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拳頭狠狠砸下,大地揚起一陣煙塵將薄霧驅散。
道德的軀體化為一條流動的陰影瞬間出現在另一處角落,他高舉著右手猛地拍下,正巧擊打在那重新凝聚的鬼祟怪物身上。
一道如同布匹撕裂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公園。
子向的五指忽然收攏。
“抓到你了。”
話音落下,遠處被迷霧籠罩的區域猛得收攏,子向向後一扯,一道人影便被周圍如液體般的空間束縛著,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此時道德的身邊,那隻巨大的冷蜥如替身般若隱若現,它提著一隻破舊的布娃娃跟隨著道德回到了子向的身邊。
“是個具有一定異常特性的詛咒娃娃。”
道德說著,他從製服的側包裡取出了一枚白色的膠囊,在其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便膨脹為一個透明隔膜,將那隻詛咒娃娃包裹起來。
子向微微點頭表示了解,他的目光轉向了那位被空間束縛的人影。
在他模糊的靈性感知中,這個家夥並不是那些承載異常的實體,他更像是一位普通的禦使。
“就地審訊還是先帶回去?”道德詢問到。
“我先聯系監察司,道德你先對他進行簡單的審訊,蘇牧你去看看那隻詛咒娃娃有什麽樣的特殊之處。”
子向一邊點開源網,一邊語速飛快地下達命令,隨後他接通了內部的頻道,向負責處理禦使犯罪的監察司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道德聞言湊到那到人影前,用著不那麽合規的手段進行著短暫的審訊,而那頭被封印的禦獸則被他交到了蘇牧的手裡。
蘇牧看著透明膠囊裡時而逸散為薄霧,時而又化作實體的詛咒娃娃,先前收集的線索逐步聯系在了一起。
他將一隻實驗用小白鼠塞了進去。
只見濃霧湧動,那隻實驗鼠逐漸化為了一具石雕。
見此,蘇牧從皮箱裡取出了那枚石化人體碎片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取得了最後一塊拚圖,所有的線索和那些未被他察覺的細節,此刻在蘇牧的腦海裡連成了一片,由龐大靈性帶來的共情能力,將他代入了凶手的視野裡面。
蘇牧笑了,他明白了。
夜色逐漸深沉,雖然薄霧消散了,但整個公園的氛圍依舊是那般莫名和詭異。
道德黑著一張臉回到了二人身邊,他朝著子向搖了搖頭,輕聲說。
“他腦子裡應該存在著類似噬腦蟲的玩意兒,如果強行查看他的記憶,會這個家夥都會直接死亡,甚至他的靈魂都可能被做了手腳。”
說著,道德深深蹙眉,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道人影,下意識地詢問到,“為什麽幕後之人不在我們抓住的一瞬間奪走他的性命?”
話音落下,子向隨手打開空間的壁壘,將那道人影封存在空間的夾縫中,他朝著道德點頭回應,“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此時蘇牧卻突然開口。
他一手拿著那枚透明膠囊,一手拖著那枚石化人體碎片,面朝二人說到。
“這隻詛咒娃娃攜帶的特性效果,大概率是產出具有石化特性的霧氣,而這枚雕塑碎片應該由此而來。”
說著,蘇牧補充解釋了一句,“這些石化碎片埋藏的位置非常隱蔽,並且它們也被做了特殊處理。”
子向帶上手套接過那枚碎片,將其放在眼前仔細地端詳,他點了點頭,“這確實是石化的人體組織。”
男人說著,
他的神情越發嚴肅,“如果是這樣,那麽那些少女的失蹤便可能與這些禦使有關,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他們必定組成了一個團隊。” “而這個團體對聯盟的危害不亞於這些異常。”
道德皺眉,他低聲破口大罵。
“那這既然是禦使犯案,為什麽負著這一塊的監察司沒有半點反應,一個而一個還不速速過來收拾這個爛攤子,真是絕了,禦使犯案關我們屁事,衙門的那群家夥吃乾飯的嗎?什麽事都往我們異常局推是吧。”
子向輕輕乾咳一聲,示意道德謹言慎行,他的目光轉向蘇牧,在看見其低頭沉思的模樣後,又將目光轉向那些雕塑。
一股莫明的悸動感從他的心底升起,他跟著陷入了思索。
子向似想明白了什麽,他深深看了蘇牧一眼,對著道德安撫到。
“幾乎所有的案件都會涉及到異常,衙門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做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算不以異常為主,但人心更為可怕。”
“再說上面不是都認可了蘇牧的推測,並且其他小隊對此也做出了準確的預言。”
道德聞言微微點頭,他只是單純地不爽其他部門,趁機罵上幾句罷了。
站在一旁低頭思考的蘇牧忽然開口道歉到。
“非常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說著,蘇牧的嘴角略微翹起,他抬頭看著二人,“不過,我倒是一直先入為主地將所謂‘異常’當作‘人’去看待。”
“所以這些人的動機和目標, 應該和我之前所推測的沒有太大的出入。”
“不然他們也不會冒著被連根拔起的風險對我們出手。”
蘇牧頓了頓,他的目光在手中的透明膠囊上略作停留,隨即再次開口到,“我想,那位襲擊我們的人或許只是一個分散我們注意力的耗材。”
“這也是在我們抓住他的一時間,幕後之人沒有將其銷毀的原因,他們的目的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所以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先去阻止他們。”
子向聞言,他的神情變得莫明嚴肅。
此時天空上傳來了螺旋槳旋轉的嗡鳴聲,更多的戰術小隊成員從中速降,另一邊,幾輛特製裝甲戰車從路口駛來,一堆堆士兵將區域封鎖,更多的機動隊分布在四周。
“看來監察司的人手都到了。”
子向輕聲開口,三人朝著戰術機動隊的負責人走去。
走在前面的子向忽然低聲詢問。
“你們說,壞人做了壞事,我們懲罰了壞人,並收繳了他們的作案工具和違法所得,獲得了他們作完懷事後得到的好處,我們還是正義的嗎?”
跟在後面的道德隻覺得隊長這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但他還是認真回答到。
“只要不是我去縱容,只要不是我去默許,自是問心無愧。”
子向聞言滿意點頭,他扭頭看向蘇牧,口中輕聲呢喃著,似在自言自語。
“是啊,當問心無愧。”
此時,蘇牧卻抬頭與之對視,他笑著開口。
“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