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斷罪劍發出的劍光籠罩了蒼天之木,可蒼天之木也並非尋常神器,它體內的能量迅速溢散。茂嚴已經下定了和魔皇徹底劃清界限的決心,借助老者和雨安的力量,三位蒼鬱國的傳人一起發力,抑製住了蒼天之木的應激反抗,讓亦濯可以更加輕易地對蒼天之木的異常能力進行淨化。
只見大地微微顫動,先是無數暗綠色的氣息從大地溢散出來,這是蒼天之木的根系的能量的流失。隨後,蒼天之木的周身粗糙的樹皮和較遠處的樹枝如同地震區中的危樓一樣紛紛掉落破碎。那些前來支援的蒼鬱國的人們也紛紛地上前幫忙接過那些掉落物,防止砸傷人群。
茂嚴看著眼前,那昔日的神樹當剔除了詭異的能量後,竟然進行了這樣近乎於完全的蛻變。蒼天之木看來只是一棵空心木,根系也不穩,力量更是表層的浮誇,這也是為什麽琉藍等人跨越時空操縱的水滴能過那麽輕易地封鎖它的脈絡。這所謂的強大的力量,也絕對無法保障能夠守護的了蒼鬱國的人們。
大樹身上的垮塌還在繼續,它的樹冠也已經無法籠罩整座蒼鬱國主城,它的樹乾也沒有那麽粗壯了。可是,脫掉了灰蒙蒙的外衣之後,竟然顯露出了其內如同翡翠般的綠色,這或許才是蒼天之木最本源的顏色,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生命力的結晶。可那棵樹,僅僅只是籠罩了那座蒼鬱聖殿。
“唉——”茂嚴低下頭,歎了一聲。
“茂嚴,你知道,蒼天之木為什麽當初能生長地那麽快嗎?”老者突然說話,以一種慈祥的話語對茂嚴說道。
“因為……力量……”茂嚴吞吞吐吐道。
“傻孩子,還是一腦門子漿糊啊……那個神秘的魔皇改變了蒼天之木的屬性,讓它成了速生木,並且改變了它的實際生長時間,讓它一瞬間便有了千年的歷史。這力量也絕對是蒼鬱之力,但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樣的力量又怎麽穩定,好在依然是生命,依然在不屈地生長。”老者娓娓道來。
“而且……這也是為什麽,這棵蒼天之木裡面蘊藏的魔皇之力並沒有那麽濃厚,它只是一個催化劑,催化這個神器的能量的快速長成。看來魔皇並沒有什麽想要完全掌控的意思,不然的話,可就不好辦了……”老人竟然笑了起來。
“但是,對不起,如果讓我再次選擇,在那個情境之下,我或許還會……畢竟,我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
“茂嚴,不用說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誰不想對自己的責任負責,誰不想讓自己守護的東西得以保全,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是為了未來的與魔皇的大戰。”老者言。
“謝謝你理解我,我最初也只是在麻痹自己,但當我最終確定這股力量的來源之後,我決定完全舍棄,我不希望我的子民在它的‘庇護’下。”茂嚴拾起了剛才被打落的箐簌鞭,“但是……如果魔皇再次攻來,以我的力量……”
“呵呵,我和她都知道你的顧慮,也都信任你能擔當起蒼鬱國第三任守護者的使命。但是,讓一顆種子長成大樹,必須要一個過程,一個蛻變的過程……你的做法,你的話語,我感受到了你的成長。”老者舉起自己的法杖,“當年,前任守護者,將種子交給了你,將花肥交給了我,我相信,你有可以掌控它的能力了,種子剛種下時會怨恨泥土的潮濕黑暗,它發芽後或許因為自己難以抵擋的巨石而被迫選擇彎路,可當他真正發芽之後……他便勝利了……”
“我的王,
接受我的祝福吧,很多相傳的技藝都在我的法杖的夾層中,最後,讓我們跳起歡快的舞蹈!滿懷希望,來迎接守護者和蒼鬱國的新生!” “前……前輩!”
老者化為光芒,縈繞在蒼天之木的根系上,蒼天之木又一次變成了滿身光芒的巨樹,它的根系漸漸延伸,它的樹冠漸漸繁茂,遮蔽住了蒼鬱國的主城。從蒼鬱國各地飛來的花朵與葉片匯作一條條河流,從各個角度,流向了這個大樹。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跳起舞來,舞蹈是那麽的熱烈。
光芒漸漸消隱,又是一棵巨大的樹木,但,是棵那麽蒼鬱的樹。看起來比之前更加充滿生機,無數鳥兒飛來,在葉間嬉戲。在大家的舞蹈之中,蒼鬱國迎來的她的新生。
前任守護者留有遺憾的花瓣也終於可以安心地粉碎在歷史的河流之中。
老者隻留下了那柄法杖,他與這棵蒼天之木化為了一體,見證著蒼鬱國下一步的成長。
“感謝你,亦濯,我對我當初的行為向你道歉。你是我們蒼鬱國的英雄。”茂嚴向著亦濯鞠了一躬,你需要什麽,我絕對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我希望你……去聆聽你的女兒,還有無數蒼鬱國的人們的聲音……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亦濯看向茂嚴。
“好……我會的。”茂嚴看向雨安,但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索性一起看向了亦濯。
“我有個問題,你的那些力量,並不完全是你所掌控的吧,而且你現在,也無法完全使用斕滄神力吧。所以——你可以不回答——你的力量,究竟來自於哪裡。”
“這,我也不知道……”亦濯回頭看向阡嵐之影,阡嵐之影一字一頓地說:“我的真身寄托在這把斷罪劍之上,在另兩個時空為你支援,願你保護好自己,我們會為你護航,你現在處於一個極其關鍵的時間節點,你將會改變這個世界的走向……下一步請去往茨典國。”
隨後,化影破碎,在地上留下了一灘水跡。
“這是,什麽意思……啊?小鹿,小鹿去哪裡了?”雨安說著。眾人此時也發現,雨安的那頭小鹿不知道為何不見了。找尋一番,也不見影子
但一個一直在觀戰的人說,剛剛無數花葉成河飛往他好像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向北方飛去。
“我們的北方……就是茨典國………”茂嚴說。
“小鹿陪伴著我長大,這次突然離開一定有什麽原因。那,我和亦濯一起去北方,您同意嗎,但是……如今蒼鬱國的建設,我也想……”雨安說。
“好,我同意,你也需要出去鍛煉一下,清光斧裡的力量一直在封印之中,我隨後將它解開,這樣你便可以有更好的提升。這裡的情況不需要你擔心,之前已經讓你付出那麽多了……”茂嚴緩緩說“抱歉,如今蒼鬱國事項眾多,我還需要去各地了解情況以及人才培養。我不能陪著你們去,亦濯,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好。”
“但是很抱歉,我一直沒有離開過蒼鬱國,對於其他國家更是沒有什麽了解,我只知道那邊是一個科技和機械比較發達的國家……我希望,你們在那裡,能獲取一些答案……”
“好……那……”
“你們隨時出發,隨時回來,這裡,是你們的家。”茂嚴說著便拾起老者留下的法杖,呆呆地看著,無限心事在心裡翻滾著想著,別人說的話似乎也都無法聽到了,當他再次抬眼,發現已經又是皓月當空,二人已經離開不見。
“呼,我也能讓時間縮短啊……這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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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阡嵐失聯了嗎?”
“沒錯,我們已經完全感知不到時空亂流那邊的情況了……或許是我們這邊神器能量的衰減吧。”
“我們整合一下信息,看看能不能理出什麽頭緒,好像一和她聯系上就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阡嵐現在的身影也和以前不同,而且,她說話,似乎那麽機械。”
“經過推測,她應該是掉入了一個中間的時空,這個時空可以連接我們和千年前的時空。三個時空通過我們斕滄國的六大神器進行相互溝通……如果這樣說,莫斯卡將他打造的三把劍和阡嵐的至願之淚的幾滴淚水的融合絕對不是偶然……莫斯卡前輩,或許是為了某些事情而打算……他的離去……看來和這件事關系很大……”世桐進行分析,她立刻安排研究人員前往各處進行信息的整合。
“還有,時空的躍遷可沒那麽容易,如果剛好去往一個正好的時空,亦濯繁山正好去了最關鍵的千年之前……阡嵐也正好是在連接兩地的時空亂流……太巧合了,太巧合了。而且……滬元他也並沒有做了什麽別的事情,甚至還救了我們。”龍涯分析到,他是個理性的人,不會因為任何主觀臆斷而影響自己的判斷。
“滬元……”兆雪低下了頭。
“阡嵐姐姐……她又承受了什麽痛苦,我不管!不管是為了什麽,難道讓阡嵐姐姐做出那麽大的犧牲!我能感受到她目前說話已經沒有任何情感了,一定是受到了什麽不好的影響!”候秋生氣地喊到。
“身處另一個時空……一個孤獨的時空……但是,我們是陪伴著她的,既然這把決之劍是交流的載體,甚至在之前救過我們,說明,她看得見我們……大家……千萬不要灰心喪氣啊。她也說了,是我們千萬人的意念幫助了她,我們也的確剛剛參加了一次看起來匪夷所思的戰鬥……可是,我們是在一起的,對不對?我們贏了,為什麽還要這樣垂頭喪氣嗎?既然已經有頭目了……我們,就繼續向前吧!”琉藍看向眾人,鼓舞士氣,源水之泉內的眾人的眼睛終於不再暗淡。
“對!!!!!!!!”候秋的聲音最為嘹亮。
“我們以後絕對還有機會通過決之劍再次和她和那個時空的亦濯和繁山進行交流。希望,還在後面。但是……有一個問題,她說過,下一站要讓我們去茨典國?”龍涯直接將話題轉正。
“經過我們的信息整合,茨典國位於蒼鬱國的北部,如果從那裡回到斕滄國,必須要經過這裡。而且茨典國的現任守護者霍奧奧,是唯一千年未曾變化的守護者,如果我們前往那裡,說不定可以獲取千年前的亦濯一行人的消息。”世桐回答。
“哦,看來,我們需要盡早出發,而且,說不定要帶上決之劍進行和那兩個世界的聯絡。我們目前的任務主要分為——
1、守護好斕滄國,防止其他國家趁機侵略我們。
2、和滬元盡早取得聯系,盡早了解他的動機,如果他有困難,我們也要幫他排解去了解他的苦衷。
3、前任守護者莫斯卡的離去依然謎團重重,我們需要前往調查。
4、最重要的,前往茨典國,看看有什麽千年前的消息,甚至,我們可以直接支援千年之前的命定之人!”龍涯依然是大將的模樣,對著眾人發布命令。
“陸陸現在正在東方帶領海豚行動隊守衛,守衛斕滄國的任務完全可以交給他們海豚行動隊,我對他們的能力很有信心,我們人魚禁衛軍也可以輔助他們的任務。”琉藍說。
“恩,滬元和時風從小關系也不錯,聯系滬元的任務就交給他了。”世桐說。
“不行,滬元的目的還不清楚,我們不能再冒險讓時風獨自去,就怕他再走阡嵐的……我親自出面,和滬元一起,我這大將軍的面子,那小子應該會給吧。”龍涯說著。
“可,你的傷……”琉藍剛想說,可她也知道龍涯的脾氣,只是說安排一些人輔助任務,挑選人魚禁衛軍中戰鬥和治療的精銳,龍涯也同意了。
“莫斯卡那邊,我去吧。”世桐扶了扶眼睛,“如果有一些需要解密的信息,只有我來處理。莫斯卡失蹤在東南方的遠征軍營裡,那裡都是海豚行動隊和神龍軍的精銳,加上被進攻的焰楓國早已潰不成軍,安全應該不成問題,但是,他為什麽要進攻焰楓國……一些外交問題也我去處理吧。”
“必須有人鎮守斕滄國的主城,或許只有我有這個能力,但是如果去往茨典國,還要守護好決之劍……候秋和兆雪兩個人……能擔當重任嗎……”琉藍在心裡想著,沒敢說出來,如今的斕滄國竟然到了無人能用的境地,畢竟很多人,已經不在這片時空了。
“這樣吧,我單獨去找滬元,並且能在北邊和他們聯絡,就讓時風、候秋和兆雪三人去往茨典國進行調查吧。”龍涯說著。
琉藍一想,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雖然有一些冒險,畢竟一旦決之劍丟失,後果不堪設想。她又仔細地想了想,最後下定了決心。
“候秋,我把我的禦聖之杯交給你,你的混元之力雖然已經流失殆盡,但你依然有掌控力量的能力……這個聖杯,會給與你別樣的力量,但願你可以掌握好它……兆雪,你最擅長聯絡和能量支持與恢復,但你的戰鬥力有限,我交給你三把溦雨劍,這是阡嵐留下來的……(當年阡嵐從雨華台跳下,急速趕往忘思川時,曾在桌子上留下了三把溦雨劍)但願在危機的時候,可以保護你,或者說,你也可以迎接戰鬥。”琉藍說到。
“可是您……”
“就算沒有了聖杯,我依然有著力量,或者也可以借助無華之珠的力量……”琉藍笑道。
“大家盡快準備,盡快出發,時不我待!”龍涯發布了最後的命令。
“為了斕滄國的未來,我們有沒有信心!”
“有!斕滄國必勝。”
此時皓月掛上夜空,源水之泉也關閉了,大家各回各處,進行著準備。
“龍涯前輩,您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琉藍問。
“我看到了,我沒敢說……嗯,斷罪劍在命定之人的手上,但繁山不見了,可是,我卻能聽得見他的意念,那個命定之人的劍法,也很像他……”龍涯說。
“嗯……繁山他……”琉藍把頭一轉,拿手抹了一下眼睛。
“還是有希望的……對了,及時教會候秋使用你的禦聖之杯。”
“嗯,這小子還是有悟性的,教起來還是輕易的。”
“哦……”
兩人在夜路上走著,再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