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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在大明》第64章 報應(5)
  進了府衙大門,走到儀門處,這邊左側有土地祠、衙神廟、寅賓館,右側為府獄,還有班房,廚院,廄房,役隸舍房等等。然後入了儀門,就是大堂與吏員各房,大體每府都是如此,小小府衙,人分諸等,從外到內分布。

  第一等自然就是官,第二等是吏,身份是民,但有官員的權力,吏,百姓在官者,選取地方有德才,家世清白的百姓充任。第三等是皂,便是三班衙役了,除了壯班民壯,皂班皂隸、快班捕快皆為賤役。第四等是隸,便是各類庫子鬥級,扇夫轎夫門子,鼓夫更夫膳夫,禁卒仵作了。除了庫子鬥級,余者也皆為賤役。此外還有形形色色的白役,屬於臨時工。

  今日陽光明媚,天氣非常好,緊張了幾天,昨日城防各處也全線完工,辛苦了幾天的官員們都起得很晚,衙役們也松散下來,除了快班兩班人在外巡邏,民壯們無奈上牆。余者捕快皂隸,或在班房內喝茶,或在儀門外閑聊。除了升堂還有各類儀式,衙役們不得招喚,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入儀門內的,那邊是官員與吏員們的地盤,衙內雖小,等級可是非常的森嚴。

  他們多聚在儀門這邊,畢竟太陽好,曬著暖和,所見就是一片箭袖青衣黑衣,腰間紅裹,圓頂巾上插著羽毛,除了外間號衣顏色有所不同,打扮大同小異。

  眾人悠閑的聊著天,臉上帶著淡淡的戾氣,那就是公門中的普遍氣質,殘忍,唯我,又帶著猥瑣。此時快班兩個留守捕頭,鍾捕頭、徐捕頭,正與皂班幾個班頭,還有府獄的邱牢頭說話。幾個班頭捕頭背著手,看著周邊普通的衙役,均是幾分的傲氣,鍾捕頭就道:“邱爺,聽說昨夜牢獄又暴病了一個?算算上個月,已經第四個了吧?”邱牢頭哼了一聲,他濃眉方腮,臉色黑紅,時時帶著凶光,在寧夏這一片,可止小兒夜啼,普通百姓站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出。他冷然道:“你們捕快可以吃街面,荀爺你們皂班可以吃刑杖,我們牢房不吃犯人,眾兄弟吃西北風嗎?”

  他痛恨道:“那廝明明頗有家資,卻死活不給錢,區區三十兩都不願給,不讓他暴病讓誰暴病?”邱牢頭的口氣讓鍾捕頭有些不悅,皂班的荀爺就笑呵呵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就不要傷了和氣。”荀爺是府衙的老人了,除了外間的夏爺,三班中就數他威望最重,他們皂班,平日跟衙內各官還接觸密切,荀爺出來說項,邱牢頭也不好繼續追纏,也就罷了。

  然後幾個班頭談起別的瑣事,特別以荀爺說得最多,卻是他的信息來源豐富,特別各官一些隱密之事,都可以說得繪聲繪色。確實眾衙役中荀爺年長了,今年五十多歲,在府衙中幹了三十多年,歷經多任知府,可謂多朝元老,德高望重。他主要也是在皂班混,他們這皂班,平日職責就是站班執堂,用刑拷問,上官出巡還要喝道警戒,有點護衛的意思。

  荀爺在皂班中可是老班頭了,一手刑杖功夫嫻熟無比,重打輕犯、輕打重犯,那皆是信手拈來。他撈錢的主要手法也在這裡,不給刑杖錢,幾板子打下來,不死也要殘廢啊。當然還有夾棍,不給刑杖錢,他就選用夾棍之短而硬者,再橫其足而夾之,犯人的腳部往往就跛了,終身殘疾。仗著這手刑杖功夫,荀爺就是在皂班混,多年下來,也有不次於夏爺的身家。

  事實衙中每個位子都有撈錢之處,只聽說軍伍有缺額,沒聽說過各衙不滿額的,都是削尖腦袋搶著擠進來,

一些大縣正役加白役,人數達一千五六百名很正常。  甚至多掛名衙役者,經年不見本官,也不知差遣為何事,但冊上有名,服役時無人。荀爺有些發胖,平日笑呵呵的,總帶著和善的笑容,但了解他的人,可知道這老家夥心黑得跟墨汁似的,市井中的百姓,也都憤憤私下稱他為:“老狗笑面虎。”眾班頭說著八卦,到處亂扯,最後竟扯到林平之頭上去,畢竟這錦衣衛百戶現在可是寧夏城街頭巷尾的熱門人物。

  眾人評價這林大人確實是心狠手辣不負錦衣衛之名,只可惜長的那麽俊俏,不像個錦衣衛凶神倒像一個小姑娘。

  荀爺亦歎道:“可惜啊,好好的錦衣衛,長成這樣威風大減。”

  徐捕頭低笑道:“也不然,說不定林大人就憑這個,碰上了一個好這一口的上官,否則怎麽年紀輕輕就能被提上正六品的位子上?”眾班頭都是竊笑,荀爺抬手說道:“唉,謹言慎行,謹言慎行啊。這公門當差,上官的事,我們還是少說。老頭子也算過來人,這衙門中,可有過教訓的。”

  眾人一凜,荀爺在傳授寶貴經驗啊,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就是邱牢頭都心悅誠服道:“荀爺教誨得是。”

  眾班頭繼續扯些閑話,正說得高興,就聽外間轟然腳步聲,很快竟殺聲慘叫聲大作,似乎還有火銃的聲音,萬人敵的爆響,眾班頭衙役面面相覷,心驚肉跳。難道胡虜打來了,否則怎麽這麽大的陣仗?不過有機靈的衙役出去打聽,很快帶回讓人心安又吃驚的消息,錦衣衛林大人縱兵四處,全城搜捕胡虜細作,然後街頭的青皮無賴紛紛倒霉,都被定為胡虜細作斬殺。一些有靠山的潑皮慌亂著,紛紛哀求相熟的公門中人救命。

  “該立刻通知典史老爺和司獄大人那邊。”鍾捕頭就道。街面上的事,是他們快班在管,錦衣衛突然插手街道,雖然有搜捕胡虜細作的借口,鍾捕頭卻敏銳嗅到不一樣的味道。徐捕頭也點頭:“該通知。”

  典史在府衙內有“典史廳”,也有居住的公宅,不過他在寧夏為官多年,早有了自己的大宅院,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此時也不在府衙中。立時有機靈的衙役奔出府衙,荀爺皺眉看著,典史是首領官,雖不入品,但也是朝廷命官,他在寧夏經營多年,三班與其說聽知府的,不如說多聽典史老爺的。此時有急事告知,也是應有之意。

  不過對鍾捕頭、徐捕頭商議的是否掩護下街面潑皮,荀爺卻勸阻道:“胡虜就要來了,林大人搜捕細作,這是大義在手。我們袒護青皮,萬一被攀扯上怎麽辦?”

  他陰冷的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撇清乾系,那些潑皮死就死吧。”

  眾人一驚,鍾捕頭、徐捕頭也是冷汗涔涔而下,他們隻想著青皮無賴死光了,一時就無人可用,街上的錢收不到,卻沒想到這一層,果然薑是老的辣。當下,他們就焦急的觀望,事態的發展讓他們心驚肉跳。消息傳回,寧夏城的青皮地棍都要被殺光了。似乎林大人對今日之事謀劃多時,一切,進行得非常縝密,就算躲得再好再深的潑皮地棍,一樣被找出來殺了,似乎他對城內情形調查有三年五年似的。眾衙役思之心驚肉跳,越發不敢輕舉妄動,只是膽戰心驚的等待著事情的結束。終於,城內的青皮地棍似乎被抓光殺光了,荀爺、鍾捕頭等人正要松口氣,就聽轟然整齊的腳步聲直奔府衙而來。

  百余名隊兵堵著大門與儀門各個進出口,他們圓盾長矛,虎視眈眈,然後惶恐不安的衙役們紛紛被喝令著聚到一處。

  他們又按冊折被點名,某些人聚到一處,某些人又聚到另一處。

  “徐世學……鍾應奎……徐大金……荀天正……”

  鍾捕頭、徐捕頭心中一顫,有些驚疑不安的走到一處,荀爺被點到名後,亦是雙腿一軟,有些哆嗦的走到鍾捕頭等人身邊,放眼看去,這邊聚的可都是衙內的老公門。到現在為止,荀爺等人還不明白這些錦衣衛要幹什麽,突然衝進來,突然封鎖出口,什麽話也不說,就開始點名。也不知他們哪來的冊子,同時更不理會他們的詢問。皂班班頭徐世學就問一句,就被一嘴巴打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現在嘴邊還流著血。

  余者各人見之,不論普通衙役或是班頭,再也不敢多嘴詢問,隻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荀爺更覺得自己雙腿發軟,他資格老,輩份重,三班中的多朝元老,就算在寧夏城走到哪裡,城內的士紳商賈見了他,也得尊敬的招呼聲荀爺。先前他還在衙內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現在卻如顫抖的小雞般,惶恐不安之極。荀爺平時也總學衙門內的官員培養氣度,在百姓面前更威嚴之極,笑呵呵的或笑或罵或打,沒有人敢反抗一句。他認為自己在寧夏城很多人面前就是王法,就是強權,但此時更大的強權壓迫,就發現了自己根本虛弱無力的本質。

  “張得之……李見……李三倉……王世金……邱萬井……”

  又有一些人哆嗦著站在一處,點名的卻是馬漢,然後旁邊站著王朝,他率一百多堡丁前來,倒沒有帶火銃隊,在府衙內動用火器的話,影響有些不好。

  他摸著自己下巴,在眼前的眾衙役身上看來看去,聽身旁的馬漢點名完畢,分門別類,然後以詢問的目光看來。王朝輕聲道:“夜長夢多,該殺的立刻殺!”

  王朝雖然脾氣直爽,還有些火爆,但其實也是粗中有細的人,從十數年的江湖路上,更跟隨林平之不斷歷練,也鍛煉出來了,立刻挑最要緊的事情辦。馬漢微微點頭,粗黑的臉上滿是凌厲,就是這些人,荼毒百姓,為虎作倀,使得整個大明,籠罩在一片烏煙瘴氣中。他願追隨林大人,殺出一個朗朗乾坤,便是刀劍加頸,斧鉞臨身也在所不惜。

  “放肆!你們這是要幹什麽?”不過這時卻響起一個頗為威嚴暴怒的喝斥聲,卻是邱萬井邱牢頭。他一時被威赫住,但被點名走了幾步後,就回過神來。他可是官差,平日代表官府,說你有罪就是有罪,無罪也得到官府走一趟,敢反抗,就是對抗朝廷,大逆不道。公門的威嚴早深入內心,他平日在寧夏城也可止小兒夜啼,普通百姓看到他,大氣也不敢出,這隨隨便便被嚇住,還是官差嗎?而且他在州城也是有人的,畢竟府獄重地,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擔任牢頭。就算這牢頭也是屬於賤民,但畢竟是重要的職務,位卑權重。邱牢頭威嚴慣了,此時就挺身而出,對著王朝等人喝斥道:“這裡是府衙,我大明朝的官府重地,誰讓你們進來的?可有府尊的許可,可有典史老爺的許可?你們冒然衝擊衙門,這是大逆不道!”

  王朝喝道:“動手!”堡丁上前,長矛一挺一刺,銳利的矛頭,就刺穿了邱牢頭的身體。噗哧一聲,鮮血淋漓的長矛就從他的身後透出,帶著大片的血花。邱牢頭雙目大睜,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是公門中人啊,沒證沒據,也不說個原因,眼前的鄉勇說動手就動手?他淒厲的大叫著,身上鮮血飛濺,就踉蹌著後退。然後周邊的隊兵們嘩的一聲豎起皮盾,就包抄逼上,大刀長矛,不斷對著目標劈刺。一時間,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響個不停,鮮血騰騰,從大門到儀門這片,就成了屠宰場。

  王朝大聲喝道:“我錦衣衛已然查明,你等奸賊,身為公差,竟意欲勾結胡虜獻城,真真是喪心病狂!我錦衣衛誓死保衛城池,決不讓土木堡的慘劇,在我寧夏發生!給我殺!狠狠的殺!”

  “啊!”

  “饒命啊……”

  鍾捕頭、徐捕頭哭叫著,哀求著,事態發展急轉直下,他們都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就被大刀長矛劈刺在地,然後淒厲的嚎叫著,在地上亂滾亂爬。密密的隊兵圍在他們身邊,亂劈亂捅,大股的血珠,就不斷揚起。皂班班頭徐世學淒厲的嚎叫,被劈了幾十刀而死,德高望重的荀爺更若女人一樣尖叫,幾根長矛對著他連連捅刺,這個皂班的老班頭淒慘叫著,有若被殺豬一樣嚎叫。最後他全身都被鮮血浸透了,雙目圓睜的躺在地上,臉上仍帶著無比的恐怖與不明白。一些暫時被分到另一些堆不殺的人,個個雙股戰戰,哆嗦得若寒風中的樹葉。還有儀門內,一些吏員偷偷看著,臉色都若死人一樣的慘白。

  最後老公門當場被殺光,余下的快班人員,部分的皂班人員,一些府獄的禁卒,被隊兵們揪著衣襟拉扯出去,他們當場不死,不代表他們以後不死。這些人被揪出府衙大門時,個個恐懼的尖叫,然後就被揪頭的揪頭,拉腿的拉腿,強拉出府衙去,一直從衙前大街上被拉走。這衙前大街一向熱鬧,店鋪多,行人多,“通賊”衙役被拉出時,就是人山人海的百姓圍觀。

  眾人看著,亦個個恐懼,同時非常多人心中快意。好,這些公門惡棍,總算有人收拾他們了。不說他們本身惡行,就是寧夏城潑皮橫行,不是這些人袒護,又豈會如此?殺得好,抓得好!最後府衙內,隻余下不多的衙役瑟瑟發抖,皆感劫後余生。此役,寧夏城青皮地棍一掃而空,寧夏府衙的公務人員亦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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