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
冷兵器?
這是在開玩笑嗎?
眾人無不錯愕。
但最驚訝的還是阿芙拉!
她瞳孔緊縮,第一個明白了唐雨綺的意思。
楊旭的兵器!
那把黑色的長槍!
阿芙拉依稀記得,那把武器分量十足,不是人類可以使用的武器。聽到唐雨綺的話,阿芙拉立馬明白了唐雨綺的意思。
狐假虎威!
除非是亡命徒,否則正常人看到那柄武器,立馬就會明白這是得罪不起的強者。
想到這裡,阿芙拉本來緊張的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一些。
她驕傲道:“表姐,你太高看他們了。”
“就憑他們也想使用那把武器,這簡直是惡魔的玩笑。”
眾人本就疑惑,聽到阿芙拉也這樣說,更加好奇了。
“長槍,冷兵器,到底是什麽東西?”
“哦,我倒是有點印象了,好像是那位楊先生的武器吧。”
“楊先生,那位護送阿芙拉從其他地方過來的楊先生?”
“對,就是他。我昨天一直待在附近,親眼見楊先生提著一柄黑色的長槍,帶著阿芙拉回來。那把槍很長,平時都不多見,更別說在這鬼地方了,所以我印象挺深刻的。”
“那把槍有問題嗎?”
“誰知道呐。”
“不過我看應該只是普通的長槍。”
眾人小心議論,很多人都見過楊旭。聽到這麽一說,本來還不了解情況的人,也有了印象。
維加爾聽著眾人的議論,不免有些失神。
楊先生?
冷兵器長槍?
他疑惑地凝視著唐雨綺,想要看透她的目的。
然而唐雨綺雖然神情略顯緊張,但非常堅強,非常倔強地盯著他,並未退縮半步。
這種精神與意志,讓維加爾非常欣賞。
因為他所愛的那個人,正是憑借這樣的魅力讓他折服。
那股不服輸,不認輸,不認命,永遠不會被打倒的堅強意志,征服了他的心。
維加爾沉默兩秒,聲音雄厚有力:“我欣賞你的勇氣,但這並不會改變任何結果。”
“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們要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代價。”
維加爾的語速很慢,聲音很沉,並無明顯的喜惡,但卻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宛若面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唐雨綺很害怕。
但她不能退。
她知道,自己退了就是萬劫不複。
堅持,還有希望!
唐雨綺倔強地盯著維加爾,以顫抖的語氣道:“你不敢嘗試嗎?”
維加爾沒有說話,向仆人使了個眼色。
他本可以不去理會唐雨綺的挑釁,但對方的堅強讓他決定給唐雨綺一個機會。
仆人領會地拿著簡陋的武器,小心翼翼地向山洞走去。
當確定山洞內沒有其他人,他才大步撤回來,向維加爾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問題。
維加爾眼神閃爍,看向唐雨綺。
沒有說話,但唐雨綺還是明白了維加爾的意思。
帶路!
唐雨綺微微松了口氣,拉著阿芙拉向山洞走去。
來到山洞。
雖是白天,但光線略顯昏暗。
唐雨綺指著擺放在山洞牆角的長槍,拉著阿芙拉站在山洞入口的地方,沒有進去的打算。
維加爾順著唐雨綺的目光望去。
牆角擺放著一把小孩手臂粗細的黑色長槍。
做工並不精美。
整體呈黑色。
很普通。
非常普通。
這種武器維加爾見過,還學過一段時間,但因為太難,後來就放棄了。
他大步走上前,見唐雨綺她們沒有跟上來,放心地蹲下身體,探出粗壯的手臂向長槍抓去。
入手冰寒!
還未用力抓取,維加爾的神色就發生了變化。
震驚。
槍柄是金屬材質!
一柄全金屬材質的長槍?
維加爾雙眼瞪圓,看向擺放在地面上,普普通通的黑色長槍,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沒有人可以揮動一柄全金屬的長槍。
並用這樣地武器殺敵。
他用力攥緊,努力向上想要提起長槍。
然而初次用力,黑色的長槍紋絲不動,仿佛長在地面上的參天古木一樣。
維加爾身體顫抖,額頭不由浮現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經常鍛煉身體,雖然不能與大力士相比,但提起個百多斤的物品還是可以的,比之正常同齡人要健碩很多。
然而這樣的身體素質,卻無法撼動一柄被人隨意擺放在地面上的長槍!
這把槍最少三百斤以上!
憑借長年鍛煉對重量的敏銳,維加爾立刻判斷出了長槍的大概數據。
然而越是想得明白,維加爾越是恐懼。
楊先生!
那位別人口中輕松提著長槍的楊先生,到底是什麽人,或者說根本不是人!
人怎麽可能輕松提著三百斤以上的長槍!
維加爾顫抖地收回粗壯的右臂,想到了一些古老的傳說。
傳說這個世界存在一群很特別的人。
他們或許並不能稱之為人。
因為在久遠的古代,他們被冠以神的名號!
他從未見過那樣的存在,但他父親見過,並且不止一次叮囑過他,這個世界很大,有著很多奇人異士。
有些存在,萬萬不可招惹。
否則沒有人可以保護他。
以前維加爾半信半疑,但現在他突然警覺,父親的話並非妄言。
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些不可以常理去揣測的人,或者古老的神!
想到這裡,維加爾隻感覺遍體發寒,好似置身於冰寒刺骨的南極。
自己惹了大麻煩。
維加爾神情變幻莫測。
他站起身來,臉色陰沉地向山洞外走去。
一言不發。
來到仆人身前,維加爾只是鐵青著臉,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走。”
不等仆人反應過來,維加爾就大步流星地走遠了,絲毫沒有停留的打算。
他的仆人,手下,面面相覷。
眾人滿臉懵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但他們看出了維加爾的情況不對,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還是紛紛跟著匆匆逃離。
轉眼的工夫,山洞前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安詳與平靜。
隻留下一群人滿臉茫然。
事情變化得太快了。
快到他們幾乎無法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
難道是那把所謂的槍?
只是一把冷兵器的長槍而已,又不是手槍,怎麽會把凶神惡煞的維加爾嚇成那副模樣。
難道那把槍有問題?
眾人想到這裡,也不由變了神色。
那把槍到底有什麽問題?
那把槍的主人,楊先生又是什麽人,能憑借一把沒有主人看管的冷武器,把維加爾嚇退!
一時間,眾人眼中的楊旭蒙上了厚厚的迷霧。
神秘。
強大。
可怕。
不可捉摸。
阿芙拉眼見維加爾匆匆逃跑,頓時得意洋洋,好似打了勝仗的大將軍。
她哼了一聲,斜睨震驚而又疑惑的眾人,本想嘚瑟幾句,但是被唐雨綺抓著纖細的手臂,強行拖拽到了山洞裡。
“表姐,你做什麽,我還想要發表一下戰後感言呐。”
阿芙拉對唐雨綺打斷自己的戰後感言非常不滿,抱怨道。
“他究竟是誰?”
唐雨綺沒有理會阿芙拉的抱怨,一雙美麗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阿芙拉,冷著臉質問道。
阿芙拉的表情頓時僵住。
她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左顧右盼。
楊旭是誰,她當然清楚。
但她哪裡敢說啊。
“哈哈哈,這個,我,我也不知道呀。”
“我們只是碰巧遇到,誰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麽的。”
“表姐,你沒事關心人家楊先生幹什麽,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阿芙拉答非所問,插科打諢,就是不願意回答,氣得唐雨綺面色越發冰冷。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其實他是神,可能是一位非常古老的神靈。”
阿芙拉被唐雨綺看得頭皮發麻,想到反正不久後唐雨綺也會知道楊旭的身份,乾脆直接放棄了反抗。
她無奈而又隨意地回應道。
“不信你去問唐爺爺。”
“滾~~”
唐雨綺氣呼呼地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才不會相信阿芙拉的鬼話。
神?
別開玩笑了。
這世上怎麽可能有神靈?
阿芙拉無奈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
你看,我都說實話了,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那我能怎麽辦?
雖然她也不信楊旭是神,但現實讓她的懷疑一步步崩塌。
如今哪怕是阿芙拉,也不由開始懷疑起古代傳說中的神靈是否存在,楊旭是不是古老典籍中記載的雷神。
“哦,上帝啊,這真是太荒謬了,我竟然會認為那個家夥是神靈。”
阿芙拉悲哀地默默抱怨著,感覺自己對楊旭本該堅決反對的態度,正在不斷地創造新的下限。
竟然會認為一個囚禁了自己的惡魔是神靈!
而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人正在面臨類似的考驗。
“神!?”
簡陋的船長休息室內。
三叔錯愕地看著裡斯·斯托曼,來自美聯邦的民間科學家,他現在的雇主,發出疑惑地回應。
“是的,先生相信神靈的存在嗎?”
裡斯並未因為三叔的驚詫有特別的表情,再次認真地問道。
三叔唇角微微抽搐。
他當然不信神。
因為他向無數神靈祈禱了幾十年,佛陀,菩薩,玉皇大帝,三清道祖,上帝,耶穌,幾乎所有神靈他都祈禱過。
但並沒有神靈賜予他暴富的機會。
既然沒有暴富,當然不相信了。
但面對雇主的問題,三叔並沒有坦白直言,而是婉轉地回答道:“或許吧。”
裡斯笑了笑。
這個回答,太隨意了。
但他並沒有追究。
因為今天並不是來和三叔探討神靈的問題,而是想要找三叔幫忙。
裡斯不徐不疾,緩緩說道:“我相信上帝自有安排。”
“每個人在誕生前,就被上帝安排了使命。有些人注定了碌碌無為,有些人注定了要成就一番偉業。”
“先生就屬於第二種。”
三叔哭笑不得。
上帝?
上帝就算存在,也管不到咱華夏啊。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只是在心裡暗暗鄙視了一番。
裡斯略微停頓,繼續道:“我相信先生能在茫茫大海發現海神的國度,並不是偶然。這是命運的指引,也是上帝的安排。我同樣相信,上帝賦予先生的使命,也不僅僅是發現這座輝煌的寶庫。”
“先生應該有更輝煌的使命。”
三叔暗暗狂翻白眼。
上帝啊。
可惜我不信他。
他有些受不了裡斯的神神叨叨。
雖然這是雇主,但你不能老拿上帝給咱洗腦啊。我回去面對玉帝如來,三清道祖怎麽交代?
三叔打斷了裡斯先生的話,直接問道:“先生,您究竟想要說什麽。”
“聯系海神國度內幸存的塞德爾號遊輪遇難者。”
裡斯先生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然而三叔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自嘲道:“先生,雖然我對您的說法非常感興趣,也非常感謝您對我的看重。但我想您實在太高看我的能力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並不是被神靈選中的命運之子,也沒有神靈的力量。”
“連世界各國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您指望我去完成?”
“這簡直太荒謬了。”
裡斯聽完三叔的抱怨,這才解釋道:“我並不是讓先生施展神力,而是通過科學的手段完成這個工作。”
聽到科學的手段,三叔稍微冷靜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裡斯,等待他的解釋。
“先生還記得三天前我們送入海神國度的信號船嗎?”
“那艘信號船發送的信號,可以被收音機接收。”
“正常來說,它發送的信號不會消失,只是在無限地傳播中無限衰減。但這三天來,我們的信號船始終沒有接收到自己發送出去的信號。這意味著,海神國度的面積可能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也可能意味著海神國度存在強烈的信號干擾。”
裡斯略微停頓,道:“科學就是在無限的實驗中不斷發現新的可能,找到錯誤的地方。”
“所以這兩個結果都可能是對的,也有可能都是錯的,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問題在於,我們的信號船沒有受到襲擊,這驗證了我的一個猜想。那個藍色巨人的行動有規律可言,他可能只會襲擊體型巨大,和他差不多巨大,又或者更加巨大的生物。”
“所以我打算做一個實驗,將衛星信號投放到海神國度。如果塞德爾號遊輪的幸存者還活著,又幸運地收到了我們的衛星信號,我們將與那些可憐的家夥獲得一次難得的通話。”
三叔這次是聽明白了。
原來是衛星信號啊。
這事聽起來還是挺靠譜的。
他疑惑道:“海神國度外附近幾百海裡都沒有衛星信號,我們怎麽把衛星信號送到海神國度裡面?”
裡斯微笑道:“衛星信號,並不是衛星自身產生了通訊信號。不過是衛星把地面信號進行放大,然後通過衛星投放到更加廣闊的地方。”
“所以我們只需要把一個類似的信號發射器送到海神國度裡面,然後把信號的頻率調整到普通衛星電話可以接收的數值,就能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
三叔連連點頭。
這事越聽越靠譜。
可以做。
“而先生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們的臨時信號接收站,等待海神國度內塞德爾號遊輪遇難者的通話。”
“當然,為了表示感謝,我們允許先生的通話過程公開化。”
裡斯了解三叔現在的情況,拋下了更重量的誘餌,讓三叔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公開,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對這次行動進行直播?”
三叔著實被裡斯的大手筆給驚到了。
這可太有誠意了。
裡斯微笑道:“為什麽不呐?”
“這是一次非常有趣的實驗。”
三叔咽了口唾沫,幾乎忍不住當場答應下來。
他疑惑道:“難道您就不擔心這次衛星通話可能會損失重要的情報?”
裡斯爽朗笑道:“先生這個問題非常有趣。”
“但如果和我想的一樣,那麽海神國度裡面的財富是無盡的。我渴望財富,但這裡的無盡財富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獨自吞下去。”
“所以我們與其擔心會泄露秘密,倒不如擔心塞德爾號遊輪的幸存者能不能接收到信號。”
三叔尷尬地笑了笑。
這倒也是。
實驗能不能成功還是兩說,考慮這個事情未免太早了一些。
他略微思考,果斷答應了下來。
這事他又沒有損失。
反正設備不需要他出錢, 也不需要他進入海神國度。
他需要做到的,就是在海神國度外,非常安全的信號中心進行一場備受關注的直播。
很簡單,不是嗎?
萬一真的成功了,名利雙收!
就算失敗了,和他區區一個接線員也沒有關系。
那是裡斯的責任。
三叔爽快道:“既然裡斯先生這麽有誠意,我再拒絕就非常不禮貌了。”
“我答應裡斯先生的邀請,我們什麽時候進行通話嘗試?”
“今晚。”
“今晚!?”
三叔錯愕無比,沒想到裡斯的行動速度會這麽快。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現在只需要進行一些非常精細的調試,就能開始第一次嘗試。”
裡斯回答得很爽快。
因為正如他所說,這次實驗的成功概率其實並不大。
本身也沒有技術可言。
除了耗費的金錢稍微多了一些。
但這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不缺錢。
三叔再也沒有疑惑,送別了裡斯之後,當即用自己的推特帳號發布了一條重磅消息。
今晚,首次嘗試與塞德爾號遊輪的遇難者進行衛星通話!