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讕瑟……”花青焚回頭望向屏障外的那位青年,神情複雜。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寒天笑了,笑聲越來越大。
雖無一言,笑聲中卻好似夾雜著數不清的情感,其間有兩分悲歡、兩分痛苦、三分無奈,還有三分蒼涼。
“呼~”寒天冷冷道:“朕,合風雨之志、匯繁星之芒、聚日月之息,為先天靈氣所化。先人發現了火,以此創造文明。朕於誕生之日起,便屹於火之文明彼岸,便與整個世界為敵。吾乃世界意志衍化,為了平衡陰陽,為了秩序,亦為了整個世界。所以世界,從來就不會審判寡人,否則寡人也不可能繼承古神的位置……”
“嗖!”寒天話音剛落,一顆子彈由遠方飛來,從寒天的眉心穿過。
“喲,你還好嗎?”清朗的青年男聲由遠及近:“因為我知道子彈傷不了你,所以我才開了一槍,然後是因為我怕你沒看到我。”
聲音從身後那高大的樹冠上方傳來,讕瑟抬起哭喪的臉龐向上方望去,卻被一件厚重的黑色防彈背心砸個正著。
“呀,真是不好意思~”青年嘴上說著抱歉,語氣卻絲毫沒讓人這般覺得。
他縱身一躍,跳到了屏障外邊,也正好在讕瑟身側。
“孤玨?”屏障內的花青焚訝異地喊出青年的代號:“你怎麽來了?”
“說來話長……”
“那請你長話短說。”
“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嘛。”孤玨笑道。
簡單的寒暄之後,孤玨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褲腰帶。
“對了,小花花。男人卸裝你可看不得喔。”孤玨補充道。
“有什麽不能看的?難不成你褲襠裡還藏了毛雷?”花青焚俏臉微紅,嬌嗔道。
“嘿嘿嘿,小花花,你猜錯了。”一邊說著,孤玨解開腰帶扔到一旁,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不僅僅是一條單純的複式皮腰帶,上邊竟還掛著兩排密密麻麻的彈藥。
接著,孤玨摘掉耳機、俯下身子、挽起褲腿,從小腿處各解下兩把短刀。
最後又站起身,在花青焚面紅耳赤的注視中伸手在褲襠裡掏了掏。
片刻後。
“當當當當!”孤玨炫耀似的揮舞著手中略微發黃的物品:“藏在褲襠裡邊的,是兩個大饅頭噠!”
在場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懂孤玨在弄哪一出。
花青焚面色紅了又白,終於是怒不可遏地大喊了出聲:
“快幫忙啦,你個煲仔!”
“嗨嗨嗨~”孤玨打趣道:“心急吃不到熱饅頭噢。”
說完,孤玨把饅頭拋向身後的讕瑟:“你幫我收拾下裝備,這饅頭就算我請你的。你放心吃,我已經用體溫幫你熱過了。”
看到跟前的兩個大白饅頭,又伸手摸了摸背著的小包袱,讕瑟一怔:“這不就是我的饅頭,什麽時候……”
“嗯~”孤玨扭了扭脖子,舒展舒展筋骨,怡然走進了開啟對內排斥的防護屏障。
“孤玨……”
“別叫這麽親熱嘛,‘小發發’。”
“誰叫你……呼,有什麽作戰建議麽?”
“我的建議是你們出去。”
“不行,怎麽能讓你獨自……”有人插話。
穿戴西裝的斯文男子放松架勢,推了推眼鏡,就連盤繞在身上的青莽也隨之消失不見,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戰爭學院所屬,撤出屏障。”
“可是……”武裝士兵的長官還想問什麽,
卻被打斷了。 花發男子拍了拍長官的肩膀,戲謔道:
“你們要是現在就急著拿個一等功,我們不會阻攔。”
躊躇片刻,武裝士兵的長官也下達撤出屏障的指令。
現在,屏障內便只剩下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自稱是吾、朕、寡人、還有世界意志,而另外一人只有一個知名度極低的代號,他們叫他孤玨。
“就是你吧?”孤玨詢問道:“剛才自稱‘神’的家夥。”
“是‘古神’。”
“那你有啥封號?”
“比較耳熟的是‘寒凜大帝’、‘古神凝熵’。但也有人叫朕‘不妖花’。”寒天看向遠方。
“emm,不好意思哈,都沒聽過。”
“你是在挑釁我?”寒天眼神一冷。
“別。”孤玨攤了攤手:“只是沒想到你竟非常直爽地回答了我的提問,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畢竟人家情商有限嘛。”
“朕本以為你是能夠溝通的存在,沒想到……”
“汗,你找誰溝通不好啊,找我溝通。”孤玨伸出一根小指,目中無人地掏了掏耳朵:“我看,剛才有個和尚很想跟你講道理呢,你也不願意。”
“那和尚,想和我講道理?”
“可不是嘛,人家頌念的經文裡邊可是有著數不清的大道理……”
“死!”似被戲弄, 寒天果斷凝聚出無數冰錐,朝孤玨攢射而去。
火力傾瀉的對象變了,冰錐剛在寒天周身成形,下一刹卻環繞在孤玨的頭頂上空,並以肉眼難辨的攻擊頻率覆蓋。
與火藥碰撞產生的煙塵不同,冰錐突刺後爆發產生的是濃濃的水汽,但結果是一樣的,兩次“火力”的覆蓋都產生了“霧”,令旁觀者看不真切。
“沒問題嗎?”士兵長向斯文男子詢問道。
“我們看著就好。”男子簡略作答。
花青焚在一旁聽到士兵長的疑問,略作補充道:
“孤玨,雖然還很年輕,但在內院有多少老師都未擁有的特權。所以,請你相信他的實力,也請你放心。”
“可是,您也如此年輕便擔當了貴院的老師,難道他……”
“嗯哼~”花青焚微笑道:“你想多了,孤玨現在還只是一個戰爭學院的學生。”
“啊?”
“說來話長。孤玨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不便多說。可能正是因為他身上所具有的特殊性吧,院內高層對他的要求也會更高。關於他的信息,幾乎都是封存的絕對機密。不出意外的話,此番過後你們都需要簽署相關保密協議。你只需要知道,在孤玨剛進學院的時候,可是擁有著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綽號。”
“孤玨身上具備的特殊性?絕密的封存信息,我明白了。可你所說的綽號?是什麽?”
花青焚似有深意地看著戰場,又似遙望著遠方,緩緩道:
“天賦,褻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