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撿娃讓荷花給徐小安他們收拾出兩間屋子。
“不好意思,家裡只有兩間房了,只能委屈玉姑娘和我那婆姨一屋,徐大夫和廟叔一屋,清哥兒我們許久沒見,今晚我倆擠擠敘敘舊唄。”
撿娃憨厚的笑道,眼裡滿是希冀地望著嚴世清。
“沒問題撿娃,只是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嚴世清頗不好意思。
“嗨,清哥兒你跟我也太見外了,我們可是打小的交情。”撿娃一臉真誠,爽朗笑道。
這村子裡不像城裡,到了晚上還有酒樓、小吃、茶坊、勾欄一類的營生,村裡的一到晚上人們基本上就早早歇息了。
這個時候,徐小安他們自然也只能各自歇息去了。
屋內隻擺著一張床,徐小安聳著肩看著老廟。
“老板,你不能這樣啊,我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啊。”老廟雙手抱胸,哭喪著臉說道。
徐小安扶額搖頭,然後大吼道:“滾,我睡床,我不習慣和男人擠一張床,你睡那。”
徐小安指著屋內一張長凳。
老廟一看,立刻苦著臉說:“老板,你看我都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的,實在是吃不了這苦啊。”
徐小安才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往床上一趟:“老廟,你說你原本便是那靈霧山山神,護一方安寧,就算你成妖了,但我覺得你神性未泯啊,豈會貪圖安逸,自然是晝夜不分護我周全啊。”
老廟哪會被徐小安這些場面話唬住,只不過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妖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無奈的將那長凳擺正,吹著胡子躺了下去,這長凳實屬有些硬,硌骨頭。
“老板,這長凳也太硬了。”
“你忘了你的初心。”
“……”
老廟看著徐小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樣子,恨的牙癢癢,但卻無可奈何。
就在老廟眼熱著徐小安,一臉惆悵時,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了個縫,一個影子迅速閃了進來。
“小玉!?你這是什麽呢?”徐小安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來人頓時有些意外。
佘官玉嫵媚一笑,撩了下發絲:“老板,我這不是睡不著嘛,想找你聊聊人生。”
徐小安面無表情:“有事說事,不要扯這些有的沒的。”
“哎,多情總被無情傷。”佘官玉走到老廟跟前,一把將躺在長凳上的老廟推了出去。
“誒唷,要了老命了,你這長蟲,一點不知道尊老。”老廟滾落在地,一下子嚎了起來。
佘官玉並不理會他,直接坐在長凳上,翹起腳道:“過來也沒什麽事,就是跟你們說一聲,那個叫荷花的女子,居然偷摸給我下迷魂藥,然後我一招將計就計,直接裝暈,跟著便看她去了嚴老板那屋。”
“難道是看嚴老板和他丈夫同床共枕,耳鬢廝磨,心生不滿欲殺人泄憤?”老廟一臉興奮地抬起右手,以掌為刀從上而落。
徐小安看著老廟這一套動作,心想:這老廟怕是好這一口吧,我得防著他點。
想到這他默默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佘官玉更是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啐了老廟一口:“你個老不正經的,一天天總想著這些事兒。”
然後也不管老廟,繼續說道:“這荷花怕是沒那麽簡單喲。”
徐小安突然想到先前在屋後那荷花和一個神秘人之間談話的情形。
似乎是關於那什麽白娘娘。
徐小安連忙從床上起來,朝兩人說道:“走啊,還愣著幹什麽,別老嚴一會兒真被人給謀害了。”
三人立馬朝嚴世清那屋摸了過去。
那屋子裡沒有光亮,但三人隱約聽到裡面有些動靜。
輕輕將那窗戶拉開了條縫,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床前,一動也不動。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三人面面相覷,疑惑這人到底什麽意圖。
而就在這時,那人終於動了,手中似乎拿著一把尖刀。
徐小安三人對視了一眼,最後都看向了老廟。
“又是我?”老廟不滿地嘟囔了一句,立刻一個起身,啪的一聲,他整個人一下子便從窗戶飛了進去。
“休得傷人!”
老廟大吼一聲,一個飛身便到了那人的跟前。
當——
那尖刀應聲而落。
“啊!”這聲音不就是那荷花嗎?
嗤啦——
屋內的油燈被火折子點亮了。
荷花滿臉淚水跌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床上嚴世清和撿娃兩人睡得死死的,這番動靜也沒能將二人驚醒,看來他們應該是中了某種迷藥了。
徐小安撿起地上的利刃一看,與普通的短刀匕首相比,大不相同。
它有些怪異,類似於短劍,劍身是一個三角。
徐小安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短劍。
“這叫剜心劍,專門用來摘取心臟的,應該還有一個圓盤刀。”佘官玉看了一眼便指出了這短劍的來歷,然後將手伸進那荷花的衣服裡,很快便摸出一個圓盤狀,連著一個中空短管的東西。
這圓盤居然是開刃的,只見佘官玉將那三角短劍插入那中空短管中,嚴絲合縫,瞬間組成了一個圓頭帶握柄的刀具。
“三角劍破胸,圓盤劍剜心,故為剜心劍,專取人心臟。”佘官玉掂了掂手中的剜心劍,一臉玩味地看著那荷花。
“不知道你是要取誰的心臟呢?”
佘官玉這話一出,荷花臉上的淚水更盛了。
“讓我猜猜,你怕是要取的是撿娃的心臟吧?”
徐小安一聽,立即聯想到了那個神秘人與荷花的對話。
取撿娃的心臟定然與那白娘娘布施有關吧。
“你是準備取撿娃的心臟獻祭給那白娘娘吧?”佘官玉直接問了出來。
荷花突然捂著臉,開始不斷地抽泣。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但,我要報仇,只要獻祭撿娃的心臟,白娘娘就可以幫我報仇!”
荷花突然擦掉眼淚,露出一臉剛毅。
徐小安搖了搖頭:“為了報仇,就可以親手殺掉自己的丈夫嗎?”
荷花沒有回答,保持著跌倒時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不原本應該不叫荷花吧?”佘官玉突然問道。
此話一出,荷花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