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我喜歡游泳,撲通撲通下水,呼哧呼哧再起來。
只不過別人去正規游泳池,我去野泳。
倒不是因為沒錢,主要是辦卡三百塊錢十次,它明明可以直接搶我的錢卻還給了十次游泳機會,它好善良,淚目。
所以我義無反顧地投入野泳的懷抱。
老家水庫山清水秀,壩底還有一片小湖泊,是水庫水和山泉水的混合,但是也有明顯的憂患,比如它是真的水深。
是個生命和樂趣五五開,抽個筋是真的會死人的地方。
老人常說: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打死的都是強嘴的。我天天強嘴還會水,爺爺奶奶特別不放心我去游泳。
畢竟回不來我爸就要悲痛欲絕地開小號了,這誰遭得住。
不過我依舊義無反顧地去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朋友”。
第一次與它相遇,我在游泳它也在游泳,它滑不溜秋地從我腳邊滑過,乘風破浪式的往山壁遊,隻留下一道細長的白色身影。
觸感有點像吉利丁片放賊多的大果凍,又滑又有彈性硬度。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水蛇,但不是最後一次,因為之後的日子,我老是去游泳,這樣的碰面機會比粉絲見自己偶像的機會還多。
讓我嚴重的懷疑這片水域被這條小白蛇承包了。
至於小白蛇是條什麽蛇,我分不清,我就知道它是蛇。那時候疫情還不嚴重,本文盲還未接受現代文明衝擊,每次見到小白我就在想“小白的各種烹飪方法”。
小白喜歡游泳,回到岸邊又遊回山壁,人多的時候就在山壁的石縫裡看兩眼人類的多樣性又縮回去。人少的時候就會去小瀑布感受水滴,或者盤在水生樹的身上曬太陽。
我和小白把這種互不打擾,各自安好的生活持續了差不多兩個月。
最後的告別則是在一次聚會後,那是我家族聚會,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某位長輩抓來了一隻大黑蛇,起碼有幾斤重,把它跟公雞燉在了一起,他們說這叫“龍鳳湯”。
我突然想起來小白,小白跟這條大黑蛇完全沒法比,這就是小朋友和成年人的差距。
替小白感到悲傷,不知道它猴年馬月才能長那麽大,我含淚幹了三碗蛇湯。
喝完之後我就有一點困,神情恍惚,但是影響不大,我就沒有管它。
“誒,你們知道這條蛇我去哪裡抓到的嗎?”
“你們猜不到哈哈哈,水庫裝山泉水的地方不是要重新修水塔嘛,一挖就挖出來這條蛇!”
水庫的山泉水很甜,經常有晨練的人用水壺裝山泉水回家泡茶喝。
我又喝了一碗蛇湯,心裡想的是,不知道大黑蛇跟小白認不認識,雖然水庫林子大,山也高,看起來蛇就多。
沒一會兒,我渾身開始發軟,額頭臉頰開始發熱,我跟酒鬼叔叔伯伯們打了個招呼就躲回自己的房間。
在又熱又乏力的狀態下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脖子和腰像是被纏住了一樣,感覺非常熱,渾渾噩噩中開始一件一件扒自己的衣服。
太熱了,好像快要被熱死一樣,脖子和腰上的纏繞感越來越強烈,鼻子也非常疼。
一道白光閃過, 我就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白色身影一直跟我說話,被白光籠罩著看不清楚臉,話的內容也記不清楚了,
隻記得白光要走的時候我急忙上前抓了一把,扯住了一條大大的蛇尾,白色蛇尾。 也許是生氣了,白光用蛇尾摸了我臉頰一下。
好吧,其實是給了我一耳光,把我打醒了。
一睜眼床上的凌亂差點把我嚇出心梗,枕頭上都是大片血跡,我的衣服從床上扔到地上,竹席硬生生被掰斷了幾條竹片,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睡個覺戰鬥力那麽猛了?鼻血也能流那麽多?都快趕上我大姨媽的量了。
後來我再去游泳,就沒有看見過小白了,我還特意堅持遊到了十月份,依舊沒有見到那隻愛游泳喜歡曬太陽的小白蛇。
“道長,你說我這是不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因為老想所以才夢到小白蛇的?”
“你家附近有什麽龍王傳說或者關於龍的一些小故事?”
“沒聽說過啊。”
“那你家附近山海湖泊肯定特別多對吧而且肯定是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動截掉一部分談話)你那邊可能是有一條本地龍,然後身邊有很多還沒修煉完成的小龍……就是蛇蟒之類的,你的小白大概就是別人的小弟,至於這條龍它好像特別喜歡人間煙火,所以留在人間保護著這個地方的人們。”
很溫柔的故事,但是我選擇白嫖。
“我那麽貧窮你不是不清楚。”
“行吧,怪不得白蛇給你一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