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子目送魔教離開,面色就一直沉暗,默不作聲,天門道人隱隱感到了不祥之兆,上前道:“師父,您坐下歇一歇吧。”陸柏等人也道:“是啊,師叔,剛才全靠你打敗了楊三姐,此後十年,我五嶽劍派無憂矣,咱們也不必忙著回本派。”眾人以為熾焰子是經過了那場惡戰,真力消耗太甚,故此精神不振,因此才提議歇息。
不料熾焰子的情況比他們所想象還要嚴重得多。熾焰子聽了他們的話,望了一望天空,緩緩說道:“不錯,我是應該歇息了。”語氣之中,競似含著無限蒼涼的意味!
天門心頭一震,只聽得熾焰子繼續說道,“天門,你以為是我打敗了楊三姐嗎?”天門道:“我猜想他是受了師尊的純陽功所傷,要不然我東方不敗豈能認輸而走?”
熾焰子苦笑道:“不錯,楊三姐的確是為我所傷,但她雖然輸了一招,卻把我的命給贏走了。”
天門大驚失色!急道:“師尊這是何解?!”熾焰子道:“楊三姐的內力與我不分上下,而她的陰毒內力不知為何還有了純陽之力為佐,相持下去最多也就是不勝不敗之局,最後我以秘法強行瞬間讓功力倍增,方才將之擊退,她雖敗了,但為師也命不久矣。”他頹然坐在地上,說話已是有些氣喘,以熾焰子內功的深厚,五嶽實已無人能及,眾人見他如此形象,無不駭然!
定閑師太忙道:“師叔,我這裡有恆山派療傷聖藥白雲熊膽丸。。。”話未說完已給熾焰子打斷,只見他淒然一笑,緩緩說道:“白雲熊膽丸你留著吧,我用不著了!”
這時所有人已料到他受了嚴重的內傷,但卻怎樣也想不到他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性命即將不保了。原來熾焰子抗禦楊三姐的密宗七梵天,經歷了近半個時辰,被他的陰毒煞氣侵襲,早已深入五髒六腑,縱有起死回生的靈丹,亦難救治!但他仗著深湛純厚的內功,極力抑住,所以剛才不但五嶽中人看不出來,就是東方不敗在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他受傷的深淺,故此東方不敗方才沉默良久,一旦熾焰子倒地,自然就是魔教勝了。
天門心中已知不妙,但還盡量往好處設想,自欺欺人的認為熾焰子自恃內功深厚,不願服藥,正想再勸,熾焰子已繼續說道:“時間無多,眾位師侄,我有幾件事要交托你們。”五嶽眾人同聲說道:“請師叔吩咐。”
熾焰子道:“第一件是你們要趕緊回到門派,將今日之事告知本派掌門,魔教今日挫敗,十年之後必將卷土重來,我們一定要韜光養晦。”此言一出,各派人馬均是感動不已。
熾焰子的眼光緩緩移到了天門道人身上,天門道人已經泣不成聲,熾焰子淡淡笑道:“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現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哭些什麽?第二件事關系我泰山一脈,我泰山派自祖師東靈真人至今已有百年光陰,今日我將東靈鐵劍交予你,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泰山派的掌門了。”熾焰子顫抖著雙手從懷中吃力的掏出一把鐵劍,遞到天門手中,天門抽噎著雙手接過。熾焰子轉頭對其余三派眾人道:“我這個弟子脾氣火爆,如果日後有得罪幾派的事情,還望多家海涵。”
莫大陸柏等人忙不迭的點頭不已,熾焰子為五嶽而命喪當場,這等臨終托孤豈能不應?陸柏費斌雖然看熾焰子死後泰山少一個絕頂高手而竊喜,但是同為五嶽中人,依然心有戚戚焉。
熾焰子繼續綴緩說道:“我本來想回到家中再和門中眾人訣別的,現在想來,也不畢如此多事了,省得彼此傷心,反正有你們替我傳話也是一樣。我死後就葬在華山,不用在千裡運會本派,也不必辦什麽喪事!”
本來在熾焰子開始吩咐後事的時候,眾人都已知其必死,但大家都不忍想到一個“死”字,突然間從他的口裡說出來!眾人陡然震動,天門急忙上前扶他,只見熾焰子突然一笑,雙眼一闔,便已斷了氣息。原來以他的功力本來還可以支持幾天,但他受楊三姐陰毒煞氣攻入五贓六腑,多支持一天就多痛苦一天,因此他累性以殘存的功力自斷經脈而亡,所以在他剛才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那樣的平靜,絲毫也不像臨死的人。
天門還不敢相信熾焰子已死,待到觸手冰涼,探出他的脈息已絕,登時心中大痛,呆若木雞,抱起熾焰子的屍體,雙目通紅,一時間竟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