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露出了笑容,他透過靈性的感知看見所有的幼崽都有著同源的靈魂,它們仿若一體而各自又有著些許的差異,類似人的手與腳的區別。
之後只需在它們的狀態還未徹底穩定下來前,將它們的靈魂融合在一起,蘇牧也就完成了初步的目標。
靈魂與生物的物質實體不在同一個維度,但它們之間可以互相的影響。
被褥裡的幼崽還未睜開眼睛,靈魂的同源性讓它們依偎在一起。
蘇牧站立在桌前,漆黑的陰影將幼崽們籠罩,他打開了打開了實驗室裡照明的燈具,突如其來地光亮使幼崽們不安地扭動著。
注視著眼前的一切,蘇牧帶上手套,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使幼崽們的靈魂融合在一起,這點類似於植物的嫁接,初生的幼崽靈魂沒有任何保護,蘇牧拿起靈性之刃在每一隻幼崽的靈魂上劃開幾道口子,而後便將這些靈魂沿著傷口擠壓在一起。
如此,它們便擁有了共同的靈魂。
春去秋來,日複一日。
從逃出福利院到加入當地的幫派,再到圖書館兼職。數年求知和探索恍若昨日,如今的蘇牧已經年滿十六。
此時的少年有著黑色的頭髮和深邃的眼眸,他的皮膚白淨,長年的實驗讓他的身體稍顯瘦弱。
即使每天隱沒在陰暗的角落裡搗鼓著更為陰暗的東西,但在鄰居眼中,蘇牧只是一個讓人憐惜的大男孩。
這樣可愛的孩子,會在每天出門前,仔細打理門前的花草,他的窗前有精致而美麗的花朵,藤蔓長長垂落,為這處靜謐的小區增添綠意。
男孩總是熱情而富有耐心地對待每一個人,給予那些遭遇困難的人力所能及的幫助。
雖然,他每天與都與一群老鼠作伴。
蘇牧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他的懷裡蜷縮著黑色的老鼠。
它是那一批幼崽裡最為特殊的存在,作為這具意識軀體的頭部統禦著其他的成員,就像大腦主宰雙手一般。
這些老鼠共用的特殊靈魂基本滿足了契約的要求。
所謂契約,便是引動這個世界的偉力進行見證,從而形成一份牢不可破的契約,這種難以想象的威力就像一種自然想象般。
蘇牧無法理解,他只有按照自己總結的規律尋找著與懷中老鼠的聯系,逐步強化這種影響。
兩者的聯系建立在他們之間的感情基礎上,這是一種隱形卻又能被量化的羈絆,通過這道羈絆,人與異獸便在心靈的識空間中搭建了橋梁。
借此蘇牧能窺見它們的靈魂本質:
那是一團說不清是什麽的事物,仿佛是由許多隻黑色的老鼠胡亂糅合而成,那些扭曲的肢體好似畸變的腫瘤,但卻都能靈活的運動。
它們的意識以一種離奇詭異的姿態呈現在蘇牧的面前,當他仔細地注視時,便發現。
眼前的畸形肉瘤看似臃腫扭曲,但每一個眼球、每一個肢體都似乎和諧地生長在了一起,縈繞著一絲異常的美感。老鼠們的意識一陣蠕動,由肉瘤轉變為了巨大老鼠的模樣,那是由一隻隻老鼠拚湊的巨大個體。
“這是何等的美麗。”
蘇牧瞪大著雙眼,這種由人為乾預,卻又經過自然生長的事物最能帶給人別樣的靈感。
他從未想過,這樣簡單的組合會產生如此的效果,多麽美妙的設計,猶如康定斯基的熱抽象藝術,感性夾雜著理性。
由肢體構成的長短不一的線,
由眼球和腫瘤構成的大小不一的點。 每一次呼吸、每一此蠕動都會為蘇牧展現那令人酥麻的奇妙變化,這就是生命的藝術。
自由而拘束,詭譎而協調。
“這就是我的造物。”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縈繞在他的心底,就像雄配子從充血的管道中噴湧而出,或是激烈運動後的酣暢淋漓。
蘇牧無比的滿足,他輕聲的呢喃與之簽訂了契約,這股莫明的聯系似化為了實質,此刻他得知了更多與其相關的內容。
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以蘇牧能夠理解的方式呈現在其的眼前。
昵稱:未命名
種族:未知
特性:集群意識
屬性:念能
技能:無
異變:無
蘇牧看著眼前躍動的信息,這些內容似憑空出現,又像是他對其認知的總結。
他能夠主觀地改變其中顯示的詞匯,當蘇牧仔細去思考每一個詞匯所帶有的含義時,他的腦海裡便多出了一些信息。
集群意識:禦獸由複數的個體組織,本身為單一整體。
念能屬性:集群意識構建的靈魂在集中於某一個體時,將會使其擁有龐大的精神力,能使禦獸掌握念能的基礎規則。
……
蘇牧的意識一一從這些信息上掃過,他露出了笑容:“果然,這就是我苦苦尋得的真相。”
“人類之所以能和這些擁有超凡潛力的異獸契約,是因為有偉大的存在為我們搭建起了這條道路,這是多麽偉大的造物,果然,這個世界存在著秘密。”
“那些上層人究竟隱瞞了什麽?”
心裡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更多的疑問由此產生。
蘇牧四歲時擁有了前世的記憶和意識,他逃出了福利院,通過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活到了十歲並取得了圖書管理員的職業。
但一切都到此為止,這個城市有著嚴格的隔離政策,所有居民通往外界的途徑只有資格考核,那些駕馭著強大禦獸的上層人會在一個固定的日子裡,在城市中央的巨大廣場上設立報名的點位,每一個年滿十六的居民都可以報名。
上層人告訴他們,只要通過資格考核,他們就能契約禦獸,就能去往外界。
但參與考核的居民沒有一個活著回到了這裡,城市的居民都說他們有的完成了考核去往了外面自由的世界,有的則死在了試煉裡。
總之,這是獲得自由的唯一途徑。
蘇牧報名參加了資格考核,一個星期後便是考核的日子。
少年的心中隱約存在著些許不安,但實驗的成功讓他浮躁的內心逐漸平靜,蘇牧需要培養並訓練現在這隻被他契約的禦獸,雖然蘇牧的手裡沒有半點培養禦獸的方法,但他的腦海中還留存許多前世的知識。
他可以像培養自己一樣培養禦獸。
對於蘇牧而言,這只是題目的數字不同罷了,解題的思路還是想通的。
“不管怎樣,最初步的培養必定先從改善身體的素質和提升攻擊的技巧開始。”
縱觀生命發展的整個脈絡,戰鬥最初的意義便是將獵物吃進肚子裡,所謂廝殺在於殺,而殺的技巧在於使目標停止生命活動,其中的方法自然多種多樣。
攻擊無非就是給予傷害的過程。
對於老鼠而言,手裡的利爪,鋒利的門牙以及身上攜帶的病菌都能成為攻擊對方的手段。
但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撕咬便是最為有效的攻擊手段,牙齒對於動物而言,從一開始就是以武器的姿態存在著。
所以蘇牧首先要訓練的,便是它們的撕咬能力和自身的移動速度。
制定好計劃,他溫柔地撫摸著老鼠柔順的毛發,老鼠輕輕蹭著他。
少年看著圍繞在身邊的老鼠,他笑著開口“該給你們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他說著,對著懷中的老鼠輕聲詢問,“不如你就叫小黑,而其他的就是你的黑咻,如何?”
圍繞著蘇牧的小家夥們在獲得自己的名字後,眼中閃爍著激動的神采,這是它們的主人第一次主動地詢問它們的想法,雖然蘇牧只是隨口一問,根本沒有在意它們的想法。
而小黑則是輕輕依偎在蘇牧的懷裡。
見此,蘇牧喃喃地低語:
“那麽小黑,我給予了你們生命和存在的意義,你們又能回饋什麽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