜的知識。
他大約也沒想到還能有人這時候進來,推了推眼鏡道:“嗯,沒事,進來吧。”
“我們繼續說啊,海城其實地處東南沿海,在近現代,捕漁業和養殖業是重要的經濟來源,但實際上,往前推兩千年,你們知道這裡靠什麽吃飯嗎?”
“農耕?”
“也是捕魚吧?以前也靠海啊。”
“難道是打獵嗎?”
“不對。”張術升笑著搖搖頭,眼神中略有遺憾。
這是一種所學所得,後繼無人的空虛感。
就在這時,程安剛坐下,聽到這個問題,回憶了一下,脫口而出道:“采礦?”
“對了,這位同學說的沒錯,看來有相當廣的課外閱歷。”
張術升眼前一亮,他並不知道這同學的名字,但還是誇獎道:“兩千年前,海城周邊這一帶,叫做蟒山,還屬於蠻荒。”
“當時的古代居民,恰逢是生活在第二次冰河紀,野外的動植物大幅度減產,人們不得不開山采石,一邊把高山夷為平地,一邊,也將開采出來的礦石,賣給宗主國,換取糧食和布匹。”
“技術落後,開山時經常死人,又常有大型原始生物的骨骸被挖出,時人驚懼,便開始祈求神明的力量庇佑”
“於是,便有了‘蟒山山公’的傳說,傳聞他施展神力時,可操控巨蟒……”
台下開始有人打哈欠,要睡覺了。
即便是教授講故事,也總是會無聊的。
程安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覺得非常有趣。
“蟒山山公?我記得王鵬變異的時候,用了類似‘請神術’的手段,就是請的山公附體?所以山公其實還活躍在十幾年前的白池山那一帶嗎?它現在還在不在?
“也不一定,
那可能是王鵬從夢境世界帶出來的……” 程安發散思維地想著。
突然,講課的教授停了下來,他環顧教室內稀稀拉拉的三十來個學生,看了看手表,緩緩道:“還有十五分鍾下課,要不然我們點個名吧,好吧?”
“好耶!”
眾人紛紛精神起來,幸災樂禍。
在OOXX的點名中,也是到了下課時間。
張術升宣布下課,完事兒叫住了程安,笑著道:“程安同學。”
“教授您好!”程安不明所以。
“呵呵,不要緊張,我最近在大一有個課題,是戶外考古探索,地點在海城與江省交界處的一處大山裡,那裡的山村,存在一些古老的神像陶俑製作手藝,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過來。”
戶外探索?
機會難得,程安倒是有興趣的。
但是他的時間也由不得自己,13號晚上就又要穿越到夢境世界了。
想了想,他詢問道:“大概什麽時候?”
“暫時還沒有定,肯定是下周,預計十六號至二十號之間吧,你有時間嗎?”
“那我可能要晚點再給您答覆。”
“好的,我的辦公室就在你們校長室樓下那一層,你想好了,可以來找我,我這周會住在這邊。再見,我感覺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這一行上,也可以多花點時間,去走走看看,閉門造車不可取。”
“老師教誨的是,那我回頭聯系您。”
“好。”張術升笑眯眯目送他離開,等全部學生走了,才慢慢悠悠地開始收拾電腦。
……
……
“想不到回答個問題,還能被教授看上,我記得張術升資格很老,在業界內雖然稱不上是學術泰鬥,但也是高貴的正教授啊,而且聽說有希望成為二級教授。”
程安覺得自己現在的‘桃花運’有點旺,畢竟早上才剛剛被選中,成為一名線人。
現在的難題是,該去哪裡找類似的“行業”,去找相應的、受到夢境世界影響、在現實中發生了異變的人呢?
普世行走看著人挺多,但是相對於這茫茫人海,還真是無法追溯。
海城千把萬人口的巨城,只有一千個行走,這找起來,沒頭沒腦的,大海撈針,又不是每個行走都會變異……
對了,我是不是有忘記什麽東西來著?忘了啥……我靠我的魔核!
“等一下!等一下!程安!你等一下!”
程安剛拐下樓梯,想起自己居然把魔核忘在褲襠裡了,頓時覺得別扭起來,剛要找地方去掏出來,卻後面有個女孩子在叫他。
回頭瞥了一眼,發現有三個女生結伴而來。
這是他的同班同學,三年多的老同學了,程安也只能叫出其中兩個的名字,一個叫馮豔,人很普通,但名字比較容易記;
另一個叫做何淺草,名字雖然不那麽通俗易懂,但架不住人家是系花啊,長得甜美漂亮,是學校裡很多男生心目中的白蓮花,還有人說她相貌清純可人的同時,身體發育一點也沒有拉下,前凸後翹的,簡直是‘又純又欲’。
程安對這種什麽‘又純又欲’的爛俗老梗沒什麽興趣,他記住對方單純是因為這女孩家裡有個公司,具體什麽公司他也不清楚,但反正是非常有錢,入學時就給她買了一輛價值近百萬的豪車,常年停在圖書館的地下停車場裡。
剩下一個女生,因為相貌普通,成績也一般,十分不起眼,單純是襯托系花的綠葉,他並不記得名字。
“怎麽了美女,有事嗎?”程安問道。
他當然是喜歡漂亮妹妹的,
但是現在襠部的魔核似乎是因為被他想起來了,所以觸感明顯,膈得分外難受,他隻想快點找個地方去把它拿出來。
何淺草跑到他面前,先是呼哧呼哧地喘了會兒氣,然後用力拍著自己高聳晃蕩的胸:“哎……你,你也走得太,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你!”
少女氣息撲在臉上,軟軟的,熱熱的,令人心癢。
就是這無比做作的姿態,直接把程安給驚呆了。
他看著何淺草明顯精心打扮過,漂亮精致的臉蛋,不可遏製地在心裡對2B警花道了個歉。
我錯了春春姐!你不是什麽燒雞,這位才是正宗的燒雞!
嘶!
這時候,程安覺得褲襠裡的魔核開始膈得疼了,有點不耐煩道:“哦,那你下次多鍛煉吧,幾步路把你喘成這樣。”
“欸???”
何淺草表情僵住,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忘掉了。
“唉你這人怎麽說話哦,淺草這麽辛苦追你,你還……”旁邊不知名的小妹子開始數落程安。
“沒什麽事的話,能閉嘴嗎?”
程安怫然不悅瞪了她一眼。
他感到蛋蛋都被魔核頂得開始痛了,這女人還嘰嘰喳喳的煩不煩!
“我……你……”
大概是程安此刻痛的略有些不能控制表情,稍微凶狠了一些,這女生被他瞪了一眼,嚇得臉都白了,講話都不利索。
程安自己並不知道,作為一名徒手殺‘人’過的凶徒,人的惡氣會被逐漸體現在眼神, 表情上,對普通人的壓迫力是很足的。
所以,很多時候,一些受害者,尤其是女性、小孩等等,面對殺人犯時,甚至很難提起勇氣去反抗。
何淺草本來也有點不開心,結果她沒看到程安的眼神,倒是注意到他褲兜裡的手,在不斷地撥弄襠部的位置,似乎有些尷尬的樣子。
“啊這……他不會是看我給他撒嬌……起反應了吧?哈哈哈,我的魅力真大!”
她心中偷偷一笑,故意咬了咬粉嫩紅潤的小嘴,軟聲軟語道:“程安,那天講座上,你的發言很精彩,我覺得你很有見識,我想和你多熟悉一下!
“你晚上有空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晚飯嗎?”
系花主動發起邀請。
原來是這事,還真走桃花運了?
程安無語,這本來是好事,但奈何他的牛子此刻反而不允許了,已經開始鑽心般的疼痛了。
“今晚是吧?好的,晚上電話聊!我先走了!”
說完,程安找準了廁所的方向,刷一下幾個箭步,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唉,他這人怎麽這樣啊?淺淺這樣主動約他,他還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以為自己是誰啊。”馮豔這時候開口打抱不平。
“額……哦,是,是吧。”無名女孩現在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何淺草則是隱藏自己的輕蔑,微微笑道:“你們都弄錯啦,他見到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她想著剛剛程安捂襠逃走的樣子,舔了舔紅潤的嘴唇,心中甚是滿意。
完全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