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傑走後,李川給自己點了一份外賣,然後躺到沙發上休息了一下。
晚上六點半,外賣送達。
李川吃完,收拾了一下,又將蔣澤宇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
李川先招呼蔣澤宇坐下,然後問道:“他們(朱彥凱和楊明軒)走了嗎?”
“走了,半小時前已經下班了。”
“嗯。”
李川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三木網絡有加班的傳統,但朱彥凱和楊明軒是第一天上班,加班的事,還得再緩一緩。
現在很多公司招聘,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新員工剛入職,不會被安排太多的工作,而且通常都會準點下班。
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讓新員工熟悉公司的環境,同時也為了方便公司對新員工進行考察;另一方面,則是怕新員工認清公司的真相後,直接跑了。
當然,這都是暫時的。
等過上一段時間後,公司該怎麽樣,還怎麽樣……那時,新員工往往已經工作過一段時間了,有工資壓在那裡,跑的概率會大大降低。
這是資本壓榨的一種手段,很有效,但是很多人不知道。
朱彥凱和楊明軒,今天第一天上班就開了七個小時的會,這已經有些過界了,要是再強製加班,那明天大概率就見不到他們了。
所以,蔣澤宇讓朱彥凱和楊明軒準點下班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
“我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個事。”李川轉移了話題,道。
“什麽?”
“你還記得,你之前來公司面試的時候,咱們定了一項協議……”
“哪項協議?森先生工作室?”
“哈,你真記得啊。”
“當然記得。”
蔣澤宇聳了聳肩,道:“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可能會忘。”
“也對。”
李川笑了笑,又道:“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商量這件事的。”
“你已經決定了?”蔣澤宇挑了挑眉,道。
“嗯。”李川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蔣澤宇見狀,稍稍沉吟了一番,然後道:“這是好事,我沒有意見,但是我想問一下……你給森先生工作室定的估價是多少?”
“十個億。”
“十個億?”
“怎麽了?你覺得貴?”
蔣澤宇頓了頓,然後搖了搖頭:“不貴,相反,我覺得挺便宜的。”
“便宜?”
“對啊。”
蔣澤宇笑著解釋道:“你現在一場直播,就能賺幾千萬……十個億,看似很多,但對於‘森先生’而言,也就幾個月的事,這筆買賣很劃算。”
李川聞言,不禁皺了眉頭:“你這麽說……我都感覺十個億少了。”
“確實少了。”
蔣澤宇直接點頭承認道:“按照正常的計算方式,‘森先生’的商標和經紀業務,估價至少在五十億以上,但考慮到網紅這個職業的風險性較大,所以應該打個對折,綜合判斷下來……三十億,應該差不多。”
“三十億!”
李川心中一動。
如果“森先生”的商標和經紀業務,估價是三十億,那按照80%計算,就是二十四億,扣除掉各項稅款,最後還能剩下十五億左右。
有了這十五億,他即便不做任何投資,也徹底財富自由了……不得不說,這個誘惑還是相當大的。
不過,他也沒有因此衝昏頭腦。
“三木系”雖然很能掙錢,但二十四億的資金體量,負擔還是太大了些……這筆錢一拿走,沒有一兩年的時間,“三木系”根本緩不過來。
然而,這一兩年恰好是直播帶貨的黃金發展時間,
這要是錯過了,他恐怕得後悔一輩子。所以,從理性的角度出發,他不能一口氣抽太多了。
此外,蔣澤宇的態度也讓他感到有些奇怪。
蔣澤宇是副總經理,如果一直工作下去,未來還將佔據一部分股權……可以說,他的利益已經與三木網絡綁定了。
李川從三木網絡抽錢,就等於損害蔣澤宇的利益。
如此,蔣澤宇為什麽還要提醒他?
按理說,他剛才說“十億”的時候,蔣澤宇應該砍價、或者直接同意,而不是說“抽的少了”,並主動增加到“三十億”……這種做法,他不是很理解。
李川看著面前的蔣澤宇,蹙眉思索了片刻,然後直接開口問道:“澤宇,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我想讓你安穩點。”
“嗯?”李川一時沒明白。
蔣澤宇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道:“你最近總想著從公司薅錢,前段時間,我去香港幫你辦家族信托的時候,你就從公司薅了一個億,現在又想薅……你這一趟接一趟的,哪個公司能頂得住?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想薅,那就乾脆讓你一次薅個夠,省得你整天惦記著。”
李川聞聽此言,臉色一陣發紅,他想要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糾結半晌,隻吐出了一個字:“艸!”
“能不能別罵人?”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李川抬手致歉,又低頭反思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接受批評,以後會注意的。”
“嗯,那這事就這麽定了?”
“這個……”
李川細細思索了一番,道:“三十億……太高了,這筆錢拿走,會給公司經營造成很多困難。”
“沒關系,我們可以做一個利潤分配協議,比如公司每個月掙的錢,留下20%用於維持日常運營和拓展其他業務,剩下的,拿去還你的債……公司現在的利潤很高,20%完全夠用了,不會影響到什麽的,你放心。”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三十億還是太高了。”
李川想了想,又道:“這樣吧,咱們取個中間值,二十億,也不算市價了,直接當收購價,你覺得怎麽樣?”
“你可以接受,我當然沒意見。”
“那行,就這麽定了!”
“好。”
“……”
經過李川和蔣澤宇的一番交流,“森先生工作室的收購事宜”被正式確定了下來。
三木控股將收購森先生工作室,交易價格為二十億整。
付款方式為“定金+分期付款”:三木控股前期支付定金,數額為兩億。此後每個月償還兩億,累計持續九個月……這種付款方式,是李川和蔣澤宇的詳細討論後決定的。
目前,“三木系”的整體利潤,可以達到每個月三億左右。
每個月掙三億,還兩億,還剩下一億……一億,足夠“三木系”維持日常運營和拓展其他業務了。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情況。
中間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比如李川突然生病了、不能直播,或者發生了什麽不可抗力,“三木系”的整體利潤就會受到影響,到時候,可能就支付不起“每個月兩億”的欠款了。
所以,該付款方式並沒有限定死,如果發生了什麽意外,將來還是可以進行調整的,三木控股只需要保證一個最低限度,即在三年內結清所有欠款,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收購方案定下之後,李川給鄭玲芳打了個電話。
鄭玲芳作為公司財務的負責人,大資金收購這種事,當然要提前跟她打個招呼。
電話中,李川向鄭玲芳詳細說明了情況,並安排了相關的任務。
現如今,三木控股和森先生工作室都在李川的掌控之下,兩家公司合並,決策方面不存在任何問題,但是涉及的資金量太大了,程序上必須做到位,否則很容易出問題。
李川眼下給鄭玲芳安排任務,主要就是程序方面的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比較雜,想要全部處理完,起碼要等上一個星期。
所以,李川一時半會兒是拿不到錢的。
晚上八點左右,電話掛斷。
李川又跟蔣澤宇聊了半個小時,之後,便離開了公司。
他駕駛著黑色埃爾法,趕往了澄海國際。
去澄海國際,當然是為了看朱芳。
朱芳懷孕快三個月了,現在孕吐的厲害,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李川不放心,便打算過去看一看。
……
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李川回到了公司。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他就去到了財務室。
去財務室幹什麽?
找鄭玲芳。
找鄭玲芳做什麽?
做……
昨天晚上,他乾巴巴的摟著朱芳睡了一夜,什麽都沒做,整個人憋的有些難受,現在想釋放一下。
最合適的人選,當然就是鄭玲芳了。
不過,當他去到財務室的時候,發現鄭玲芳並不在裡面。
“鄭玲芳呢?”
李川有些奇怪,衝著旁邊一名女財務問道。
“出去了。”
“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去哪了?”
“去稅務局了,說是去辦業務。”
“嗯?”
李川愣了愣,然後猛地回想了起來。
這不就是他昨天晚上安排給鄭玲芳的任務麽!
‘靠!腦子怎麽糊塗了呢。’
李川拍了拍腦門,自我嘲諷了一番。
自我嘲諷過後,他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鄭玲芳不在,這可怎麽辦呐?總不能憋著吧?’
李川暗道一聲,目光不禁看向了剛才的那名女財務。
這名女財務姓朱,具體叫什麽不知道,好像是上個月剛剛入職的,年齡不大,二十出頭,長的不錯,身材也還可以。
‘要不……’
李川眼珠子一轉,心裡升起了一絲衝動。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強行壓製住了內心的衝動。
‘特麽的,我這想什麽呢!怎麽見個女的就……’
‘不行不行,我是老板,不能隨便對員工下手,這太過分了!’
李川這樣想著,再次拍了拍腦門。
“老板,您怎麽了?”
朱姓女財務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李川,面色有些怪異道。
“沒事沒事,你忙吧。”
李川說完,直接退出了財務室,並順帶關上了門。
他回到自己的董事長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嘗試入定了幾分鍾,但是沒什麽用。
無奈之余,他便掏出手機,給陳晨發了條微信:【來我辦公室。】
十秒鍾後,陳晨推門走了進來。
“什麽事?”
“你先把門關上。”
“怎麽了?”
陳晨回頭關上門,然後坐到李川旁邊,一臉關切道:“你怎麽愁眉苦臉的?不舒服嗎?”
“嗯。”
“哪裡不舒服?”
“這兒。”
陳晨順著李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紅,惱怒道:“你有病吧?!”
“有,你幫我治一治。”
“滾!”
“滾不了。”
“哎呀,你別鬧,現在是上班時間!”
“沒事,又不是沒有過。”
“你怎麽這麽煩人呐,唔……別在這兒,去裡面,裡面有隔音。”
“……”
“戰鬥”結束,已經臨近中午了。
李川和陳晨也懶得起床了,直接躺在床上睡了個午覺。
睡醒後,他們各自點了份外賣。
吃完,便先後離開了董事長辦公室。
陳晨回到了行政辦公室,繼續上班;李川則找到了王成勇等人,開始為明天的直播選品、拍視頻。
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六……每周六固定在抖音直播,這是正事,他當然不會忘記。
……
晚上八點左右,李川忙完,回到了董事長辦公室。
剛坐下,他手機就響了起來。
掏出一看,只見屏幕上顯示著兩個字——“潘總”。
‘嗯?他怎麽給我打電話了?’
李川暗道一聲,表情十分意外。
這個“潘總”,全名叫“潘文濤”,是抖音短視頻內容部門的一位負責人。
李川加上他,已經有半年多了。
去年八月份,李川剛開始做短視頻,憑借著“西湖遊玩日記”,以及後續的幾條探店視頻,在不到一個月內,暴漲幾百萬粉,成為了當時抖音上最火的新晉網紅之一。
作為最火的新晉網紅之一,他自然受到了抖音官方的關注。
就是在這個時間點上,他認識了潘文濤。
剛開始,他們的聯系還頗為密切。
那時,李川還在做探店視頻,很多事都需要仰仗潘文濤,他本著“利益至上”的原因,時不時就會跟潘文濤打打招呼、維系一下感情。
但是,當李川開始做直播帶貨後,他們的聯系就少了。
那時,李川的事業重心從短視頻轉移到了直播帶貨上,平台也從抖音轉移到了淘寶,如此,他就用不太上潘文濤了。
人脈關系這東西,有輕有重,用得上的人脈關系,他肯定會悉心經營,但用不上的人脈關系,他就不會太當回事。
所以,他開始做直播帶貨後,就不再刻意與潘文濤維系感情了。
他不聯系潘文濤,潘文濤也不主動聯系他,這一來二去,兩人的關系就淡了。
眼下,他們已經有四個月沒怎麽聯系過了,只在過年的時候,互發了一條祝福微信。
這種情況,本該一直持續下去,但是李川萬萬沒想到,潘文濤竟然會主動打來電話。
‘什麽情況?’
李川心中疑惑,微微蹙了蹙眉,然後選擇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