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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都九曜八極七元六司五老爭道果》第220章 貪狼星現!神器……毀滅?
  “拔營!”

  薑塵輕喝一聲,驟然傳遍全營,車轔轔,馬蕭蕭,二千青州士卒弓箭各在腰,整裝待發,踏步向南。

  墜龍崖,向南直行九十裡,便是樓蘭國都所在。

  若是沿著北蛟山山勢,向東南方向延伸一百五十裡,則是征西軍大營所在位置。

  “勾三股四弦五,讓我算算……”

  薑塵騎在老青牛背上,默默一算,發覺樓蘭國都與征西軍大營的距離,恰好是一百二十裡地。

  對於全員武卒的軍隊來說。

  一百二十裡,可謂是兩軍對壘的安全距離。

  青州兵這一階級的武卒,縱使爆發全力,也需要耗費數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方能奔襲如此漫長的距離,且必然耗去體內大多數氣血,難以立即投入戰鬥。

  但是——

  昨夜子時三刻。

  青州軍三大武侯及二萬青州軍,皆被困在沙海囚籠之中,導致征西軍大營空虛。

  大將軍衛煊身旁,只有千余親兵守衛,以及萬余民夫,樓蘭方面,若是趁此時機,興兵突襲……

  那可就——

  大事不妙了!
  薑塵扭過頭,詢問道:
  “老屯長,征西軍大營,是否安然無恙?”

  張百歲先是一愣,隨後也立刻反應過來,勃然色變:

  “不好。”

  “咱能想到的,樓蘭方面,自然也能想到。”

  “恐怕青州軍被困沙海的那一刻,樓蘭就立刻派遣了勁旅,突襲大營!”

  …………

  北蛟山余脈。

  空氣格外沉悶。

  大將軍衛煊沉浮戰場數十年,一眼就判斷出大營空虛難以久守,便立即帶領上萬民夫,及千余親衛,攀至一處百余丈高的山峰,喚作麥積山,這處山峰頗為陡峭,但頂部卻極為平坦,是易守難攻之地。

  雖然已經在各面山坡布置了大量的陷阱,不過樓蘭軍尚有足足一萬士卒,以及五位樓蘭屍骸武將,誰也沒辦法準確算出,前來突襲的軍隊,究竟擁有何等實力?
  所以。

  衛煊神情冷峻,心中沉重無比,但現實中,卻連一絲猶豫也不曾有,立即發布軍令,向民夫許諾,若是參與戰鬥的話,等到戰鬥結束,可優先被選為青州新卒。

  所有人都十分清楚,這一軍令的本質:
  炮灰!

  讓數千民夫的血肉之軀,耗費樓蘭突襲軍的體能。

  若能活下來,當然能獲得晉升武卒的優先資格,但若是死了,自然是一切皆空。

  這很殘酷!

  但沒有辦法。

  戰爭從來容不得半點溫情。

  很快。

  約有三千身強力壯的民夫,主動響應了軍令。

  他們並未達到青州兵嚴苛的戰力要求,響應軍令,是凶險與死亡,卻也是他們擁有“軍籍”的唯一機會。

  “足夠了,再多,反倒容易影響青州兵們的發揮!”

  衛煊思索片刻,將剩余的大多數武器分發給這些民夫,然後將半數民夫塞入山峰東面的防線,剩余一千五百名分別塞至南、西、北三面防線。

  所有民夫,都披上了青州兵才有資格穿戴的上等鑲鐵青袍,大大增強了生存能力。

  同時。

  他在東面防線,也留下了一張底牌。

  只有在最關鍵時刻,才能動用!
  …………

  半個時辰後。

  西方的天空,隱約出現了一條黑線。

  繼而,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踏聲漸烈,頗有一種金戈鐵馬、血戰將至的氛圍。

  伴隨著大地的顫抖,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殺氣,席卷而來,令山峰防線的諸多武卒及民夫聞聽此聲,驚顫得呼吸停滯,心跳暫停,恨不得轉身就逃。

  足足上千名黑袍騎卒,騎乘著高頭戰馬,飛快奔至麥積山腳,後面還跟隨著足足四千樓蘭步卒。

  然後,一位身著黃金盔甲的中年男性將領策馬而出,冷冷凝視著不足二百丈高的麥積山。

  此人,正是同青州第十八營打過數次交道的老冤家——養雲狼。

  國都一日一夜的血戰中,他成功憑著危險感知的才能,躲避數次凶險,成了樓蘭內少數幸存的武將。

  樓蘭王燕鎮惡亦大手一揮,任命其為:

  “驃騎大將軍!”

  也正是這一尊貴身份的加持,令他不僅得到了四千步卒的控制權,還擁有了另一重身份。

  “貪狼分命!”

  多次提前察覺到危險然後成功逃生的經歷,再加上“驃騎大將軍”的高位,四千步卒的支持,令養雲狼成功得到貪狼星的深深眷顧。

  並且。

  貪狼星還額外降下一道頗為古怪的許諾:

  “若能斬殺一名喚作‘薑塵’的大衛武官,可晉升成貪狼真命!”

  養雲狼總有種錯覺,自己並不曾達到貪狼星的選材標準,僅僅是因為自己同那薑塵有些仇怨罷了……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所以。

  貪狼星才選中了自己。

  “不可能,能成為貪狼星命,全靠我自己努力!”

  養雲狼嘴角揚起自信,騎乘著高頭大馬,抬首凝望山峰,舔了舔嘴唇有些饑渴地說著:

  “也不知那燒餅百將薑塵,是否在這山營之中?”

  話音剛落。

  咚!
  咚咚!

  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

  屬於樓蘭的染血旗幟,隨之飄揚。

  這一刻,無論是樓蘭方,還是衛煊方的武卒,皆神經繃緊,遙遙相望,一股凶厲爆烈的殺氣醞釀於戰場,直衝天際。

  轟!
  風雲變色!

  雲層漸漸漆黑,似是快要落雨,空氣顯得格外沉悶。

  “護我樓蘭,殺盡東蠻!”

  養雲狼高舉手中利劍,劍鋒直指麥積山,用盡全身的力氣暴吼一聲:“全軍出擊!”

  數千樓蘭士卒聞言,皆臉色血紅,持握著刀兵,踏步殺向麥積山。

  “弓箭手,準備放箭!”

  另一道截然相反的吼聲,在麥積山戰場上空,洶湧回蕩。

  在蒼涼的號角聲中,傳令兵們將衛煊的命令,快速傳遞至每一隊士卒的耳畔。

  衛煊立於高處,凝望戰場,暗暗歎息著:

  “人數太多了。”

  “若是沒有援軍的話……”

  麥積山上,雖有萬余人,但真正擁有實際戰力的,也不過是那一千名青州精卒。

  他們,能否抗住五倍的兵力呢?
  踏!
  踏踏!

  大地微微顫抖著。

  數千樓蘭士卒,隨著戰鼓聲重重踏步前行,一步步登上麥積山,衝破陷阱,劈開荊棘,默然忍受著箭雨的侵襲,腳步緩慢,卻像是一群受傷的餓狼,凶惡至極,不肯後退半步。

  約十余息後。

  樓蘭大軍終於奔至青州軍陣前,舉起屠刀,混雜在陣列中的民夫,猶如秸稈一般飛快倒下。

  慘烈的近戰廝殺,開始了!

  進入肉搏戰後,雙方的傷亡都開始飛速增加,短短百余息時間,就出現了上千人的傷亡。

  尤其是東面防線,民夫死傷慘重。

  濃鬱暗紅的血液瘋狂流淌,幾乎匯聚成了一條細小血河,甚至有數塊櫓盾,漂浮表面。

  伏屍百千,流血漂櫓!

  所有人,都深深感受到戰爭的殘酷與血腥!
  也正是此時。

  養雲狼忽然下令:
  “向東面發動猛攻!”

  士卒聞聽此命,也立即向麥積山東面靠攏,然後驚喜發現,看似人數最多的東面,才是外強中乾,是陣列最薄弱之處。

  只因——

  這裡的民夫數量太多,所以隻留下了百余名武卒。

  短短十余息時間,東面防線就遭到了數次猛烈衝擊,陣列岌岌可危,仿佛下一刻就將崩潰瓦解。

  “就是現在!”

  衛煊用拐杖重重捶打地面,發生激烈響聲,明明垂老如凡俗百姓,其長年累月積累的上位者威嚴,卻讓所有士卒無比服從。

  “投放滾木!”

  “投放滾木!”

  “投放滾木!”

  三名傳令兵,以最快速度,將軍令傳遞至東面,後方未曾參戰的民夫,也毫不猶豫地將成百上千根滾木,瘋狂滾落而下。

  這就是大將軍衛煊的底牌!
  看似兵力雄厚,實則武卒數量極少,當敵將發覺到外強中乾的破綻後,自然會聚集兵力於東面。

  然後——

  無邊滾木蕭蕭下!
  成百上千顆巨大圓木樁,順著山坡飛速墜下,將聚集於東面的大批樓蘭士卒,重重碾壓而過。

  這一神乎其神的戰術,至少令五百樓蘭士卒當場身死,以及上千士卒受到輕重傷害。

  養雲狼這才意識到:

  自己不過是看到了東面防線的第二層。

  而那該死的大將軍衛煊,則站在了第三層,將自己戲耍了好一通。

  “老東西!”

  “居然敢耍我?”

  養雲狼低聲嘶吼著,猶如發狂的野獸,眼眸死死凝視著山峰頂端的老將軍,憎恨不已。

  欲除之而後快!
  暴怒中。

  養雲狼不再留手,當即拿出最終底牌。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臭烘烘的驢蹄,然後持刀削去腐爛角質層,快速修理了起來。

  當驢蹄恢復如新的那一刻。

  一股極其玄妙的氣息,登時散作數千微光,分別沒入黑袍騎兵們的腳下……準確來說,是那些高頭戰馬的馬腳。

  “匈奴秘術:修驢蹄!”

  此乃匈奴巫祝們極少外傳的稀有秘術。

  一經發動,便可令馬蹄套上一層額外的驢蹄,可讓馬匹安然縱橫於各類危險環境。

  很快。

  上千匹戰馬的腳,便如烏雞一般黑得透亮。

  養雲狼大喝道:

  “吾來之前,大王以許下承諾,斬得東蠻大將軍項上人頭者,封萬戶侯,賞黃金萬兩!”

  重獎之下,必有勇夫!
  殘余樓蘭士卒,在金錢與地位的刺激下,再度恢復了士氣,向麥積山發起衝擊。

  而一千名黑袍騎兵,亦排成了恐怖的陣列,周身赫然閃耀著淡淡血光,在驃騎大將軍養雲狼的率領下,轟然從東面奔襲而上!

  他們。

  才是養雲狼手中的真正精銳!

  更加可怕的戰鬥,就此拉開序幕……

  而此刻。

  眾多青州老卒的面龐,都顯現出一抹驚慌,完全不知該如何對抗此等恐怖騎軍?
  …………

  殘陽。

  斷肢,屍山血海。

  這場發生於麥積山的血腥戰鬥,從辰時三刻,一直持續到了寅時,山坡遍布破碎的屍體,有樓蘭人,也有青州軍的。

  這一刻。

  幸存的青州軍,哪裡還記得“秦法派”、“漢律派”之間的可笑爭鬥,也不在乎武卒與民夫之間若天淵一般的階級差距,就連寥寥十余位軍法官,也早已加入戰鬥。

  所有人,皆齊心協力,奮戰到底。

  “你們辛苦了。”

  衛煊拄著拐杖,凝望四周幾乎人人帶傷,心中不由愈發懊悔。

  後悔自己當年,為何要貿然舉行儀式,衝擊武聖境界?一著不慎,便是修為全數崩解。

  時至今日,就連蠻夷武將,也敢揚言,要斬下自己的頭顱?
  “可笑,可笑啊……”

  驀然間,衛煊生出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淒涼感受。

  一旁的軍法官馮權,也手捧著一頂人面黃金冠冕,有些無奈地給出了更壞的消息:
  “大將軍,征軍冠冕閣下本就不善戰鬥,阻擋養雲狼及上千騎兵,足足數個時辰,已經快到極限了。”

  聞言。

  征軍冠冕當即裂開縫隙如人口,大聲罵道:

  “胡說,本冠冕天下無敵!”

  “實在不行,你們把本冠冕的嘴巴撕爛。”

  “以本冠冕破碎毀滅的巨大威能,足以殺盡山下那群該死的蠻夷!”

  衛煊當即拒絕,嚴肅道:

  “不可,閣下乃是我青州軍的根本之物,縱使士卒全數戰死,也不可使得你有半分損傷。”

  話音剛落。

  山坡處的迷霧,陡然消失。

  麥積山防線,再也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抵擋養雲狼的兵鋒。

  “兒郎們,隨我衝!”

  養雲狼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帶頭衝鋒,其身後亦綴著八百鐵騎,自山腳處,席卷奔襲而上。

  眾多傷兵及民夫皆面色蒼白,雙手顫抖地持握著兵刃,眼睜睜看著騎兵洪流悍然衝擊而來。

  征軍冠冕急切不已,話如連珠:
  “快點!”

  “要來不及了!”

  “快點撕碎我的嘴!”

  “本冠冕就算是死,也絕不落在蠻夷手中!”

  衛煊忍著悲痛,如雞爪一般瘦弱的蒼老手掌,分別扯住了征軍冠冕的兩邊嘴角。

  卻在這時。

  征軍冠冕忽然一愣:
  “等等。”

  “放手啊,好像來人了……”

  “誰?”眾人異口同聲。

  衛煊則冷靜補充切問了一句:
  “是敵是友?”

  征軍冠冕扭動帽身,雙眼瞟向西北方向:
  “來了。”

  眾人抬頭望去。

  卻見:

  雷霆破音!

  一記蘊含著“箭意:李廣射虎”的箭矢,如赤紅流星一般,自西北高空,遙遙激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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