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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少女異聞錄》五.古榕樹下的黑壇子
  我的好朋友小陳告訴我,她遇到事了。

  “我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纏上了!自從我從榕樹公園回來後就開始不順利,做什麽都亂糟糟的,一睡覺就發夢,全是噩夢那種!身體也特別乏力特別累。”

  她說得很認真,我聽得也很認真,而且我不會說什麽“可能是你最近心理壓力太大了導致的”等等安慰劑話語。

  我只會說……

  “太凶啦!這一定是有年頭的髒東西呀!那麽凶!不過你別怕我有個辦法!”

  看著她信賴的眼神,我就知道事情穩了。

  趁熱打鐵的我快馬加鞭回爺爺奶奶家,心狠手辣地薅走三分之二的柚子葉,這是我奶奶為菩薩種下的重要洗澡道具,雖然臨近觀音誕,但還是希望她不要怪我。

  思考了片刻我給漂亮的觀音菩薩拜了三拜,從供桌上挑了個還算水靈的火龍果走了。

  拿到重要道具柚子葉後,我告訴小陳同學,放水煮,用柚子葉水衝涼,還扯了我奶奶的紅紙簡陋的包了幾片柚子葉給她。

  她問我真的有用嗎?我告訴她一定行。

  畢竟我這可是跟走街串巷的李算命學的,他是個精通心理安慰的能手,算的準不準先不說,起碼安慰老頭老太太是一把好手。

  既然小陳確信自己是被髒東西纏上了,我就不跟她講科學了,反正講了她也不見得會聽,還不如給她一個心裡安慰。

  給了柚子葉我覺得還不夠,便拿了個柚子,扒了皮給她。

  “把柚子黃皮削了,剩下的白色厚皮放水泡,泡個半天擠乾水分,拿來炒著吃,喜歡吃辣就放點辣椒一塊。”

  她眼睛盯著我手裡的柚子肉。

  “摳摳搜搜!”

  “我哪裡摳了!這柚子那麽小肯定酸巴巴的不好吃,而且也沒聽誰說吃柚子能辟邪,早點回家衝你的涼!”

  趕走了小陳,我美滋滋地淺嘗了一片柚子果肉。

  過了幾天,小陳同學興衝衝地跟我反饋,行得通,洗了幾天的柚子葉水,整個人的乏力疲憊都不見了,一覺也睡到了天亮。

  我挺起胸膛,不禁感慨心理作用就是那麽大,但是沒過多久我就蔫了。

  “什麽?”

  “它又來了!你看我的臉,脖子!我天天都在做關於榕樹公園的夢!那個破壇子裡面有雙手掐著我脖子!我現在又癢又頭重腳輕的”

  小陳的臉和脖子出現了大片的紅斑,她還想撓兩下,被我按住了手。

  “你這是過敏了吧?”

  “醫生也說過敏性皮炎,吃了氯雷他定,打了馬來酸針滴了葡萄糖酸鈣,一點用都沒有!”

  她抓住我,讓我一定陪她去一趟榕樹公園,她說要去道歉,指定是那棵心眼小了吧唧的古榕樹乾的。

  “你怎麽人家榕樹了?”

  “我那天和何副在榕樹公園附近等單位的車,天氣熱買了蛋筒吃,還進去溜了一圈……不知道誰把黑壇子擺在榕樹下,我的蛋筒不小心掉在上面了。”

  “什麽蛋筒?好吃嗎?”

  “椰子灰。”

  “哦。”

  榕樹公園在我家江對面,再次感慨江對面真的啥都有。

  三棵古榕聯在一起,朝夕相處,枝繁葉茂,覆蓋面積大概800多平方米,聽說這三棵榕樹在宋朝年間就已經扎根在這裡了。

  “你要說你的椰子灰蛋筒掉人大榕樹身上了,我倒是覺得被樹報復可能性大,但是你掉到一塊別人貢上的黑壇子上……有問題的應該是黑壇子才對!”

  她說,

那是個被紅色布條纏著的黑壇子。  果不其然,我們故地重遊,並沒有發現榕樹下有她說的小壇子。

  這時候我又有了新的問題,問她是不是做夢了,把夢裡的事情當現實了?

  “我和何副一塊呢,她還親眼見到我蛋筒掉小壇子上的。”

  在沒辦法下,我把她帶去永安寺,就是我爺爺奶奶家附近那個尼姑庵,聽說齋飯很好吃。

  寺廟的大殿有三層,一路往上走,畢竟是個大坡,第一層的大殿有三尊大金佛,並排坐著,兩邊是十八羅漢雕塑。

  “這是貼金箔的吧?”

  “可能吧……反正不會是純金的。”

  大殿裡很安靜,沒看到有人,我倆就退了出來,從石梯往第二殿走,第二殿比金佛那邊小一些,擺著一尊等人身高的觀音菩薩像,一旁有著個年紀挺大的尼姑在燒香。

  我們上去攀談,只見這位師傅時不時看向小陳同學,像忍了好一會兒才說。

  “妹妹(方言),你這是過敏了吧?去醫院看看吧。”

  寺後面正好能看見醫院,四舍五入,永安寺就在醫院附近,不由再次感慨,城建鬼才。

  我們倆連忙搖頭,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聽完後師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妹妹,你等下去舊市場最裡面賣草藥的攤位找一個帶方帽子的老瑤婆,跟她買泡澡的瑤藥,你跟她說這件事,再讓她給你一個(方言用詞)XX老樹根,你帶一段時間就好了。”

  我跟小陳同學從殿裡出來,走到山門她就不願意走了。

  “小唐,我覺得這裡好舒服啊,頭重腳輕的感覺沒有了,你看我臉和脖子也不癢了。”

  最後我生拉硬拽把她拉出山門。

  “(方言)泡三天基本好了, 這是我阿公留下的方,他以前是寨子裡幫別人祈福消災的,不過那都是清末民初的老黃歷了。”

  師傅讓我們找的老瑤婆已經八十多歲了,又黑又矮小,但是眼清目明,手腳麻利,立馬切了三包草藥給小陳。三大包草藥加一個磨得噌亮手掌大小的老樹根(原諒我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樹的樹跟)花了小陳二十六塊錢,拎起來太有重量了。

  “小朋友,我這裡還有女人坐月子洗的瑤藥,泡完了身子骨特別好,月子病都找不上你……我知道你倆沒結婚,但是身邊一定有結婚生小孩的女人,多給我宣傳宣傳!我免費送你兩碗涼茶。”

  老瑤婆特別熱情的去洗了大瓷碗,給我們到了兩碗特殊配置的涼茶。

  “我嫂子坐月子用的草藥不會就是這裡的吧?”

  “我覺得應該就是這裡的!我嫂子做月子煮的草藥水還是我提上樓的。”

  我和小陳同學總結出來的結論是:這絕對是家壟斷企業,賣的草藥還真的很有效果。

  連小陳泡了三天的瑤藥浴,臉上脖子上的紅斑都退下來,身上也不癢了,整個人都精神奕奕的了,那截老樹根被她找了個舊市場擺攤會寫對聯會雕印章的爺爺取了一部分雕刻成了木牌,戴在脖子上。

  至此以後再也沒有被噩夢折騰過了,關於她到底是皮膚病還是小壇子導致又或者只是臆想,都隨著安逸地生活回歸到了平靜。

  至於古榕樹下用紅布條纏著的黑壇子,再也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裡面是否有東西和它的作用,大概會永遠是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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