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啊,你要這麽多土雞幹嘛?”
鬧市中,面容慈祥的老人看著蘇牧,他語帶遲疑地問到。
“用來喂養寵物,馬上要資格考核了,我加大了它們的訓練量,最近想著讓它們吃好一些。”蘇牧從錢包裡抽出一疊紙幣遞給老人。
老人愣愣地接過,他乾枯的手抓起一旁的竹籠,狹小的空間裡塞滿了體格健壯的土雞,老人將籠子遞給蘇牧,想了想,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低的問題,“小牧你那一手笛子到底是什麽個原理。”
“簡直太神了,我都沒想過就光吹著這笛子,那些老鼠就聽從你的命名,還擱這跳舞。”
蘇牧接過竹籠笑著回答,“它們只是經過我的訓練才會聽從我的笛聲,執行各種命令,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訓練它們。”
“可真有你的。”老人將鈔票塞進大衣的內襯裡,“就你這一手,說不定那些禦使姥爺們直接讓給你過了。”
“哎,也不知道我那傻兒子現在怎麽樣了,他這麽機靈,應該也能過那考核,也真是的,都不回來看看。”
老人碎碎念著,他似陷入了回憶,嘴角帶笑,蘇牧也沒多作打擾,他打過招呼就此別過。
老人看著蘇牧的背影輕輕一歎。
“這人活得久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能聽勸的,死認一個理的,呵,這圈起一塊地的山林裡面啊,土雞是活得有滋有味,等它上了桌,同樣有滋有味。”
……
地下室中。
蘇牧看著竹籠裡的土雞,像這樣還富有野性的家禽,非常適合作為小黑它們初步的訓練對象。
少年提著土雞將其丟到了地下室的中央,受驚的土雞咕咕咕,踱著步子跑向遠處,它不停地叫喚著宣泄內心的恐懼。
陰影裡睜開了一雙又雙猩紅的眼眸,數十隻狀碩的老鼠漫無目的地遊走,逐漸將它包圍。
蘇牧連通心靈的橋梁,將小黑從意識空間裡喚出。
禦使能夠將禦獸收入意識的空間,蘇牧略一研究便發現,小黑與黑咻們可以分別收入意識空間裡,而它們佔用的卻只有一頭禦獸的負重。
小黑直立起上身站在蘇牧的肩上,它看著來回奔走的土雞。
蘇牧將小黑拿在手裡,一邊揉搓它的腦袋,一邊笑著命令到。
“吃了它。”
黑咻們聞言略微遲疑,它們還未捕食過活著的動物,黑咻們圍繞著土雞緩緩地移動,
土雞見此高昂著頭顱,它張開翅膀聒聒地叫著,看似在示威,實際上色厲內荏,它眼中寫滿了恐懼。
蘇牧略微皺眉,揉搓小黑的力道稍微加重了幾分,黑咻們感受著從意識核心傳來的壓力,呲著門牙,蜂擁而上,土雞驚恐地朝角落縮去。
可是地下室的空間始終有限,土雞被逼到角落的盡頭做著最後地掙扎,它用尖銳的腳趾、鋒利的鳥喙攻擊著靠近的黑咻。
土雞撲打著翅膀,直到有一隻黑咻撕咬下幾片帶血的羽毛,血腥的氣息蔓延開來。
蘇牧張開右手,小黑從他的手掌上一躍而下,黑咻們自覺地讓開。
這是一場血腥的盛宴。
地面被鮮血塗滿,羽毛散落了一地,黑咻們撕扯著土雞在地面上拖行出道道痕跡,猩紅的紋理塗抹在純白的瓷磚上,雜亂而無章。
蘇牧皺眉,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將他的面部輪廓勾勒得深邃,少年的半個身體隱沒於黑暗裡,他淡淡地開口,“再吃一隻。
” 黑咻們瞧見蘇牧的這般可怖的模樣,齊齊愣在了那裡,小黑撓了撓頭,鮮血塗抹在它額頭的毛發上。
蘇牧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他走到竹籠邊,拽出了一隻土雞丟在了地上。
“吃了它。”
少年的話音落下,小黑與黑咻們不再猶豫。
不消片刻地面上隻余下零散的骨架。
看著滿地的狼藉,胡亂的塗鴉,蘇牧的臉上閃過一抹追憶,他想起了前世那些獵人訓練獵犬的方法。
在他前世還未踏上超凡之路的日子裡,蘇牧記得他的家鄉是一處盛產獵犬的地方,那裡的幼犬也會進行類似的訓練,飲得鮮血者將作為獵犬陪伴在獵人的身邊,怯懦逃避著將作為肉狗端上人們的餐桌。
蘇牧想起了一場莽荒的祭舞,那是他在遊歷諸國時的一段見聞。
這些魁梧的大隻佬們相信,將敵人的血液在自己裸露的大胸肌上塗抹成對應的符號,為偉大的神明獻上最好的祭品,他們便會獲得狩獵強者的力量。
“繞著牆邊跑幾圈吧。”
小家夥們聞言紛紛跑動起來。
蘇牧轉過身去,少年臉上的思索逐漸褪去。
血肉能激發原始的野性,而野性能孕育出原始的藝術,薩滿的祭舞、雕刻的圖騰。
這是莽荒的魅力。
蘇牧並不嗜殺。
“但是啊,啃咬、吞噬血肉的過程一定非常美妙吧,就宛若骨製的匕首刺入胸膛,拇指沿著蘋果的縫隙將其掰開。”
“那是殺戮的藝術。”
蘇牧笑著,他的眼眸的深處陡然閃過一絲瘋狂,隨即又消失不見,蘇牧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少年從地下室中走出。
他關閉了暗門,邁步來到了桌前。
蘇牧在將那一批同源的魂種,塞入母鼠肚皮後不久,便有了重大的發現。
此時實驗室裡的籠子已被清空,隻余下了幾個標本陳列在展櫃裡,它們依舊栩栩如生。
蘇牧的目光沒有停留在上面,他徑直地看向了那具展示血液循環的標本,這種模型的製作並不複雜,只需要在屍體依舊鮮活的情況下抽乾血液, 在將塑形的液體注入其中,溶解掉其余的組織製作也就完成。
左邊那隻由紅藍亮色構成的模型是普通老鼠的模型,一旁的是同一胎裡有著暗影異變老鼠的模型,由紅藍黑三色構成。
這種被蘇牧暫時命名為“暗影”的異變是他自意識複蘇以來,在上千次的實驗當中第一次培育出的有著超凡特性的異獸。
雖然其的靈魂依舊弱小,這種暗影異變所具備的效果卻極為強大。
其中黑色的脈絡便是異變產生的根源,模型旁邊的密封容器裡裝著的就是蘇牧從這些黑色脈絡裡提取的液體,它們宛若流動的陰影。
很難想象,生物的體內能夠孕育出分泌這種體液的器官,當這種體液沿著黑色網絡遍布老鼠的全身時,它們便處在陰影化的邊緣,此時若再加上毛發的影響。
這些老鼠便會徹底融入了陰影,化為了四處流竄的影子。
不過強光一照就會顯露原形,好在大部分的環境光只是削弱陰影化的效果。
蘇牧不斷的專研,他最終破解了其作用的機理,這種離奇的事物就像是病毒一般,這種液體能夠使其他的老鼠也出現這種症狀。
只需要拔掉它全身的毛發,沿著幾條重要的穴位劃開大小合適的口子,將其丟進這種液體裡浸泡,直到毛發長出,它也便擁有了這種能力。
“這也真夠詭異。”
蘇牧微蹙著眉頭,他拿起試管朝向燈光,漆黑的液體似在吞噬周圍的光芒,使其呈現的黑色越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