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寘鐇手中拿著林平之寫的文書仔細看了兩遍,忍不住大笑道:“好,很好,各位愛卿辛苦了。”
周昂幾人滿面陪笑連道:“陛下過譽了,此乃微臣應盡職責。”
孫景文道:“王爺,那林平之似乎與三位神尼有仇,不知道王爺如何處理?”
朱寘鐇微一皺眉,隨即厭惡的道:“那幾個江湖術士,越來越不知輕重,朕的大業,豈是他們可以乾預的,朕所需要的還是向爾等這樣的股肱之臣。”朱寘鐇的確迷信,也很粗豪,但他並不傻,也知道想成大事光靠幾個所謂的武林高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特別是在周昂丁廣這些朝廷軍官投靠他之後,更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他現在還很倚重恆山三定這些江湖人物,但是他的心理天平已經越來越傾向於拉攏林平之這樣的朝廷官員,尤其是現在沒有這種江湖人在場的時候,自己毫不隱諱對這些人的厭惡,而且這樣也更可以示好周昂等人。
周昂幾人也連忙起身施禮,表示對王爺信任的感激之情。
朱寘鐇又道:“那林平之和你們如何說的?”
孫景文道:“那林平之說,那恆山三定與他有閹夫之仇,故此要對他殺之而後快。”
見朱寘鐇聞言一鄂,孫景文連忙解釋,將林平之從華山習武,因此和恆山派的發生矛盾,又和恆山派的決鬥,結果用一粒碎銀子閹了有名的淫賊萬裡獨行田伯光,但是田伯光是恆山三定的男寵,故此恆山三定對他恨之入骨,林林總總給朱寘鐇說了個清楚。朱寘鐇聽的捧腹大笑,好一會兒才忍住笑意道:“沒想到那三個尼姑居然是一個淫賊的三個老婆,有趣啊有趣。”隨即心中對恆山三定更是鄙視。
孫景文道:“林平之說,他也明白陛下現在是用人之際,所以他盡可能避免和這些人發生衝突,以免陛下難做。而且現在他已經打傷了恆山三定,也不大好意思和陛下相見,不過他也需要王爺給他個憑證,以免日後王爺卸磨殺驢,拿了這個憑證他便回李俊堡,同時他保證秋收之時可以讓李俊堡給大軍提供足以供應五千大軍的軍糧。”
朱寘鐇聞言更是喜悅,一方面滿意林平之的懂事,現在他接見林平之的確有些不妥;另一方面他也在為造反的錢糧頭疼,他自然也知道林平之在屯田,周昂等人也對李家堡有過調查,雖然對林平之對莊丁所說的前景一個字也不信,但是也有計算,如果敲骨吸髓的話,五千大軍的糧草林平之確實拿的出來。至於林平之想要個憑證,這他倒不在意,畢竟讓人賣命這種事情,如果沒憑沒據的別說賣命的,連買命的也不放心。
朱寘鐇略一思忖,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牌丟給孫景文,孫景文接過一看,欣喜道:“陛下果然有王者之風,這面王爺的金牌足以收林平之之心。”
朱寘鐇揚了揚手中的文書笑道:“無妨,有此文書,如果林平之敢反水,本王就算被那昏君拿了,他林平之也逃不過千刀萬剮誅滅九族的罪責。”
眾人大笑,隨即一片歌功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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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府邸的密室之內,看著手中的金牌,羅祥眼中殺氣四溢:“二弟,這安化王確實要反了。”
晚上林平之返回府邸之後,飯都顧不上吃就連忙來見羅祥。他還從未見過羅祥爆發出如此大的殺意,連林平之都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大哥,可以肯定,今年安化王必反無疑。”
羅祥看著林平之,目中泛起淚光:“二弟,你糊塗啊,
你如何能寫下那等文書,你豈能不知,這樣一來,就算是評判成功,你也要身受那凌遲之苦。” 林平之心下感動,這個大哥自己是交對了,他知道羅祥是發自真心,畢竟此時羅祥只需要將金牌上交天子便是大功一件,而他現在卻只是在考慮自己的安危,這是真的把自己當作親弟弟了。
林平之強笑一下道:“大哥放心,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只要我們先發製人將安化王在起事之時拿下,一紙文書還不是手到擒來?”
羅祥知道林平之在安慰自己,不過事已至此,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只能求蒼天保佑,那安化王把這文書放在自己二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也知道現在再抱怨林平之衝動為時已晚,與其歎息不如亡羊補牢尋找轉機,羅祥搖搖頭,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道:“二弟,現在你的打算是什麽?”
林平之笑道:“大哥,我和安化王已經說了,這段時間要大力屯田以提供五千大軍的糧草,自然是要好好屯田了,就算安化王昏庸無能,他手下的文武大員也不會都是草包,至少在這段時間他們都會盯著我,所以我連衛所都盡可能不會去,只在李俊堡屯田。”
羅祥道:“也好,二弟,哥哥知道你有主意,不過萬事還是要小心。對了,你和哥哥說說,你那屯田真的是打算讓這李俊堡成為產糧大地麽?不是哥哥給你潑冷水,你這個方案太不可能了。”
林平之一聽這個來了精神:“哥哥,其實小弟和其他人說的還算是保守的言論,小弟實事求是的告訴哥哥,小弟有把握讓李俊堡今年的糧食產量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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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派的劍氣重霄堂內,嶽不群和封不平正在和陸柏幾人喝茶,自從劍盟成立之後,除了泰山派因為天門的驢脾氣和派內高手眾多比較獨立,剩下的嵩山派、華山派和衡山派已經和並派的區別不是很大了,有鑒於華山派和衡山派少有高手坐鎮,特別是衡山派只有一個魯連榮扛大旗勢單力孤,而嵩山派確實人多勢眾,於是三派經過商議,嵩山十三太保中大太保丁勉、四太保費斌和五太保樂厚駐守衡山輔助魯連榮,本來華山派不太需要,但是鑒於思過崖現在是劍盟幾派共有的寶藏,不讓陸柏來也不合適,於是陸柏與魯連榮的大弟子李越便一同駐守華山派。
現在的華山派雖然嶽不群的弟子只剩下一個勞德諾,但是劍宗封不平和叢不棄帶來了不少弟子,還都是品行端正之人,比之前嶽不群招的令狐衝陸大有之流不知道好上多少,這讓嶽不群又欣慰又慚愧。
這天門派裡面又來了幾名慕名拜師的士紳子弟,嶽不群心下高興,便委托叢不棄去挑選了,現在劍氣兩宗已經沒什麽分別,而自己則和剛出關的封不平邀上陸柏在劍氣堂喝茶。幾人談論來談論去就談論道林平之,陸柏笑道:“嶽師兄,聽說沒有,寧夏府出大事了。”嶽不群道:“陸師弟當嶽某是聾子麽?在陝西恐怕沒幾個人沒聽說過寧夏府的大事。”封不平之前得了林平之送的紫霞神功,後來嶽不群又把《獨孤九劍》秘籍給了他,他是個武癡,更是個劍癡,之前看到《紫霞神功》尚且可以把持,當看見嶽不群居然把天下數一數二的劍法《獨孤九劍》就這麽給了自己,當即就給嶽不群磕了三個頭,怎麽拉也拉不起來,抱著嶽不群的大腿哭了半個時辰,咒罵自己之前狗眼看人低;嶽不群也心下戚戚然,不禁歎息聽了平之的勸導果然沒錯。封不平得到了兩種對自己大有脾益的神功,簡直一刻時光也不想耽誤,一直在閉關練功,今日剛剛有所小成出關,打算鞏固一下繼續閉關。故此封不平聽二人所說的寧夏府之事完全不知,於是開口道:“二位師兄,你們所說的寧夏府大事是什麽?莫非和我劍盟有什麽關系?”
陸柏笑道:“關系嘛,卻是沒什麽關系,只是說寧夏府出了個了不起的錦衣衛百戶,不但發下大手筆一口氣開墾十數萬畝荒地。更是一夜之間殺的寧夏府人頭滾滾,將寧夏府的丐幫分舵連根拔起,那些丐幫在寧夏城的骨乾分子無一幸免,據說只是一夜只見便殺了八百余人,又在之後兩天當著全城百姓的面, 將兩百余名惡棍和府衙惡差殺了一個乾乾淨淨。”
封不平聞言也是一呆:“乖乖,這百戶簡直膽大包天,如此的殺戮,簡直聞所未聞,這可不是咱們江湖仇殺,在城裡面如此大開殺戒,他就不怕朝廷降罪?不過此事和我們劍盟有什麽關系?”
陸柏笑道:“奇怪的就在這,此人殺了這麽多人,不但沒獲罪,還悠哉悠哉的開墾他的荒地,可能是朝中有人吧。至於封師兄問的和我們的關系,這個還是讓嶽師兄來說吧。”
封不平見嶽不群面帶苦笑,心下更是疑惑,嶽不群歎道:“這個百戶的名字叫做林平之.”
封不平大驚道:“莫非平之師侄做了錦衣衛?還當了百戶官?那我可要恭喜嶽師兄了。”
嶽不群苦笑道:“同名同姓罷了,平之那孩子的確有才,但是也沒可能離開我們短短數月便做上錦衣衛了,更別提執掌一府錦衣衛的百戶,堂堂正六品朝廷命官,一方的霸主了。”他搖頭歎道:“不過這卻讓我想起來平之了,他離開衡山的時候和我們說過,多則半年少則三月便有信來,現在還有幾天便是半年之約,但是卻杳無音信,我真怕這個孩子有什麽事情。”說罷眼圈有些泛紅。
封不平和陸柏見狀連忙不停的勸慰,便在此時,勞德諾忽然面帶古怪的跑了進來,拱手施禮道:“師父,兩位師叔,有客來訪。”
嶽不群一愣道:“何人來訪?”
勞德諾面上的古怪之色更重:“師父,李越師弟正帶著此人過來,不過,您還是親自出來接一下吧,是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