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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蔥歲月》第10章 送信奇遇
  日子不緊不慢。王志山身邊的幾個要好同學,讓他少了百無聊賴。

  與王志山要好的同學,是學校附近村子的是朱金書和楊金富。朱金書人長得瘦瘦高高,是班級籃球隊的主力中鋒;楊金富則年長王志山幾歲,家裡窮,每天一成不變地穿著一套不合身的綠色軍衣,寬大地將人顯得瘦小。更為顯眼的,莫過於他頭戴一頂洗得發白的軍帽,以及腳上一雙軍用鞋。軍用鞋一成不變地沾了星星點點的泥巴,像是剛從田地裡爬起來一樣。

  處熟了,楊金富看上了王志山的體力,拉他和朱金書去幫他乾挖田的重活。王志山家裡的田地被兩個姐姐和姐夫包了,不用他乾,讓他閑得發慌。沒有猶豫,跟著楊金富去了。

  楊金富家的田地靠近上海湖。楊金富在三人中年紀最大,是家裡的長子;他的父母不怎麽下地乾重體力活;一家人諸如挖田的重活,過早地落在楊金富身上,讓他成了主力。

  幾場甩開膀子的田地活下來,三人成了死黨。

  近湖的田地是常被河水和倒灌的湖水浸泡的白水田,僵硬得像是鐵板。不起眼的一塊田地,大多時候得由三人合力,一點一點撬動,去鑽、去咬,將土塊翻過身來,露出赤褐的底土。三人不時由兩人出手,分別對準了各自的位置,將鋤頭狠狠扎進土裡,一起鉚足了勁,拖動土塊。實在不行的話,還得加進第三人。三人一同“哼哧嗨喲”地叫著號子,一同發力,撼動深不見底的土垡子。

  一塊不大的田地,要耗盡了三人兩三天的功夫,使盡最後一滴力氣。一場腰酸背痛下來,人人的手掌起了血水泡,喘著氣,坐到田頭喘上半天。

  三人休息飽了,起身往回趕。

  人進了楊金富的家,楊金富身為主人,乾起了上灶煮麵條的活,而讓他的母親打下手燒火。

  面條下鍋後,冒著熱氣騰騰,端上桌來。為解乏,三人就著面條,喝起了小酒。幾杯燒酒下肚,楊金富突然眉開眼笑,向朱金書遞個眼色。朱金書心領神會,開口道:

  “班長,或著請你幫我們金富一個忙呢!”

  王志山“忽啦啦”地吃了一口面條,白了楊金富一眼,道:

  “要我幫什麽?”

  朱金書湊上前,神秘地道:

  “他是想請你幫他捎封信,送給你們村的王糯平!”

  王志山一怔。“捎信”的內容,不是別的,是情書。情書意味著什麽,人人心知肚明。只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身邊的楊紹富身上,王志山從未想過。看著貌似老實的楊金富此時滿臉通紅,王志山心想,你楊金富能啊,放著書不好好讀,還有這小心思,早早地想著這種事了?他猶豫了。班裡期中考試過後,再次張榜的成績單讓不少原班生土崩瓦解。幾個原班生自覺升學無望,悄悄與女同學對上了眼。王志山自忖身為班長,管不過來,只能是睜隻眼、閉隻眼。他想著前次檢討的事,心下打鼓,不知道該不該幫這個忙?楊紹富相中的王糯平,不僅與王志山同村,還是他家對面的鄰居!可農村不是有句“門當戶對”的老話麽?要知道,王糯平可是整整低了我們一個年級、只是一名初二的學生啊!

  楊金富心虛,不敢正眼看向王志山。他開始裝作“叭唧”、“叭唧”地吸著碗中的面條,極力掩飾著他的小心臟“嘭嘭”亂跳,察言觀色,不時期待地瞄向王志山。看到王志山犯了遲疑,他變得手抖腳抖,嘴巴哆嗦得厲害:

  “老同學!不是我說,

我跟你這個班長相比,能給你提鞋子的就不錯了,哪裡敢想什麽畢業後考什麽高中、中專?我幾斤幾兩,我是有自知之明的:說實話,我讀書不行,恐怕連高中也上不了;像我這種人,還不是明年一到,就得回家盤田!我是這樣想的,與其白白混日子,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如趁著現在,找個人處處試試,說不準人家不嫌棄我,將來可以跟我一起過日子。這也不枉讀書一場。我早想問問你的意見,王糯平這個人怎麽樣?不瞞你說,我觀察她很久了。我發覺她這個人跟我一樣能吃苦、手腳勤快,肯定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我打聽過了,她比我們仨低一年級,在班上成績跟我差不多,好不到哪裡去,正好和我般配。只是我想,與其將來被學校勸退再找,不如現在就找。晚開口不如早開口。早晚的事情,不如現在找她提個頭。都說‘好姑娘人人追’,我要是我再不開口,錯過了,會讓好好一棵白菜給豬拱了!”  王志山沉吟著,顯得搖擺不定。朱金書想幫楊金富,急忙趁熱打鐵,說上了話:

  “老班長,看在我是你大哥的面子上,你就幫幫金富。實不相瞞,我也要找個人談戀愛。只是我要找的那位,我就不勞煩你了。給我想找的人遞封情書的這種小事,我讓我小弟給我上!現在金富有求於你,你就幫幫他嘛!”

  一看兩人全迷了心竊,王志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接過了楊金富遞來的信。

  沒有猶豫,王志山去找了王糯平。

  送信給王糯平,王志山有的是機會。兩人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王志山很快將信遞給了王糯平。

  看到信,王糯平很明顯知道信件意味著什麽。她直打哆嗦,像是拿到的不是信,而是塊滾燙的火炭。她一臉緊張,滿臉脹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王志山一臉事不關己,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

  “是楊金富讓我給你的。”

  聲音很小,可在王糯平聽來卻如同驚雷,字字清晰。她兩臉著火,快速接過信,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驚慌,囁嚅著,嘴裡說什麽,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

  “嗯,有人,給我信?那我是回呢,還是不回?不回,怕人家說我不禮貌……”

  語無倫次的王糯平收下楊金富的信,一閃身,走了。

  留下的王志山,相反懵了。眼前的一切,他實在不明白,怎麽這種事情在眼前的這位學妹、鄰家女孩身上,會跟放個屁一樣簡單呢?

  幾天后。王志山被王糯平攔下了。跟上次一樣,她面如桃花,羞赧得兩眼不敢直視王志山,看著地,仿佛地上長了什麽似的。王志山不用低頭,也知道地上除了往來人踩過的泥土,再無什麽稀罕。他聽到她局促不安地道:

  “嗯,囊瓜,我想,想還是請你給我帶封回信……省得人家說我不答覆,不禮貌;畢竟人家開了口的……”

  王志山徹底呆了。他以為信件送出後,會成為一場有意無意的肥皂劇,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事情竟然有了下文,而且來得這麽快,這麽直接!更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連楊金富也認定只是鬥膽試一試的事,卻在一封信之後有了回信。有時,王志山認定楊金富無非是一廂情願。自己充當的,無非是一場再無結果的遊戲。可事情偏偏不如他所想,有了回應。

  王志山呆站著,以致於王糯平遞給他一封印有“中國郵政”字樣的潔白信封,也不伸手去接。信封顫抖著,讓他看到了一份驚喜、一份羞赧,一份似乎在交付一輩子重大決定的信物。

  他不知道信是怎麽來到自己手上的。他看到王糯平再次飛快一閃,快速地走進了家對面的老大門,沒了人影。老大門年久失修,門頭被無情的雨水衝刷,塌了一角,露出裡頭乾淨的夯土,新鮮的、有年頭,脆弱得再經不住風雨。它直白地暗藏了一個年青女孩的悸動,在訴說著鮮活的情愛氣息。

  信由王志山交回楊金富手上,楊金富流動得兩眼放光。他劇烈地起伏著,明顯心跳加劇;臉上的青春痘此時全擠到了一塊。他激動、認真而幸福的神情,讓王志山看懂了一份小心翼翼的付出。這種付出,讓王志山不得不相信,兩個不成年的年青人,經歷著一場驚濤駭浪的起伏,認真而莊重地期望著無聲的交流。這場交流,是一場真真實實,純真的戀愛!楊金富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候,有過如此激動——就連幾人在一起,談論起班上哪個女孩長得漂亮時,也從沒有如此專注過!

  拿到回信的楊金富,再沒有讓峻當信使,去送下一份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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