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傳來,二部中郎將王齊犯難了。 他在城牆上踱步思索良久,心中依舊沒有適合的人選,正在焦急之時,一旁的幕僚司馬輕步上前稟告道:“王大人,屬下舉薦一人。”
“誰?”王齊霍然轉身,驚喜問道。
“大人還記得昨日替我軍挽回顏面的那一箭否?”
“當然,你的意思是……”
“射箭的勇士正在我部之中,大人何不令他出戰?”
聞言,王齊擊掌笑道:“甚妙,就如此般,傳令請那位勇士代表我部出戰。”
聽完幕僚司馬一通慷慨激昂的述說,正在城內軍營休憩的吳玄恍然笑道:“大人之意,是讓在下出城對陣敵將?”
“對也!你可否願意?”
“軍令如山,吳玄豈能不從,待我整裝著甲,片刻便出城殺敵。”
盞茶時間,一聲紅色戎裝的吳玄策著赤風駒穿過隆隆洞開的城門來到了城外,一片鋪天蓋地的呐喊呼喝震得耳膜隱隱作痛。
城門外已有兩騎矗立等候,一人黑臉短須膀大腰圓;另一人長須拂胸不怒自威。
見吳玄飛馬而來,長須武將微笑開口道:“小將年齡幾何?竟能代表二部出戰?”
吳玄勒馬拱手道:“在下行年十八,雖則年輕懵懂,然也有滿腔報國之心。”
“還不到十八歲?”黑臉武將咧嘴笑道:“二部當真沒人也,竟派一個娃娃前來,也不怕貽笑大方,哈哈哈。”
吳玄微微一笑,也不搭理他的譏諷,目光遠遠地落在了青蒙蒙的叛軍陣中。
叛軍八十面牛皮大鼓同時開始了沉雷般轟鳴,鼓聲方落,叛軍陣中驟然卷出一騎,馬上騎士長發飛舞肌肉虯結,手持一把青光閃閃的大斧,他策馬沿著陣前囂叫飛奔,越軍刀劍齊舉全力呼喝,頓時一片歡呼狂喝。
上官若溪見城樓下的已方三名武將已做好了出擊的準備,纖手一揚沉聲道:“擂鼓!”
三十名擊鼓手用力掄圓的胳膊,粗壯結實的木製鼓槌擊打在牛皮戰鼓上猶如沉雷劃過。
長發叛將聽聞齊軍出陣鼓鳴響起,精神不由一振,調轉馬頭朝吳玄他們斜衝而來,氣勢有增無減。
黑臉武將見狀,迫不及待地一拍馬背:“第一陣交給我,你們兩人休息便是。”話音落點,胯下駿馬已是嘶鳴飛出,卷著一圈煙塵向長發叛軍迎了過去。
兩騎瞬間馳近,隻聞“砰”的一聲精鐵震音,黑臉武將頓覺一股大力從長刀上洶湧而至,握刀的右手竟忍不住一陣酸麻,大驚失色下,急忙用長刀順著長發叛將凌空橫掃的大斧一絞,想用巧力躲過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長發叛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兩馬交錯的那一霎那竟驟然變招,手中大斧向背後一掄,另一隻手竟從後面反手穩當當地接過斧柄,如此一來大斧便圍著他劃出了一個弧形圓圈,帶著破空的嘯叫轉眼便飛到黑臉武將身後。
隻聞“噗”地一聲悶響,漫天飛灑的血霧中,一顆人頭高高飛起,人頭分離的黑臉武將連慘叫也沒發出一聲,便跌落馬下。
一片沉默,雙方將領士卒盡皆睜大了雙眼。長發武將臨空抓住落下的人頭,勒馬哈哈大笑,顯然是沒費多大力氣便輕易取勝。
猛然之間,叛軍陣中旌旗飛舞戰鼓轟鳴,一片震天撼地的歡呼聲響徹天宇;反觀城樓上的齊軍卻相顧失色默然無語。
上官若溪俏臉倏地一沉,喝令道:“起鼓再戰。”
城樓上鼓聲再起。
長須武將轉頭沉聲道:“小將軍,這賊子當真武勇過人,單單兩招便將張軍候斬落馬下,為保萬全,此戰交由在下前去對陣。” 吳玄劍眉一擰,詢問道:“將軍可有把握獲勝?不如由我來對敵?”
長須武將哈哈一笑:“小將當真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你在旁掠陣便行。”說罷提起手中長戟飛馬而出,嘶吼喊殺著向長發叛將攻去。
長發叛將見狀一聲大叫,拍馬迎來,手中大斧揮舞得宛如一輪明亮的半月,轉眼便與長須武將飛舞的長戟戰在了一起,一時間火花亂竄,金鐵交鳴聲震人耳聾,轉眼便交擊了百余下。
兩人雖看似不分勝負,然則叛將勢大力沉,一把攻來的大斧又沉重無比,長須武將雙手虎口早已是震得又痛又麻,戰到最後,竟壓得胯下戰馬“希聿聿”地雙腿一軟,栽在了地上。
還未等長須武將起身,叛將手中大斧已是如影隨形般緊隨而至,一聲慘叫伴著一蓬血霧響起,長須武將倒在地上頓時沒了聲息。
長發叛將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手中大斧直指襄陽城樓,充滿著不屑和蔑視的意味。
兩陣皆敗,齊軍盡皆一片難堪的沉默,連助威呐喊的力氣也仿佛失去,唯有城樓上的幡旗獵獵風動。
正在此時,一道紅色閃電風馳電騁疾馳飛至長發叛將身前,還未等他愕然回神,一道閃爍的青色弧光已是當頭斜劈而下。
馬快,人快,刀快,兩騎交錯而過,一顆長發散亂的頭顱隨著激濺的鮮血落在地面,噗哧哧滾了一丈之遠。
“勝了?”城樓上的齊軍愣怔呆滯,張大嘴巴望著那道紅色閃電,但見大紅鬥篷,猩紅軟甲,火紅戰馬,如一團燃燒的熊熊火焰般飛掠奔馳,正是齊軍最後一名對陣的武將。
猛然間,城樓鼓聲大振,旌旗飛掠,天摧地塌的歡呼聲震得天地嗡嗡作響,人人皆是熱血沸騰嘶聲呼喝。
上官若溪暗暗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心弦終於舒緩了些許,明亮的美目緊緊跟隨著那一道飛掠的紅色閃電,然而終因距離過遠,始終看不清馬上騎士的容貌。
“此人是誰?”上官若溪問向中軍司馬,目光卻依舊落在紅甲騎士身上。
中軍司馬思忖答道:“是王中郎將舉薦的人,聽說好像是一個幕僚司馬,具體情況屬下也不是很清楚,要不去二部問問?”
上官若溪搖頭道:“不用,還有兩局未比,最終勝負猶未可知,先等等再說。”
見已方武將落敗,駟馬戰車上的趙牧頓時黑了臉膛,嚴格來說,那齊軍敵將快如閃電的一刀說是偷襲也不為過,然則又能如何?人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光芒正大地飛馬上前,總不會還提醒你當心也!要怪也只能怪已方武將太過大意。
心念及此,趙牧大手向後一招,沉聲開口道:“傳令夏霸出陣,將那敵將狠狠地給我劈為兩截。”
片刻之後,叛軍戰鼓又是大作,一個肌肉虯結的青衣大漢騎著駿馬越眾飛出,手中的大刀在陽光下劃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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