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雙方再次定下三戰之約,只不過這次是由華山兩派做主角,嶽不群眼中帶痛,目視寧中則道:“寧師妹,你當真是要自絕於華山派的列祖列宗麽?”
寧中則毫不避諱嶽不群的眼光,冷聲道:“嶽師兄,既然你已經叫我寧師妹了,當然知道,無論如何我也會站在衝兒一方,今日你我夫妻情誼已絕,動手時候也不必留情,不是我寧中則命喪此地,就是我手中的寶劍飲你項上之血。”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一陣大笑聲響起:“好,寧丫頭說的太好了。”隨即一條人影飛到近前,原來是一個目光如電翩遷若仙的白發老者,這老者一身青衣,腰懸寶劍,手中提著一顆人頭。
“風師叔?”華山派幾人驚呼出聲,他們雖然知道風清揚傳授令狐衝獨孤九劍,但是沒成想這個老東西居然一直都呆在華山,寧中則更是嚶嚀一聲,撲進風清揚的懷裡不住捶打風清揚的胸膛痛哭不已。
嶽不群目眥欲裂,怒吼道:“風清揚,我師父是你所殺?”
風清揚聞言冷笑一聲,左手推開寧中則,將右手人頭向嶽不群拋出,縱聲長笑道:“錯了,你師父其實是你所殺,如果不是你向寧丫頭透露了這菜老兒假死瞞名的消息,我還真找不著他,早在十數年前,我就挖了你給菜老兒下葬的墓穴,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自然知道這老兒詐死。可是老夫一日見不到這老兒的屍首,一日便睡不安穩,否則豈能讓你這小兒竊據華山掌門這許多年?直到數日前,寧丫頭套出你的話,老夫連夜奔襲,終於將這老不死的宰了,可笑這老兒居然相信我可以放你一碼的話,自絕於我的面前,否則我還真怕他用氣宗最後那招黃蜂尾後針。哈哈哈哈,可惜這老兒白費心機,今日我帶著他的人頭到此,讓他親眼看著我如何將你們氣宗斬盡殺絕。”
也不理抱著菜清屏的頭顱痛不欲生的嶽不群和目瞪口呆的封不平二人,轉頭對寧中則道:“寧丫頭,嶽不群的人頭就交給你了。”寧中則目中含羞,連忙嬌聲答應。
令狐衝也連忙跪倒,高呼:“太師叔。”
風清揚面帶微笑拉起令狐衝,溫和的道:“衝兒,從今日起,你不用再叫我太師叔了,就叫我爹吧。”令狐衝聞言大驚,不由得瞠目結舌,寧中則過來拉住令狐衝,面帶紅暈道:“衝兒,你卻是我和風師叔的親生兒子,以後你就叫鳳師叔爹,叫我娘吧。”
令狐衝固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得瞠目結舌,嶽不群卻是恍然大悟,不由得狂笑出聲,顫抖的手指點指寧中則兩人怒罵道:“好一對奸夫淫婦,真是好算計,難怪你們二人一個放縱令狐衝禍害華山派,一個背後傳授令狐衝劍法。寧中則,難道令狐衝是你的兒子,珊兒就不是你的女兒麽?”
寧中則聞言不但不怒,反而冷冷一笑道:“嶽師兄,難道你真的以為那嶽靈珊是你的女兒?”
見嶽不群聞言如遭雷擊,寧中則冷聲道:“反正你今日必死無疑,我也不妨告訴你吧,算是對你幾十年來對我呵護備至的報答。嶽不群,你難道忘記了,當日你大醉不醒第二日發現自己犯了淫戒?我可以告訴你,那個時候偏偏我再次懷有身孕,正在彷徨無助之時,於是想到了你。當時並不是你犯了戒,而是我在你的酒中下了奇淫合歡散,當晚那個女人也不是我,而是我從山下掠來的一個村婦,在你們二人成就好事後,我便將那村婦丟下了山崖喂狼。所以珊兒和你並沒有任何關系。
” 嶽不群怒噴了一口鮮血,身體已經是搖搖欲墜,站都難以站穩。
寧中則眼中帶笑,繼續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難受,至少我不會讓珊兒親手殺你。”
此時忽然傳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娘!”
嶽靈珊不知從哪裡忽然跑了出來,但他並沒有跑向寧中則,而是奔到嶽不群身邊,伸手扶住嶽不群搖搖欲墜的身體,哭喊著:“爹,莫要如此,珊兒始終都是你的女兒,你始終是珊兒的爹。”
嶽不群本已經心如死灰,如今嶽靈珊忽然喊出的一聲爹,卻讓他的眼睛閃亮起來,但隨即又黯淡下去:“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女兒。”
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師父,師妹能分善惡,可知黑白,師父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嶽不群抬頭一看,卻是林平之白衣如雪颯然而至,見到林平之,嶽不群似見到了希望,開口哽咽道:“平之,師父。。。”
林平之上前按住嶽不群的手臂,低聲道:“師父,禍兮福所倚,今日之事焉知不是華山派重生之時?如今禍患盡去,師父應當高興才是,如今劍宗師叔歸派,叛逆之人盡顯,從此以後,華山再無內患也。”
嶽不群聞言如醍醐灌頂,心中暗道:“不錯,雖然今日之痛若破腹挖心之苦,但家貧出孝子,國亂顯忠臣,在我華山派勢微如此的時候,尚有勞德諾甘願同死,尚有林平之力撐大廈將傾,尚有雖不是女兒卻勝似女兒的嶽靈珊不懼生死,更有雖然勢同水火,但是甘願與華山共存亡的劍宗兄弟,還有左冷禪等盟友千裡馳援,自己為何要喪氣如此?”
轉瞬間,嶽不群目中神光湛然,抬頭喝到:“風清揚、寧中則,今日嶽某誓死也要與爾等周旋到底,看是嶽某血灑華山,還是爾等宵小授命。”
任我行見嶽不群一掃頹廢之極的模樣,反而戰意更勝從前,不由得微微皺眉,哀兵必勝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但是看了看風清揚,心中又不禁冷笑:“在絕對實力面前,再強的意志力又有什麽用處?”
風清揚也是不屑的一撇嘴,淡然道:“不平、不棄,你二人如何?”
叢不棄囁嚅不語,封不平卻直立如槍,朗聲道:“鳳師叔,今日我還叫你一聲風師叔,那是念在你我劍宗同門一場,今天我們不說你昔日假借婚娶臨陣脫逃之事。但是你勾結魔教意圖引狼入室滅我華山道統,我封不平隨不肖,但是身為華山弟子,哪怕不敵, 也勢必與爾等周旋到底。”
叢不棄一向唯封不平馬首是瞻,更是拔劍吼道:“風清揚,誰都有資格說嶽師兄,就算我和封不平師兄也可以說嶽師兄不配掌門之位,唯獨你風清揚不配,你有什麽資格去訓斥一個為華山兢兢業業二十余年之人?是憑你糟蹋的糧食多?還是憑你不要臉?”
風清揚大怒:“好小輩,老夫念你們是劍宗一脈,大發慈悲想給你們一條陽光大道,既然你們自尋死路,老夫就成全你們。”
此時林平之放開拉著嶽不群的雙手,轉身冷冰冰的看著風清揚,開口道:“風清揚?”他的聲音尖銳如針刺劍劈刀削,一股純淨無比的殺氣驀的彌漫開來,讓身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風清揚道:“小輩,你是何人?”心下納悶,自己與這小輩從未見過,怎得對自己如此大的殺氣,而且這殺氣純淨之極,毫無瑕疵,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林平之看了看令狐衝,冷笑道:“不久前在少林寺,我叫令狐衝帶話給你,讓你養胖一點,看來他沒告訴你。”
風清揚更是莫名其妙,但令狐衝和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卻齊聲大吼道:“原來是你!”
之前無論是在少林寺還是在黑木崖,林平之都帶著面具,此時聽到林平之的話,四人哪裡還不知道那壞了自己好事的人便是林平之?登時怒火衝天,任我行更是當場就要動手,被任盈盈和向問天伸手拉住:“此時正是坐收漁利的時候,豈能自己親自動手?”任我行一愣之下,心下了然,自然也就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